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和表情對季汐說話，季汐慌了神，手臂收得更緊：“可師尊早就知道我變小了，不阻止我
，還由著我跟上來，你明明也想帶我去！”
林辭卿沉默了，季汐說的是實話，若不是他一時心軟，早在雲拂峰時就不讓他跟著了，他現在心煩意亂，隻因剛才……
走廊另一頭突然傳來輕微的聲響，兩人一齊扭頭看去，一名弟子正躡手躡腳轉身，見自己被發現，尷尬地解釋道：“五長老莫怪，弟子隻是無意路過，這就走這就走。”
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林辭卿抬手按著眉心：“先進屋。”
季汐乖乖鬆了手，走進房間低著頭站著，像個正在被訓話的學生。
飛舟沒有停頓，依舊往前行駛，應當是不會把他送回去了，季汐放下心，和坐在椅子上的林辭卿再次強調：“師尊，我絕對不會給你們添亂的，以後我也一定聽你的話，你不要生氣嘛。”
林辭卿問道：“你很怕我生氣？”
季汐連忙點頭，林辭卿卻道：“我看你一點都不怕，還專門惹我生氣。”
“我……”季汐既羞愧又委屈，正如他方才在門口時說的，林辭卿早就知道他來了，卻一點不阻止，為何現在反應這麼大呢。
林辭卿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輕歎一聲招手喚他過來。
“你覺得，為師待你如何？”
季汐不假思索道：“師尊對我特彆好。”
林辭卿平日裡對他稱得上是寵溺，除了以前那次忘了去接他下課，幾乎有求必應，當爹的也不過如此。
季汐回想著，心中慚愧，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粉絲，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徒弟。
“所以你仗著為師寵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被發現了也有持無恐，是麼？”
季汐說不出話，表情像快要哭了，林辭卿語氣放柔：“就算這一次為師在外能護著你，以後呢？不讓你做的事都是為你好。”
“且今日，你用的是誰教你的法術？若是有彆的人在場，你……”
要是有彆人看見了，怎麼辦。
林辭卿說不下去了，他腦海中又浮現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撐著額間吐出一口鬱氣。
他說了這麼多，最後竟然繞回季汐沒穿衣服的事上，季汐心情微妙，略感不自在，臉上又慢慢紅了一些。
“是藍雀給我的符咒，”他毫不猶豫地把藍雀供了出來，“也怪我不仔細，我下次絕對不用了。”
他認錯態度良好，林辭卿本就沒有多生氣，見狀不再多言，“好了，去吧。”
季汐猶豫了一下，小聲問道：“師尊
，我住哪裡呀？”
林辭卿沉默，他才想起來這座飛舟體型小，其餘弟子都是兩人一間，隻有他這裡獨自一間。
看起來，季汐隻能跟著他一起住。
他不回答，季汐便猜到了大概，笑嘻嘻上前殷切地給他倒了一倍茶：“師尊你看，帶上我還是有好處的，我可以在路上伺候你呀。”
林辭卿接過茶杯，潤了潤乾澀的喉間，應了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