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第 100 章 。(2 / 2)

因為這聽起來實在太像是夢話了。

琴酒是什麼人,他是組織的勞模,是那個水廠的玩笑話當中混在一眾臥底和廢物裡唯一一個兢兢業業單純不做作的真酒。

我是不知道他在組織當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高,但是在我所知的劇情當中,琴酒簡直堪稱酒廠中流砥柱一樣的存在。

我一直覺得,這樣的男人就算要下線多半也隻會死在最終的決戰當中,至少是死在一場轟轟烈烈的戰鬥裡。

但是事實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在決戰打響之前,在紅方對組織進行最後的清算之前,他就先一步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帶回這個消息的人是降穀零,他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覺得無比震驚。他也覺得難以置信,所以一直在試著從多方挖掘相關的消息,但是所有的結果都指向那個結論。

“我聽說的說法是,他被一個高層派去執行了一個秘密任務,回來之後,他聯係了所有高層——當然,是分彆進行的私下聯絡。說是有了什麼重大的發現。”

“接到聯絡的部分高層把這個視為琴酒投誠的信號。他原本是BOSS的直屬,做事如此任意妄為也是因為有BOSS在背後撐腰,對於組織內的任何一股勢力來說,得到他的幫助都是踩下其他勢力的絕對優勢。當然,琴酒的聯絡看起來很反常,所以警惕的高層也不在少數。”

“最後實際答應和他接洽的是四個人,真正親自到達現場的是一個。而那個高層被琴酒殺死了。”

“根據我得到的情報,琴酒在動手之前似乎是提及了一個江戶時代傳說中的盜寶團的名字,對,就是你們之前在四阿山裡發現的那個寒鴉盜寶團。”

“如果我的分析沒有出錯的話,四阿山的事就是促成他這次異常行為的契機,既然烏丸家的原身是寒鴉盜寶團的領袖,那麼組織的其他高層恐怕也和盜寶團脫不了乾係。這樣一來,組織內部的權力分化也就不奇怪了。最近幾年,組織真正的首領幾乎都沒怎麼露麵,我之前也說過,盯著那個位置的人很多,朗姆是最明顯的一個,現在朗姆出了事,其他人也都開始行動起來了,但他們的羽翼都多多少少有些不足,所以才會把主意打到琴酒頭上。而琴酒——他的動機或許是為了維護首領的地位,替首領鏟除那些潛伏在暗處的威脅?”

“總之他在最後大鬨了一通,然後被幾個在暗中觀察情況的高層聯手殺死了。這件似乎還驚動了首領。嗯,借這種事情來確認首領的狀態,這或許也是那些人如此針對琴酒的目的之一?”

*

琴酒死於組織內鬥,如果這件事沒有發生的話,我隻會覺得這是一個地獄笑話,從來都沒想過它居然有一天會變成現實。

——因為琴酒是組織的勞模不是嗎?他是這個世界上很重要的反派不是嗎?

有人想要追查組織,他就會殺了追查的人,有人想要潛入組織,他就會殺了潛入的人,有人想要背叛組織,他就會殺了背叛的人,有人想要清剿組織,他就會殺了清剿的人。

而最後,他沒有死在為組織衝鋒陷陣的戰場上,而是死於爭權奪勢的內鬥。

他是棋盤上很好用的一顆棋子,他很強大,或許因為他太強大了,所以才會讓組織內部的其他人忌憚,甚至用這樣的方式來毀掉他嗎?

將軍死於朝堂,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

而更諷刺的是,隸屬於那個神秘組織的琴酒根本不會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存在過的痕跡。

就像水消失在水裡不會有痕跡一樣,消失在黑暗中的黑色也不會被任何人記住。

我有點唏噓。

*

諸伏景光有點擔心地問我還好嗎,從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我一直都沒有說話。

我說我還好,其實我也很清楚,琴酒在這個地方下線對於紅方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消息,畢竟那家夥的戰力真的很恐怖,如果真的在實戰中遇到他,紅方難免會有損耗,能減少這方麵的消耗沒什麼不好。

但是即使如此,聽到這樣的消息還是會有一點感慨。

久違地站在觀眾的角度來看,我覺得琴酒這樣的結局真的……太糟糕了。

而且,如果不是青空集的任務失敗的話,如果不是八丈島時組織遭遇重創的話,如果不是後續朗姆被我們設計逮捕的話,或許琴酒和組織之間也不至於走到現在這一步。

所以眼前的這些讓人無法理解的風暴,是因為在很早很早之前,蝴蝶輕輕扇動了一下翅膀嗎?

*

我不知道,但那也不重要。

如果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那麼我們該做的,就是在這種結果的基礎之上采取接下來的行動。

據降穀零帶來的消息,組織最近一段時間都在收縮活動空間,大有種偃旗息鼓龜縮起來等待新時機的架勢,所以公安方麵得加緊排查和行動,爭取在他們重新縮回到黑暗當中之前將他們徹底連根拔起。

但問題是,對於組織的高層信息,我們掌握得十分有限。

波本在組織內的地位歸根結底隻能算是中層,算是有比較直接接觸的上層隻有朗姆一個,而從現在我們所知的情況來看,至少還有三個在暗處潛伏的、地位比朗姆略低但在組織擁有話語權的高層,那是曾經與琴酒接觸過的高層數量,當時沒有出手的或許還有。

以波本現在的地位,很難得到更高等級的信息,而另外一個臥底本堂瑛海的地位比波本還要低一點,能獲得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想要得到那些信息,最好的辦法是撬開朗姆的嘴,但朗姆也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他隻會承認目前證據確鑿的罪名,至於其他放麵的情報,隻要在審訊過程中露出一點不確定的意思,他就會三緘其口。

審訊進行得非常不順利,想從他的手裡拿到確切情報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

所以要怎麼辦?

我甚至開始思考起去從貝爾摩德手裡獲取這方麵信息的可能性了。

但是想也知道,那或許比從朗姆口中套話還要困難。雖然之前貝爾摩德表現出的態度並不算是完全的敵意,可她絕對是整個組織裡最難應付的一個,因為我們看不透她具體想要得到什麼。

如果不知道對方的欲求,就很難在交涉當中占到先機,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那是我絕對不想看到的場麵。

“雖然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不過這次的官司是她拋來的一招吧。”

我反坐在椅子邊,把下巴擱在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壓著椅子,對正在收拾行李的諸伏景光這樣說。

“既然這樣,總之先接招吧,說不定在應付的過程當中會有驚喜呢。”

諸伏景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回頭看看我:“完全是一副乾勁滿滿的樣子呢,老板。”

“畢竟已經休息很久了嘛,是時候開張了。”我說著,等椅子的四條腿都穩穩落在地麵之後,又繼續說道:

“而且我希望這些事情都能早點結束。希望景光能重新以自己的身份回到原本的崗位上因為警官先生的製服真的很帥氣誒——當然啦,要是你不想做了的話我的店也可以勉為其難地收留你繼續做下去,對了,我也希望我們的店可以好好地正常營業,沒有需要保密的事項也就可以多招幾個員工了,到那個時候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說到這裡,我撇了撇嘴。

“現在說這個,果然還是有點早吧。”

“既然這樣想了,說出來也沒關係吧?”

諸伏景光說著,走到了我的麵前,稍稍俯身,在我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林林的願望我聽到了,那麼接下來,一起去實現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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