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老師說了一會兒話就走了。
葉淮生把合照發給了徐悅。
徐悅最近特彆忙,不然早就趕回國了,對她來說沒有親自送兒子特彆遺憾,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葉遠安還在生葉淮生的氣,不可能來的。
還好老夏和鐘瑾都到了。
葉淮生很滿足了。
廣播裡發出通知,葉淮生坐的那班車即將出發。
要走了。
鐘瑾心裡生出一絲失落。
好像緊緊抓在手裡的線,馬上要脫手了。
“夏叔,我走了,”他對老夏說完,低眼看向鐘瑾,聲音也放低很多了,揉揉她的腦袋,帶著無儘愛戀和珍愛,“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受彆人欺負了,知道麼?”
鐘瑾低著頭,不去看他,輕輕“嗯”了聲,她知道不能讓葉淮生擔心,可是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情緒,吸了吸鼻子,她拉了拉葉淮生的手。
任憑廣播裡的通知,葉淮生沒動,任由她拉著。
隔了短短幾秒,鐘瑾吸了口氣,鬆了手。
走吧。
她在心裡想。
依舊沒去看葉淮生的眼睛。
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哭。
從來沒有和他分開過。
從來沒有。
以為他會一直一直這麼陪伴在她身邊,永遠不會離開。
葉淮生不放心,再次看了眼鐘瑾。
“葉淮生!”老師站在進站口,衝他招手,“快點,火車要走了!”
他一咬牙,轉身。
幾乎是轉身的一瞬間,後背被人緊緊抱住。
鐘瑾牢牢地,從後麵,緊緊地抱住他,臉頰貼著他的寬闊的後背。
她多想任性一回,想對他說:可不可以不要走,可不可以為我留下來?
最終,她沒有說出口,隻是輕輕說:“我會很想很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我。”
葉淮生轉過身,揉了揉她的腦袋,歎了口氣,怎麼辦?該拿她怎麼辦?
他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銀鏈子,放進鐘瑾手裡:“好好幫我保管著它,下次見麵再還給我。”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消失在進站口。
這條銀項鏈葉淮生一直貼身戴著,這是徐悅和葉遠安離婚遠走他國時給葉淮生唯一留下的紀念品,她當時摸著兒子的頭說:“兒子,想媽媽的時候就拿出來看看它,下次我們見麵,你再把把項鏈還給媽媽。”
那時候徐悅就是這麼對他說的。
然而下一次見麵,他一等就等了好幾年。
鐘瑾望著葉淮生離去的背影發呆,一直等到看不見了,她低頭握緊手裡帶著葉淮生體溫的項鏈。
她再也不是以前動不動就掉眼淚的性子,眼眶酸澀,滿腔的傷感難過,眼淚卻是一滴也流不出來。
忽然想起,不知聽誰說的,真正難過的人,是哭不出來的,有淚可流,說明還有心可傷。
老夏走過來,輕輕對她說:“我們也走吧。”
鐘瑾最後一次望向葉淮生消失的那個門,她把葉淮生的項鏈掛在脖子上,跟著老夏轉身走。
她不知道會和葉淮生分開多久。
以後再也沒有葉淮生在她身邊了。
忽然怎麼也回憶不起來,以前沒有他的日子是怎麼樣過來的。
在品嘗過了愛情和陪伴帶來的甜蜜之後,似乎再也無法和孤獨為伴了。、
而現在,她又要回去當初孤獨的狀態。
鐘瑾一邊走著,一邊想著,手下意識撫摸胸口的項鏈。
和當初相似,卻又不同的感覺。
她相信,那個人在遙遠的地方,也會同樣陪伴著她,和她一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