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貝拉小姐說,“不夜城的賭場,歡迎各位貴客的到來。”
十三號歡呼了一聲,走在了最前麵,麵上的笑容都顯得諂媚了幾分,帶著她們走進去。
開門的時候所引起的聲音和響動可算不得小,至少場內已經有不少人的注意力和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在見到了新加入進來的居然隻是幾個年輕的有些過頭了的小姑娘之後,他們的目光都變的有些微妙了起來。
但是這種處於暗中的打量顯然暫時還侵擾不到薑綺她們身上。在薑綺的豪橫的資產被因為什麼原因全部清空之下,她們就都如同先前圓盤所說的那樣,是整座不夜城當中最尊貴的客人,任何人也不要想繞過不夜城的守衛,對少女們做些什麼。
十三號眉飛色舞,整個人看上去都是一副神采飛揚、恨不得當場起飛的飄飄然的模樣。他隨手拉住了一個從他們的旁邊路過的、和他穿著同樣製服的少年,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兩派的牙齒:“二十八號!城主現在有空嗎?”
那被他拉住的少年有些不愉的抬起臉來,於是便能夠發現,他居然和十三號擁有著近乎一致的麵容,相像的仿佛是從同一個模具裡麵倒出來的一樣。
“城主現在正在接待客人。”二十八號這樣說著,眼珠轉了轉,落在了十三號身後的薑綺身上,隨後是一聲意味不明的哼笑聲,“你這家夥,終於也是得手了一次,有了能夠帶來的客人嘛。”
“我還以為你要就這樣被【淘汰】了——”
“那可太抱歉了,真是讓你失望了啊。”十三號麵上的笑容更盛,開口說話的時候都一股子的陰陽怪氣的味兒在其中,“你帶來的客人是不是剛剛失去資格了啊?真可憐,現在你又得出去物色合適的客人了呢。”
二十八號的臉色當即便一沉:“用不著你操心!”
他不再同十三號搭話,轉身離去了,隻是背影都能夠看得出些憤怒來。
十三號吹了一聲口哨,同薑綺她們解釋:“不必在意,我和那個家夥慣來都有些摩擦,所以這不是就落井下石的嘲諷了幾句。城主現在還在和其他的客人進行賭局,我們還需要稍微的等一下,你們可以先自己隨意的活動,想要和其他的客人賭上幾局也是沒有問題的哦?”
“不過請注意,我們賭場,可是不歡迎賒賬和老賴的。”
七十一非常具有作死的精神:“如果真的有人打定了主意要當老賴怎麼辦?”
十三號看了她兩眼,笑出聲來:“你們是得到了冒險家協會的饋贈的那種冒險家吧?哎呀,好像這樣的冒險家十個裡麵,至少有八個都會問我們這樣的問題呢。”
“我勸你們最好還是不要那樣做,因為就算你們擁有著神奇的、不斷複生的秘法,但是暴風監獄的規則以及第39層的規則都是絕對的。不夜城並不是沒有遇到過試圖那樣做的冒險家,不過很遺憾,他們最後都會因為不斷的死亡,而弱小到根本不能看的地步——”
“然後有那麼一天,他們就再也不會複生啦。”
七十一等人聞言,心下凜然。
這不就是被NPC給強製輪白了麼!遇到這種事情,大概也沒有什麼玩家還想堅持用這種號了,所謂的再也不會複生,其實就是選擇了銷號穢土轉生了吧!
總之就是,如果還想要自己現在的號的話,那麼最好還是老老實實的按照賭場的規矩來比較好。
幾個人忙點頭,表示絕對不會亂來。
但是他的這種隱晦的警告顯然並沒有被薑綺停在耳中。
“既然這樣的話,我可以先去圍觀一下城主的賭局嗎?”薑綺問,“沒有說這是必須要進行保密的項目吧?”
十三號先是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當然可以。”
“這原本就是向著所有的會員開放的。每一次城主開啟賭局的時候,都會有很多會員去圍觀——當然,現在也是。”
“您如果有這個興趣的話,我現在帶您去。”
薑綺當然有這個興趣。
她跟著十三號來到了樓上的單獨的包間,七十一她們則是各去玩各的了——畢竟!這個地方感覺是她們的遊戲生涯當中怎麼也來不起的富貴地!當然應該抓住機會到處逛一圈,爭取把所有的地方都看個遍再打個卡,才能夠不虛此行啊!
薑綺在單人包間當中落座。
包間內的舒適豪華程度自然不必多提,當薑綺坐下來之後,她麵前正對著的部分頓時出現了用專門的魔法道具所製造出來的投影,投影屏幕的正中則是一張用整塊的紅寶石所切割製作出來的方桌。
大概也隻有在遊戲當中,才能夠見到如此巨大並且完整的紅寶石了吧?
在方桌的兩頭,分彆坐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麵上帶了些焦躁的神色,擁有著非常明顯的獸人一族的特征。他手邊的籌碼看上去已經所剩無幾。
而在他的對麵坐著的,應該就是不夜城的主人。他渾身上下都籠罩在白紫色的長袍當中,連兜帽都有好好的戴上,整個人都裹的嚴嚴實實。唯有從袖袍當中探出來的那一隻手,骨節分明,纖細而又修長,是一雙手控能夠為之欣喜若狂的、非常好看的手。
眼下,這一隻手的主人將自己身邊全部的骰子都推到了桌麵的正中央,隨後用帶著笑意的聲音詢問:“您還要跟嗎?”
獸人的麵龐劇烈的抽搐了幾下。
他看上去無比的痛苦,但是手邊的骰子已經所剩無幾。如果這樣繼續下去的話,最後誰知道還要付出什麼?
於是,在長久的、痛苦的思考之後,這獸人低下頭來。
“我……我放棄。”
“那麼,感謝與您的對局。”不夜城的主人拍了拍手,“願您之後在不夜城,能夠度過一段美妙的時光。”
這位不夜城的主人注視著自己麵前的獸人一臉灰敗的被帶了下去,隨後伸出手來,輕輕的撩撥了一下麵前堆著的籌碼,接著輕笑了一聲。
他朝著薑綺這個包廂的方向偏過臉,微微仰起頭。儘管男人的麵容依舊是模糊不清、無法被窺伺到的,但是薑綺篤定,自己的視線與對方在空中有過短暫的交集。
“那麼,這位小姐。”城主邀請道,“您是想要挑選一個良辰吉日,開啟同我的對局呢;還是現在就覺得手熱,想要和我一較高下?”
薑綺便站起身來,走到了那熒幕的麵前。
“現在就開始吧。”少女的聲音清淩淩的,聽起來像是原本懸停在河麵上的冰柱“簌簌”的落下,“我並沒有很多的時間在這裡浪費。”
或許是從在冰原之上,同那一雙血色的眼瞳對視的時候開始,薑綺便總有一種莫名的緊迫感。像是有人在她的耳邊悠長的歎息,又像是直覺在做出某種潛意識的預警。
[快一些,再快一些……]
[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至少,在那之前一定要……]
而薑綺決定遵循這一種直覺的指引。
她將自己的儲物手鐲遞給了一直在旁邊侍奉的十三號,同時對那位不夜城的城主說:“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她一定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