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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淮生不在的那些日子裡, 鐘瑾還是和以前一樣學習生活著。
大四課程少, 她找了一家實習單位, 每周抽三天去上班。
現在她基本上不住在她和葉淮生的房子裡了,隻隔一段時間抽出一天時間過去打掃衛生。
這個充滿他們兩個人回憶的溫馨小家, 滿屋子都是葉淮生的影子。
客廳沙發上, 他抱著她,喜歡把手搭在她腰間輕輕揉著,總是說, 怎麼這麼瘦, 我要把你養胖一點才行。
廚房裡,穿著家居服圍著圍裙, 認真地研究食譜,握菜刀低頭切菜的模樣和他騎機車一樣帥氣。
餐桌上, 托著下巴看著她吃的津津有味,笑的又寵溺又甜蜜,也會評價一下自己燒的菜, 對自己嚴格的不得了, 但是隻要是鐘瑾做的,總是不吝言辭大加讚賞。
有一次晚上她因為第二天參加一個英語演講比賽, 壓力大的不得了,他幫她做夜宵, 鼓勵她又幫她提前排練了幾遍, 把那些容易出錯的地方糾正出來, 一直弄到很晚才去睡, 要知道他第二天早上還有訓練,鐘瑾舍不得他這麼累,葉淮生說沒關係,我身體好,你比賽更重要。
晚上睡不著覺,抱著他數綿羊,他說,鐘老師,你不如數我,有助於睡眠。鐘瑾想了想說,萬一數著數著做夢做到你怎麼辦?他更來勁了,我是不是總是出現在你夢裡?鐘瑾不肯承認,不停地搖頭,沒有沒有,誰老是沒事乾做夢夢到你。葉淮生哪裡肯放過她,撓她癢癢,她在他懷裡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終於承認,葉淮生才放過她,笑道,今天晚上不能數綿羊,隻能數我。鐘瑾問為什麼,這個幼稚的男人傲嬌的說,你的夢裡隻能有我。鐘瑾哭笑不得,然後開始數:一隻小豚鼠,兩隻小豚鼠……葉淮生打斷她,豚鼠不行。她一臉理所當然,小豚鼠就是你啊,你就是小豚鼠,你忘了?
想到這些事情,鐘瑾忍不住彎起唇角,心裡甜蜜蜜的。
白天很忙碌很充實,很少會去想那些,好在夏綿她們也很體貼,怕她心裡有落差感,隻要有空,宿舍裡集體外出活動的次數頻繁多了,漸漸的,鐘瑾也開始適應了這樣的生活。
其實以前忙起來的時候,她和葉淮生也不太容易見得到麵,有時候還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他並沒有在那麼遠的地方,好像還在學校裡,還在她身邊一樣。
葉淮生在那個縣裡基層帶一個排的兵,說的簡單一點就是排長。與底下的士兵比起來,相對而言自由一點,有一人一個宿舍的優待,至於手機都禁止使用。
和鐘瑾完全聯絡不到。
不過倒是可以寄信。
鐘瑾第一次收到葉淮生的信,完全意想不到,緊張到不能呼吸,她坐在圖書館裡,把信放在桌子上,深深吸氣然後呼氣,好像完成某一樁神聖的儀式。
撕開信封,把薄薄的信紙抽出來。
一共有兩張,是部隊的統一用紙,紅色細細的橫線上,葉淮生的字跡還是那樣熟悉到讓人落淚。
還是老樣子,瀟灑隨性。
開頭第一行:
小瑾,冒號。
到這裡,他似乎頓了頓,冒號的兩個點下筆有點用力,劃破紙背。
鐘瑾輕輕撫摸紙張,一個字一個字往下讀,有點心急,但又不想狼吞虎咽一目十行,她憋著一口氣,像欣賞一件藝術品,慢慢的,一個字一個字雕琢,像做理解,一邊讀一邊品嘗這些文字後麵他的心情。
他的文字,還是一如往常的幽默感十足,輕鬆快活,向她分享周圍身邊的生活,他一天的作息情況,在那裡的所見所聞,全都是積極向上的,讓人看了心情跟著不由自主的好起來。
薄薄兩張紙頁,很快讀完,看到最後的署名,不覺樂了。
葉淮生寫的是:鐘老師的小豚鼠。
他以前老是很嫌棄小豚鼠這個稱謂。
鐘瑾看著這幾個字,甜蜜漫出來。
還覺得不夠,又讀了一遍。
想著也要給他回一封信過去。
但是她手邊沒有信紙,想到這裡,鐘瑾坐不住,收拾起書包走出圖書館。
她到商店挑了漂亮的信紙,又買了一遝信封。
一路上走著,一路上都在想,該給他寫些什麼呢?
鐘瑾以前沒有寫過信,生長在這樣一個網絡通信都很發達的時代,書信這種古老的聯絡方式早就遠離了人們的視線。
她以為沒有多少內容可以寫,可是當真正寫起來的時候,才發現,短短一頁紙根本表達不完她的心情,到了最後,鐘瑾想了想,寫道:葉淮生家的小朋友。
全部寫完,鐘瑾通順讀了兩遍,小心仔細地折疊好,裝進信封裡,貼上郵票,把信投進學校門口綠色的郵筒裡。
之後就是很規律的,每個月一封書信來往,像尋常嗑嘮那樣,都是些平實樸素再日常不過的話語。
夏去秋來,時間似沙漏,在指間流逝。
大四第一學期結束,第二學期鐘瑾留在T市實習。
公司很不錯,五百強企業,經過層層麵試篩選,經過三個月的實習期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