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第 101 章 。(1 / 2)

回到東京之後, 我們先去見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要一起去法庭上走過場的辯護律師。

其實大部分流程,公安派出的代理已經幫我們解決完了,包括證物的搜集以及我們最終的訴求, 而我們這次過來碰麵, 隻是為了進行最後的流程以及證物信息的確認。

我認真地跟兩位律師道了歉,我說我隱藏了案件相關的信息以及背後的一些目的,那些內容由於涉及保密事項, 沒辦法和一般人進行更詳細的說明, 而我們也會儘量讓兩位律師保持在“這邊的世界”之外,希望他們能夠諒解。

黛對事情發酵成現在這樣也有一點義憤填膺,她說她相信我們有不得已的苦衷,她說不管怎麼樣,那樣在網絡上進行暴行的家夥一定不是正義的,所以勝利一定會屬於我們這一方。

古美門在一邊依然是坐沒坐樣地接話:啊,是啊, 一定會贏的,畢竟那些神神秘秘的家夥給了那麼多錢,既然決定接手的話肯定不會輸掉的。

啊……總之公安肯幫我們出訴訟費和律師的工資真的是太好了。

*

離開古美門家的庭院之後,天還沒有黑。

於是我就和同行的景光商量著, 趁著天黑之前,我們先回店裡看一看。

即使已經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在回到東京的時候,我還是有被自家店鋪的場景震驚到。

之前大江雄那起案件的輿論戰也燒到了我這邊, 但那個時候的焦點歸根結底是學術霸淩和殺人事件, 即使在西條他們的刻意誘導之下,聞風找到我身邊的更多是懷抱著各種目的的媒體和狗仔。

但這次我本身就是輿論的中心,於是作為被擺在明麵上的小店, 非常不幸地淪為了主戰場。

即使外麵已經被清理過了,眼下店鋪的慘狀也和我們之前離開時那種窗明幾淨的樣子大相徑庭,櫥窗玻璃被打碎了一個角,碎掉的部分姑且被黃色的警用膠帶封住了,而警用的膠帶上則是殘留著油漆的痕跡。

玻璃上和卷簾門上也殘留著油漆的印記,據說是有一天晚上,有幾個激進分子跑到這裡鬨事,在那上麵噴塗了很多不堪入目的話。

其實我沒覺得多生氣。

輿論這個東西就是這樣,它能輕易地煽動起那些不安定的分子,讓他們化成刀刃,然後不分青紅皂白地往輿論的中心刺。

那些激進分子是為了維護高校的名聲或者說所謂的正義嗎?

從他們選擇來我店裡鬨事開始,他們就已經偏離了“正義”,他們想做的不外是站在道德的高點扯虎皮做大旗,然後肆無忌憚地對我這樣一個被推到風口浪尖的人宣泄自己的惡意罷了。

輿論就是這樣的,被輿論裹挾的人就是這樣的。

我不會和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我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上。

我伸手去拉副駕的車門,可手卻先一步被人按住了。

我回頭,發現諸伏景光看向我的表情透著滿滿的擔憂。

我知道他一直都在刻意讓我回避網上那些言論,也一直在讓我回避這些線下的衝擊。

我回握住他的手,露出了一個笑容。我告訴他我沒事,我去店裡稍微收拾清點一下。

他遲疑著,卻沒有放開手。

他說附近可能有激進分子和盯著這邊動向的狗仔。

我說我知道的。

我知道這個時候肯定有很多眼睛在盯著我,有很多無良的媒體人想要趁著現在的話題熱度,借著關於我的第一手信息來為自己賺取流量,他們根本不會在乎我的名聲甚至我的死活——

對於我來說,最安全的做法就是像之前那次一樣,藏在自己的家裡等待案情結束,等待風聲過去,等待一切都歸於平靜。

但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比起“安全”,我需要的是“效率”。

“我會做好該做的事,之後保護我和安慰我的事情,就拜托了。”

這樣說著,我湊到他的跟前,在他的耳尖輕輕親了一下。那是假麵覆蓋不到的地方,於是接觸到的,也是最真實的,屬於他的皮膚。

也隻有在這個距離下,我才能安心地叫出那個屬於他的,原本的名字。

“景光。”

*

這段時間,我們其實也並沒有完全閒著。

雖然景光不希望我看到網絡上那些攻擊性太強的言論,不過很顯然,我們有必要了解一下輿論的風向——這可能會成為打好這一戰的關鍵。

現在的情形是敵暗我明,我們很難直接找到貝爾摩德的所在,即使是潛入在組織的降穀零也很難摸清那個女人具體的動向,在這種情況下,從情報入手或許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諸如女性是怎麼考上東大的,明明都從東大畢業了,不繼續做研究反而跑去開餐館,都要離開學術圈了還在這裡蹭熱度吸母校的血不覺得羞愧嗎之類的情緒化的言論層出不窮,但這些言論算是比較樣板化的攻擊,硬要說的話,除了說話人的腦子之外,言論本身的出現這件事大概是沒什麼其他異常的。

比起這些言論,討論度比較高的話題裡倒是真的有一個很讓我在意的點。

【說起來這個女人最開始不是靠臉進的研究室嗎?就是說大江想要拉一個學園祭的門麵所以收了她,所以這家夥的所謂研究能力其實都是騙人的吧?說什麼大江剽竊了她的課題,她自身有能力做出這種東西嗎?】

質疑女性和本科生科研能力的話題其實並不新鮮,但是樓內討論的點卻並不在“能力”方麵,而是那個課題的“歸屬”。

這就很有意思了。

看到諸伏景光幫我總結出的這些問題時,我有點好奇地問他組織難道也有SCI的一作指標嗎?所以用這個官司來逼我去爭回一作……但起訴學校跟爭一作又有什麼關係啊?

景光啞然笑說組織的研究怎麼可能發SCI啊。

對啊,組織怎麼可能發SCI呢。他們做的都是秘密且壟斷的研究,所以根本不可能在乎論文的歸屬。

但是反過來想,正因為他們做的是秘密的、壟斷的研究,所以當表世界出現類似研究的時候,他們會怎麼做呢?

會想辦從表世界抹消掉這個研究本身。

否定我,否定研究的價值和可行性,封死後來者的路,讓藥物的研究成為組織的專利——或許這就是貝爾摩德真正能通過這樣一起官司拖住組織的理由,也是貝爾摩德真正想通過我完成的事。

因為她也並不希望那個藥物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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