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if:蘇格蘭(二) 。(1 / 2)

事情好像開始變得有趣起來了。

在聽到她無意識地叫出那個名字的時候, 蘇格蘭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掉以輕心了,不管是對這次的任務, 還是對眼前的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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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聽說林之秋這個人的存在是從貝爾摩德的口中,那個女人說BOSS對這個小姑娘感興趣, 讓他想辦法把人弄回組織來。

很簡單的一個任務,誘拐一個在這座城市沒什麼根基的外國人小姑娘不比抓一隻鴿子困難, 按照最開始的計劃, 這個任務一個晚上就能結束。

但就在他準備行動之前的那個晚上, 降穀零,他在公安的“好友”帶來了另外一個任務——

“雖然我們並沒有掌握到確切的消息,但我懷疑她和那個組織可能存在某種聯係, 以防萬一, 還是應該對她進行徹底的調查, 必要的時候可以采取保護行動。”

“是嗎。”蘇格蘭饒有興趣地看著那個金發男人,提議:“既然這樣,我來潛入,到她身邊貼身保護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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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格蘭威士忌有過很多名字,也有過很多身份, 大約是因為某些特質讓他很適合做一些潛入類的任務, 所以從獲得代號開始,他一直都在以不同的身份,輾轉在不同的場合。

七年前,他接到了一個長期的任務, 去警視廳臥底,於是他頂了當年一個考生的名額混進了警察學校,之後憑借自己出色的才能混進了警視廳公安部組織犯罪對策課——他們的老對頭。

原本隻是想從這裡摸一點情報, 方便組織繼續行動,但是他沒想到,進了公安之後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潛入回組織。

嘛,也會有這種怨種的事情發生呢,回到組織的時候,他和自家的領導相對而立,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事已至此,還能咋地”這八個大字。

不過雙麵間門諜也不是沒好處的。

臥底回組織的第二個月,蘇格蘭在組織裡意外邂逅了自己在警校時期的“好朋友”降穀零。

類似的境遇總能迅速拉近人與人之間門的距離,更何況警視廳和警察廳原本就是一家——姑且算是一家吧。

借著降穀零的關係,他順便在警察廳內那個秘密的組織零課內部也掛了號,不光坐穩了警方臥底的身份,順帶還多了一條消息渠道。

組織領導對此也相當滿意。

他自己也很滿意。

雙麵間門諜的身份真是好用極了,在絕大多數的行動當中他都可以肆意妄為,反正組織和公安總有一邊能為他背鍋。

除了這項便利之外,更有趣的是,偶爾也會遇到一些特彆的情況。

就好像現在,組織和公安兩邊把注意力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而且兩個任務最後都落在了他手裡。

要、怎、麼、完、成、才、好、呢?

*

最開始去接觸那個女人的時候,他其實沒太想好要怎麼做。

直接送回組織的話,公安方麵大約會不太好交差,降穀零那家夥其實很敏銳,如果可以,蘇格蘭不太想在他麵前露太多破綻——但如果遲遲沒有進展的話,組織的子彈也不是好吃的。

那麼姑且先行動起來吧,等摸清了她的底細,說不定就會有不錯的主意了。

帶著這樣的想法,蘇格蘭走進了那家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那個女人。

很漂亮,娃娃臉,身材瘦小,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似乎沒什麼特彆的地方——當然,這隻是站在組織成員和公安警察的位置上做出的評價,不過如果站在一個男人的立場來說的話,蘇格蘭想,她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於是他知道該怎麼讓任務進行下去了。

蜂蜜陷阱,一個很常見的手法,而且很好解釋,他完全可以和組織彙報,這是為了把她牢牢地籠絡到這一邊,至於公安方麵,正常且健康的成年男女因為日常接觸而產生感情這種事情,正道的人沒道理指手畫腳,等到她被送進組織那天,他還可以順理成章地坐上受害者的席位。

這不是很好嗎。

*

蘇格蘭不覺得想要應付那麼個小姑娘是件多困難的事。

他看過她的履曆,一個剛畢業的普通人,社會經驗和閱曆幾乎為零,倒是有非常明顯的性格弱點,一看就是最容易掌控的類型。

而且她看起來很喜歡他——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這一點就表現得相當明顯了,唔,或許是因為他長得像什麼人,又或者是彆的什麼原因,其實他不是很在乎。

隻要能把人抓到手裡不就行了嗎。

他又沒打算真和一個小姑娘玩什麼純愛。

她沒什麼社會關係,朋友約等於沒有。工作時間門她完全不會離開他的視線,剩下的就是回家獨處的這段時間門——同樣很輕易地就被他占據了。

也不是沒有一點抗拒,但那些抗拒和掙紮都太微弱了,甚至他都不怎麼需要努力,隻要稍微堅持一點,她自己就會把自己說服。

她好像真的挺喜歡他的。

那種純粹的,沒什麼欲望的喜歡。她喜歡看他,喜歡跟他講話,也喜歡那些不經意的觸碰——隻是靠近一點,她就格外容易臉紅。

她之前沒有過男朋友嗎?簡直純情過了頭。

這副模樣讓他很想欺負她。於是他時常故意製造一些“不經意”的碰撞,站在那裡等著她撞上來,然後看她紅著臉慌慌張張地道歉。

她總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他,然後在他回過頭的時候,飛快地收回視線,之後如果他不挪開視線,就會看到她再次小心翼翼地轉回頭,像是想要確認一樣地再往他這邊瞄。

如果被他抓了“現行”,那張白皙的小臉就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一層紅色。

很誘人的顏色,讓他有點想嘗嘗那是什麼味道。

*

想吃掉那家夥並不難,就算她對他多少還保持著一點本能的防備,蘇格蘭也不覺得她的抵抗能生效。

會抵抗的獵物也很美味,不過……那樣或許稍微有點浪費。

相處的時間門還長,他可以慢慢來。

看著她在燈下為銷售額和預估進貨的數量薅頭發的身影時,蘇格蘭輕輕挽起唇角,這樣想。

*

她似乎越來越習慣他的靠近了。

試探性的擁抱也沒被拒絕,牽手的時候也隻是僵了一下,接著便由他去了。

在卸下防備的時候遭遇意想不到的襲擊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呢?

他把她困在摩天輪的格子間門裡,惡趣味地展露了惡劣的一麵。

掠奪和占有,這才是他擅長的。

毫無經驗的小家夥明顯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做點什麼,隻能訥訥地任他肆意妄為。

身體整個都在僵硬發抖,但又因為缺氧一點點地軟下去。

在害怕?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推開他,可那雙手壓根使不上力氣,讓那樣的動作看起來更像是欲拒還迎。

於是他把力量又加大了一點。

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鼻腔裡漏出黏膩的哼鳴,眼角也開始溢出生理性的水漬,就是在這個時候,他聽到她在無意識間門叫出了那個名字。

景光。

*

有多久沒人叫過這個名字了呢?二十年?唔……已經二十二年了呢,距離『那個時候』。

蘇格蘭有些漫不經心地想著。

諸伏景光,那時候他還在使用這個名字,七歲之前都是這樣。他像是一般的小孩子一樣長大,然後遇上了一起荒唐的謀殺,失去了所有家人之後,像是被世界遺棄的幼獸一樣的他被組織撿了回去。

然後他失去了名字,得到了一串編號,和很多和他境遇差不多的孩子們一起。

在很長一段時間門裡,他要做的事情都很單調,吃飯,睡覺,還有無止境的廝殺。

在這種環境裡,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奢望。

他是一路踩著屍骸和鮮血活到現在的,有敵人的,也有那些昔日和他處在相同境地的孩子們的。當時那批孩子現在十不存一,他是最出色的一個。

瀕臨死亡的情況也遇到過幾次,在這些生生死死之間門,再鮮活的人也會變得麻木。

也不是麻木,隻是過往的人格被徹底打破,然後隨便重塑了一個新的。

沒人在乎這個人格是否扭曲錯位,他就是這麼扭曲著活到現在的。

蘇格蘭不太會回憶過去,也不會去想未來。

很多事情都變得無所謂了,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好像也沒什麼東西是真正有所謂的。

他的生活裡充滿謊言,以至於有的時候他會覺得,這個世界都是由謊言構築的,原本就沒什麼真實。

那麼她為什麼會叫出那個名字呢?巧合?還是因為她身上有什麼他觸及不到的?

他好像真的開始對她有點興趣了。

除開本能欲望之外的興趣。

*

她眼神還有些迷離,似乎還沉浸在那個吻的餘韻裡,好半天,她才後知後覺地露出愕然的神情,像是惹禍之後逃離現場忘了毀屍滅跡、結果被大人點破的小孩子一樣。

摩天輪的格子還在緩緩移動,裡麵的空氣卻好像已經靜止了似的,他看著她,耐著性子等她的回應。

直到格子間門轉過了小半圈,她才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了似的又重複了一遍。

“景光。”

她說。

“我知道你真正的名字是,諸伏……景光,呃,因為一些特彆的原因,我知道一點……隻有一點關於組織的事,還有關於,你們的事,公、公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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