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現在這個階段,我想不出更有可能性的假設了。而如果貝爾摩德的目的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們與她交涉的空間會很大。
“所以在開庭前的這段時間,我會恢複店鋪的運營。”我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既然站在明處,那麼就利用這一點,借著那些家夥的眼睛和筆對著貝爾摩德喊話好了,說不定她會主動現身來和我們談條件呢。”
“不行。”
諸伏景光十分罕見地立刻給出了反對的意見:“那樣的話,所有的壓力都……”
是的,那樣的話,我需要直麵很大的壓力,或許還會有一些危險的情況。
但是如果這能對接下來針對組織的行動有所幫助的話,那些可以預想的困難也不足為懼不是嗎。
因為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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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內倒是並沒有受到太嚴重的損害,畢竟有卷簾門攔著,玻璃也沒有被完全打碎,看起來那些惹事的家夥倒是沒有入侵到房間內。
雖然靠窗口的地麵上那一地散落的紙團還是很讓人不爽。
我罵罵咧咧地從前台拿出了個垃圾袋準備清理一下地上的垃圾,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諸伏景光正站在窗邊看著什麼,而他手裡拿著的,赫然是從地麵上撿起來的紙團中的一張。
我也湊了過去,發現那上麵是用蒼勁的手寫體寫下的一份英文的文件,看起來是一些人物介紹,包括生平和產業信息,還有一些……違法記錄和相關證據清單。
我瞪大了眼睛。
從相關信息來看,文件裡記錄的很多都是相當富裕或者有權有勢的家夥,而這份文件的內容如果這份文件是真的,那麼它的分量簡直大到難以估量。
更重要的是——
“這其中有幾個人疑似和組織有關,但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
諸伏景光指著名單上的幾個名字,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也就是說,如果這份文件的內容屬實,那麼它就是現階段我們最需要的東西,是我們應付組織的關鍵武器。
臥槽,到底是哪位天使居然會在瞌睡的時候送枕頭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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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貝爾摩德吧她看上去總是衝在賣組織的第一線的樣子?
我第一反應是這個,但仔細想想又不對。
按說她應該是打算跟我們,或者說我談判的,如果那樣的話,那麼這份材料完全沒必要在這個時間出現,她可以把這個當成是交涉的籌碼,是她手裡非常好用的一張牌,在她還沒表明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先給我們這麼大的甜頭?
這可不像是她的作風。
但除了她之外,我實在也想不出第二個能接觸到這些信息又會幫我們的人選了。
這份名單理所當然地被諸伏景光送回了公安,真偽的鑒彆和後續的追查也都會由專門的人負責,在諸伏景光帶回這份名單搞不好是真貨的消息時,我產生了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或許,和那個組織之間的戰鬥真的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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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底還是沒有搬到同一間公寓裡。
大概是因為這場戰鬥已經到了最終的階段,諸伏景光也明顯比平時更加忙碌,雖然他的主要工作依然是負責我的安全以及與我的情報對接,但除此之外,一些公安內部的文件處理也必須得經由他手來處理,所以經常要加班到深夜。
他不希望影響我休息,我也不希望耽誤他工作,所以我們依然維持著原本的距離。
不過我們互相交換了房間的備用鑰匙,偶爾我也會帶著新出鍋的宵夜去對門的書房,提醒他早點休息,我也承包下了這段時間的早餐,讓總是加班工作到深夜的他姑且也可以多睡上一會兒。
當然,這段時間我也不算清閒。畢竟接下來的這起官司原本就是以我為核心的,所以我理所當然地要為計劃順利推行下去而出力。
現在的情況對於我來說不太妙,為了讓那些擾人的消息不至於侵擾到我日常生活的區域,我們每次出門的時候都要花費好大的功夫,特彆是從店鋪回來的時候,為了避開那些試圖尾隨我們的無良狗仔的視線,我們幾乎每次都得繞路走。
這個時候,作為一個擁有專業反追蹤知識的特工的諸伏景光總能給人強烈的安全感。
雖然路上花耗的時間多了一點,但是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們倒是真的沒有受到特彆大的影響和波及。
接下來的重點就要放在怎麼應付貝爾摩德上了。
事實上,在店裡找到了那樣一份文件之後,交涉的壓力頓時也變小了很多,原本我是希望能從貝爾摩德的口中套取組織高層相關資料的,但現在,高層的情況我們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的話題可以圍繞在藥和組織首領這個方向——
我記得貝爾摩德之前有提過,她希望我幫她做什麼事情,但是時至今日她也沒有告訴我她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為了引出貝爾摩德,我的店鋪也暫且恢複了經營。
不過因為輿論的影響,加上這麼長時間沒有營業,剛恢複營業的那幾天店鋪的生意並不算太好,真正來店裡吃飯的客人甚至可能還不如上門來鬨事的人多。
有不少人借著來吃飯的由頭想要從我的嘴裡挖消息,或者是想要在店鋪裡抓拍到什麼“有趣”的新聞。
我當然不會拒絕他們進店消費,畢竟還要借著這些人的口對某些藏在背後的始作俑者隔空喊話。
*
一切都在朝著預想的方向進行著。
在店鋪恢複營業的第七天,回家的路上,在我們甩掉了那群擾人的跟蹤狂之後不久,諸伏景光敏銳地發現,後麵還有一輛車一直尾隨著我們,怎麼也甩不掉。
而那輛車大概也並不需要真的甩掉,因為那輛車對於我們來說實在太熟悉了。
一輛白色的馬自達RX-7。
那是降穀零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