88. 第 88 章 。(1 / 2)

東京灣, 某廢棄倉庫群。

降穀零驅車抵達的時候,月亮恰被雲層遮住, 晦暗的光線讓眼前的倉庫看起來像是能將人的身體與靈魂徹底吞噬的魔窟。

他深吸一口氣,鬆開了緊握的拳頭。

現在,他必須走進這座魔窟。

組織在之前一次行動當中遭遇了重創,原定的計劃徹底失敗,想要控製的對象脫逃,一個在ICPO內部臥底多年的情報組成員下落不明,除此之外, 還還搭上了一條儲存了大量資料的水下移動據點。

琴酒簡直氣瘋了,他原本和科恩一起在歐洲對某些可能會影響到組織行動的議員進行清理狙擊, 結果行動到中途, 支持這次行動的係統先被毀掉了,而他一回日本就看到了這麼個爛攤子。

他當即聚集起了所有參與到這次行動當中的成員, 顯而易見,他要對這次行動的參與者進行一次徹底的排查。

排查的手法當然不會太友善。

會在進門的瞬間門遭到襲擊, 降穀零毫不意外。而他也完全沒有坐以待斃的想法,在攻擊襲來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地予以反擊,幾個交鋒間門, 他輕而易舉地將襲擊者壓在了地上。

——是伏特加。

下一個瞬間門,有什麼堅硬的東西抵上了他的腦袋。

一陣濃烈的煙草味掃過他的鼻尖,緊接著, 降穀零聽到了那個低沉的,帶著濃烈怒意的聲音。

“發生了那樣的事,虧你有膽子出現在這裡,波本。”

降穀零露出了一副屬於波本的戲謔表情, 他抬頭,看著那個銀發的男人:

“連你都敢大搖大擺地出現,我又有什麼不敢來的呢。”

“琴酒。”

*

這次的行動毫無疑問是很大膽的,降穀零知道,在知情人隻有幾個的情況下,向外傳遞完整的作戰計劃很容易暴露。

但沒關係,這次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

“我也很想知道行動到底是怎麼泄露出去的,昨天晚上的行動當中,我們的潛艇遭到了海警潛艇的襲擊,但據我所知,潛艇可不是海警能隨便調動的東西,就算從最近的橫須賀基地調動,也得花上相當長的時間門。”

“如果不是因為昨天晚上的臨時計劃,我們的潛艇根本不會上浮到可探測的深度,那樣一來,就算對方有潛艇也無濟於事。但就是很湊巧,對麵好像預判了我們會有這樣一場臨時行動一樣,提前調用了潛艇來對我們展開截擊。我倒是很好奇,到底誰能在討論之前提前預判這次的臨時部署呢?”

“還是說,這一次臨時部署根本就是為了讓對方發現,才故意安排的呢?”

“提出綁架的人,是你,琴酒,執行的人是你的左右手伏特加,誰最有可能是老鼠,到了這個程度,虧你還能堂而皇之地站在審判者的位置上啊?”

空氣一下安靜了下來,琴酒的低氣壓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碾碎。

“我也讚同波本的說法。”接話的是個清冷的女聲:“這次的情況顯然不正常,除非你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否則我不會信你。”

說話的是基爾,她被反綁在一根立柱上。

“彆以為抓我們當替罪羊就能讓你自己擺脫嫌疑,你……”

“砰。”

空曠的倉庫裡響起一聲槍響,子彈擦著基爾身側的立柱,讓她不得不暫時收住聲音。

“說夠了沒有。”

琴酒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彆指望用這種巧言令色給自己脫罪。”

“停下這種無意義的爭吵吧。”降穀零插話道:“我們這樣的相互懷疑才是敵人想要看到的。”

“你什麼意思?”冰綠色的眼睛重新看了過來。

“我的意思是……”降穀零站直了身子,直視著琴酒: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替罪羊,那隻真正在背後攪弄風雲的碩鼠的替罪羊。”

*

在組織內臥底這麼多年的降穀零能明顯感覺得到,這個組織雖然規模龐大,但內部卻並非一片和諧,不如說,這麼多年以來,組織在內鬥上的消耗遠遠比各國所有的官方機構的戰果還要大很多。

而這一次,他們觸及到了組織內部腐朽的核心——那是在組織最高層的,朗姆和組織首領之間門的齟齬,是長在這隻巨獸心口上的膿瘡。隻要能利用好這一點,想要將這個龐然大物徹底擊潰也並非不可能。

“你在內涵誰?”琴酒的聲音揚起了一點,話裡威脅的意味更濃。

“你很清楚,不是嗎。”降穀零說:“我相信不止是我,在場所有人的腦海裡都出現過那個名字,區彆在於我敢說出口。”

“我加入這個組織可不是為了跟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老骨頭玩那些爭權奪勢的過家家,我追隨的是那位先生,是組織構建出的那個未來。”

“朗姆有異心,我有證據。”

是的,八丈島的行動隻是一個開胃的前菜而已,而這一次行動的真實目標是朗姆。

降穀零當然明白,以朗姆的地位並不會因為這樣一場空穴來風的指證而徹底垮台,但朗姆和BOSS之間門那些似有似無的火.藥味,隻要是組織內的成員都多多少少有一點感覺,所以這樣一場蓄意的指證足夠在短時間門內切斷朗姆和組織內的消息往來,斷掉朗姆的後路。

在朗姆能自證清白之前,他將短暫地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那將是他勢力最薄弱的時期,而他們瞄準的就是這樣的時機。

“賓加是我們在Pacific V裡的內應,他從一開始就能接觸到我們要綁架的那位工程師,自然有的是機會將那份指向雪莉的文件送到我們的眼前,他算準了琴酒不會坐視不理。”

“昨天晚上行動期間門內,賓加和伏特加有長達三個小時的待機時間門,期間門伏特加幾次想要直接行動不是嗎?”

突然被點名的伏特加怔了一下,認真回想前一天晚上的情況,確實中間有幾次他都等得不耐煩了,賓加說這樣的行動不夠穩妥,所以他才決定繼續等下去的。

也正是因為這等待的三個小時,導致他們的潛艇被徹底包圍,不得不選擇自毀的方式。

“說起來他最後折返的舉動也很可疑,那個時候條子已經追上來了,他還磨磨蹭蹭不肯走,那家夥該不會是直接跟條子走了吧?”

伏特加越說越覺得有道理:“這個混蛋,虧組織這麼信任他!”

降穀零沉默了一下,伏特加的配合多少有點出乎他的預料,不過有這位琴酒最信任的小弟這麼幫忙搖旗呐喊,他倒是能省不少力氣。

“賓加的去向我們也還在排查,不過那家夥有問題是顯然的。”

“現在說可能稍微有點晚了,不過我其實從一開始就對賓加不算信任,所以我試著攔截了一下他的手機傳輸信號。”

“朗姆與他有過私下的聯係,而要排查的東西,我想大家應該都能想像得到。”

降穀零頓了頓,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材料。

“BOSS的所在位置。”

在組織裡,未經允許擅自探聽BOSS的所在地是不容原諒的背叛行為,這是所有組織成員都不能觸及的紅線,而現在踩線的人是朗姆,是在組織內地位淩駕於在場所有人之上的二把手。

琴酒的臉色非常難看,就算是他也很清楚,朗姆是他不能碰的人,即使朗姆真的有背叛行為,他也沒辦法像處理其他老鼠一樣疑罪從有地直接給對方來一槍。

如果朗姆真是叛徒,如果這次八丈島的事件真是朗姆和賓加一手策劃的,那麼毫無疑問,朗姆選定的替罪羊就是他琴酒和伏特加。

琴酒看了波本一眼。

當然,不排除這個男人說謊的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很低,因為這種謊言實在太容易被揭穿了,如果朗姆沒問題,那麼一個月之內,這個男人就會因為自己製造的謠言付出代價。朗姆不會放過他,組織也不會,這樣做根本不可能動搖朗姆在組織的地位,隻會兩頭不討好。

波本不可能會這麼蠢,就算他真是老鼠,也會選擇更穩妥的方式,而不是自尋死路。

“到了這個程度,還是知會一下那位先生比較穩妥吧。”貝爾摩德的聲音在角落裡響了起來:“現在的情況不是在場的任何一個人能處理的,在那位先生下達進一步的指示之前,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收拾一下現在的殘局。”

“盯著日本這邊的人可不少,小心有人趁機渾水摸魚地來鑽空子啊。”

*

我好像不止一次地說過這樣的話,在很多年以前,對著紙片人景光嚎你彆乾警察了你辭職回來我養你吧——特彆是在我獲得了一筆巨款之後,我連夢話都是這個。

原本隻是一句玩笑話的,沒想到現在會從他的嘴裡問出來呢。

我笑問他說怎麼,你想辭職呀?

他說是啊,他又不是某人那樣打三份工還有精力去給毛利小五郎當學徒甚至還能接私人偵探委托的打工皇帝,普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領一份工資就足夠了。

我說你這麼拉踩你幼馴染他知道嗎?

他說沒關係呀,Zero不會在意的。

——我覺得降穀零應該不是不在意,是抗議了也沒什麼用吧。

“所以為什麼是不做警察了呢?我還以為你會比較想回去當一個普通的警察……怎麼說呢,那是景光小時候的夢想吧?”

他點點頭:“是這樣的沒有錯。”

“不過……”

“小時候的夢想已經實現了啊。人總是會長大的嘛,長大之後,說不定夢想也會發生改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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