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回程路上，季汐基本都和段遊呆在一起，段遊對他身上的靈脈非常感興趣，總拉著他想研究研究。
他們要不是在這飛舟上，段遊估計會讓季汐與他切磋。
除此之外，他還大大讚揚了一番季汐的兵器，覺得那銀鞭與季汐的靈脈十分相配。
“這鞭叫什麼？若是還未起名，師兄幫你想一個好聽的。”
段遊很羨慕季汐能這麼早就選到合適的兵器，拿在手裡看了好幾遍。
“起了名字的，”季汐不好意思地笑笑，“叫卿卿。”
段遊吃驚，甚至不敢說出那兩個字：“叫、叫這個？”
他們現在正在段遊的房間裡，房門敞開著偶爾會有弟子路過，段遊往門口看了看，壓低聲音：“這個名字……師尊還不知道吧？”
季汐搖搖頭，又點頭：“師尊早就知道了。”
“嘶……”段遊的表情一言難儘，最後變為欽佩：“師尊沒有生氣？”
季汐仔細回想著林辭卿當時的神色語氣，好像是生氣了，又好像沒有生氣。
他不確定道：“好像沒有生氣吧，我本來說換一個名字，可一直沒想到合適的。”
段遊能理解季汐為什麼要取這個名字，他以前也曾乾過類似的事，季汐大概是想與師尊更親近一些。
“既然你已經取了，就先用著吧，等以後生出了器靈再換也不遲。”
他說這銀鞭已有部分靈性，讓季汐閒著沒事的時候多和它說說話，放出靈氣滋養，說不定能更快養出器靈。
季汐似懂非懂，他這兩日已煉化了段遊的部分雷劫，修為又增進不少，卻總感覺是虛的。
林辭卿說得對，用這樣的方式修煉，根基確實不穩固，季汐問向段遊：“師兄，等回了門派後，你有沒有空？”
“當然有空。”段遊挺直腰板，“完成了這一次的門派任務，我就好好休息休息，暫時不去接任務了。”
季汐雙眼發亮：“師兄可以助我修煉嗎？偶爾切磋切磋就行。”
林辭卿修為太高，季汐與他勉強算是切磋時，完全碰不到他的一片衣角，像對著空氣亂揮，若是換成段遊，說不定更加適合當成練習對象。
段遊當然一百個願意，他巴不得多研究一下季汐的靈脈，現在一聽季汐這樣說，隻盼著立刻回到雲拂峰。
見他同意，季汐更加高興，“謝謝師兄，麻煩你了。”
他是吃了些晚飯過來的，現在天色已暗，和段遊同住的弟子也快回來了，季汐收好銀鞭向他道彆，回了自己房間。
林辭卿沒有點燈，閉著眼盤腿坐在床邊，季汐關好門走過去，“師尊？”
他聲音很輕，在微弱的光線下伸手在林辭卿眼前晃了晃，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季汐脫了外袍，從床尾爬了上去，自顧自說道：“師兄今日幫我查看了靈脈，他說看上去不錯，一點都沒有受傷。”
“等回了門派，我想
叫師兄陪我一起修煉，他剛好也想看看雷係靈氣是什麼樣子的。”
季汐知道林辭卿一定聽得見他說的話，可能是正在打坐修煉，不方便終止。
他不敢靠過去，就抱了枕頭在懷裡，坐在床頭想等林辭卿一起睡。
等了良久，季汐打了一個哈欠，想起段遊說的用靈氣滋養銀鞭，於是拿了出來。
淡淡的紫光在黑暗中浮現，帶著細微的電流聲，季汐將鞭頭懸在手心，悄聲道：“卿卿，你能聽見我說的話嗎？”
聲音雖不大，也足以讓坐在一邊的林辭卿聽見，季汐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林辭卿果然有了反應，稍稍偏過頭：“你說什麼？”
他看了一眼季汐手上的銀鞭，垂下眼：“你在叫誰？”
這艘小飛舟不如之前的大飛舟速度快，回程又不必那麼趕，於是比來時慢了不少，他們已經在這半空中行駛了一天半了。
季汐覺得最近兩天，林辭卿又有點不對勁。
他好像要比之前冷淡一些，可說話還是很溫和，季汐有什麼要求也從不拒絕。
但季汐與他朝夕相處，有微弱的變化都能敏感地察覺到，而且這兩日早上季汐醒來的時候，他都已經不在房間裡了。
季汐沉默幾瞬，口齒清晰回道：“叫你。”
林辭卿微愣，他以為季汐是在和銀鞭說話，現在這……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準備躺下：“時辰不早了，睡吧。”
季汐一時沒有動，林辭卿聽見自己叫他卿卿，竟然都沒有一點反應，連生氣的情緒都沒有。
他想不明白自己又做錯了什麼，難道林辭卿以後真的要和他漸漸疏遠了嗎？
季汐既委屈又著急，扯住林辭卿的衣物：“卿卿……”
林辭卿指尖一顫，低聲道：“胡鬨！”
季汐喊了第二聲就後悔了，他怎麼能直接這樣叫他的師尊，他鬆了手，“師尊我錯了……”
“其實我剛才是在和銀鞭說話，不知怎麼一時昏了頭。”
林辭卿靜靜聽著，暗自歎息：“以後不許再這樣，睡吧。”
他和衣睡下，季汐也慢慢擺好枕頭躺在一邊，在黑暗中看著林辭卿。
沒過多久，他靠過去抱住林辭卿的手臂，林辭卿沒有動，也沒有出聲。
依附著熟悉的熱源，季汐很快睡著，林辭卿緩緩睜眼，側過身看著身旁少年的睡顏。
這幾日大概是他最糾結的時候了。
季汐不易與人交心，他之前依賴的人隻有自己，現在漸漸敞開心扉接受段遊，林辭卿心情很是糾結。
一方麵這對季汐來說是好事，他以後的朋友隻會越來越多，另一方麵林辭卿竟然因此感到不快。
他這幾天，簡直是把以前從未體驗過的全都感受了一遍。
林辭卿想，他還是得儘量與季汐保持距離，慢慢來就好，說不定自己這樣的情緒便會減緩？雖然今晚聽著季汐說段遊的事，他心裡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