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二太太依舊要問:“請問,是哪一位大師替老太□□了靈?”
他們都以為是白老太太死後才攪得家宅不安,根本連聽都沒聽說過白家曾經還有一位唱戲的二姨奶奶。
錢二滿腦子要拍阿嬌和項雲黷的馬屁,生怕彆人搶了他小姑奶奶的功勞,立刻跳出來:“昨天晚上的事兒,讓我來跟二太太細說。”
這些人還真沒他知道的仔細,他把阿嬌怎麼一下鎖定了戲台上的女鬼,又怎麼找到了白老太太的棺木,又是怎麼把白老太太拍醒的細細說了一遍。
陽光從雕花窗中投射進來,映在白家堂前的木刻對聯上。
“會桃花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
白二太太越聽越尷尬,坐在這陽光明媚的堂前,害怕倒是最少的,把手腕上的佛珠轉了又轉,等聽到白家的秘辛,她又變了臉色。
在座的隻有項雲黷和阿嬌聽見白老太太最後那番話,錢二當然不知,道士也沒告訴他,但錢二很會做人,把白老太太跟玉堂春的舊恩怨一言帶過,圓了白家的顏麵。
錢二說完隆重推出項雲黷:“這位……這位項先生,昨天破了迷局,救咱們於水火啊,為老太□□靈的就是他。”
白二太太看了看項雲黷,看他這模樣並不像什麼道士高人,但他冷臉站在那兒,十分具有說服力,在場的也無人反對,她點點頭:“各位都很辛勞了,既然這宅子再不會出什麼事了,原來我說的都算數。”
白家有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幾個沒辦什麼事,隻算了一些辛苦費用。
啞吧的身上有傷,後背道道指甲痕,一戳戳出了個血洞,已經被和尚送到了醫院裡,他那一份,就再多些醫藥費。
輪到項雲黷和阿嬌,項雲黷搖搖頭:“不需要,這是我職責所在。”
隻有阿嬌知道他說是真話,卻讓白二太太更多幾分敬意,她客客氣氣說道:“這是應當的,項先生遠道而來,車馬費總要收下。”
項雲黷依舊不收,告訴她說:“謝娉芝死後不能入白家族譜,是她的怨恨之一,無人收屍是怨恨之二,她的魂魄不在了,是不是要順她的心願立墳,你們自己看著辦。”
白老太太再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也一樣犯下罪孽,替謝娉芝立墳,圓了她的心願,了卻她的怨恨,也能讓白老太太在陰司中少受些責罰。
“至於白老太太,她希望能跟她的女兒白懷蓁葬在一起,催促你們趕緊把畫像放到她靈前。”
這是兩人入進黃泉這前最後想說的話,項雲黷不管兩個女人之間曾經有過什麼恩怨,一五一十,告訴了白二太太。
這其中有些事是白老太太生前就吩咐過的,大家都知道上頭還有個長姐,養到五歲就因病去世了,母親一直留著她小時候的相片,每一年都要請人畫一幅小像,和全家福擺在一起。
這次老太太覺得自己時候到了,讓人把自己和女兒畫在一幅畫上,讓家人以前就供奉這幅畫。
白二太太點點頭:“畫像正要擺上。”
白二太太一聽就讓人把畫像取了出來,是一幀小像,畫得極為精致。
畫中白老太太還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白懷蓁穿著花蝶粉襖裙,在母親的身邊玩耍,用色柔和,人物一個慈愛,一個活潑,傾注了白老太太的愛女之情。
白二太太把這畫供到了靈前,給母親燒了一柱香,告訴她已經圓了她的遺願,至於白家那位二姨奶奶的事,還得跟家人商量。
白二太太看項雲黷是真有本事,還給他加了價,項雲黷怎麼也不肯收錢,錢二替他肉疼的不得了,想讓阿嬌勸勸項雲黷。
“項隊長這一個月工資才多少啊,白家一出手就是這個數兒,夠他乾上五六年的,這錢乾嘛不收!”錢二恨不得那錢是給他的,咧著嘴心疼。
阿嬌一下抓住了重點,她問:“項雲黷,很窮的嗎?”
錢二想了想:“反正不富裕,我估摸著那點死工資要想在江城買套房,那得花上個二三十年吧。”
阿嬌瞪圓了眼睛,滿臉震驚,原來項雲黷這麼窮!
這麼窮的項雲黷最後也沒收白二太太的錢,他也不肯留下聯係方式,跟白二太太告辭,帶著阿嬌這個小搗蛋回家,想在路上好好教育她一下。
白少爺上前來,攔住阿嬌:“陳小姐,我們互換一個聯係方式?”
項雲黷的目光在白少爺身上走了一圈,油頭粉麵,不像好人,伸手搭在阿嬌的肩上:“不行。”
……
白少爺剛想說有你什麼事兒,白二太太的目光就掃視過來,他又去看錢二,想從錢二那裡要到阿嬌的聯係方式。
項雲黷淡淡看了錢二一眼,錢二趕緊低頭,給再多錢,他也不敢呐。
阿嬌全沒所謂,她緊緊挽住項雲黷的胳膊,仰著小臉繼續賣乖:“項雲黷,你彆怕,我有錢,以後我來養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