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著季汐，卻問不出口，季汐現在本就不願說，又何必再讓他不高興，反正那魔丹……
已經被他設了個法術，隻要季汐一拿出來，他就會知道。
他在山洞找到季汐的時候，對方在他懷裡哭得不成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季汐如此難過。
總歸是心疼得緊，季汐有自己的秘密，他願意再等他一段時間。
直到晚間，林辭卿一直對季汐寸步不離，還命藍雀帶了一份安魂湯來，想讓季汐喝下。
藍雀對今日發生的事不大清楚，見他們都安全回來，便以為沒什麼大事，放下湯藥安慰了幾句：“汐汐彆怕，那個魔頭再敢來，我讓他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季汐笑了笑：“好。”
藍雀被這個好字噎了一下，又覺得有些飄飄然，晃晃悠悠飛走了。
林辭卿坐在季汐對麵，拿了勺子親自喂季汐。
安魂湯裡有幾味藥花，味道不算太苦，溫度剛好的湯藥送到嘴邊，季汐張口喝下，趁林辭卿還沒收回手時，埋下頭鑽進他懷裡。
林辭卿將腿上的人摟好，繼續一勺一勺地喂，其實他明明可以讓季汐直接一口氣喝下去。
他仿佛找到投食的樂趣，可惜一碗藥很快喝完，他放好碗，擦了擦季汐的嘴角，“困不困？”
季汐白天才睡過，加上有心事，半點睡意都沒有，搖頭道：“不困。”
“還在擔心蕭照？”林辭卿似是隨口問了一句，“二長老已派人追蹤，在路上發現了些線索，定能將他抓捕。”
這次隻有幾個長老和各峰心腹弟子知曉所有情況，身為舉辦試仙會的門派，竟在臨近結束時有魔修潛入，無涯派一邊壓下消息，並安排了幾個修為高強的執事前去追捕。
先前就聽聞魔修幾次落敗後潰不成軍，這次蕭照隻身一人出現也基本證明了這點，季汐在峰上幾乎不聞山外事，林辭卿卻是知道的。
等到蕭照一死，這事便徹底解決了。
季汐心不在焉，隔了許久才說了一句：“他說他快死了。”
林辭卿耐心等著他繼續說下去，季汐突然轉移話題：“師尊，你以後會不會不喜歡我了？”
“不會。”
季汐心落下一點，又重新提起來，林辭卿回答得這麼乾脆，這可能是氣運的作用。
他開始想，如果林辭卿真的不喜歡他了，他該怎麼辦。
重新讓他喜歡上自己嗎？季汐一點自信也沒有。
“師尊，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季汐麵露迷茫，“為什麼是我呢？”
林辭卿低頭親了一下，耐心道：“為什麼不能是你？我見你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最初或許隻是合眼緣，後來漸漸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對季汐更是越看越喜愛，不僅是愛，還有欲。
這句話卻打擊到季汐，林辭卿的意思難道是對自己一見鐘情嗎？
他想起原著中冷心冷清的翎安君，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季汐沮喪道：“我還以為是日久生情。”
林辭卿對比了一下他和自己說的意思，覺得沒什麼兩樣：“是不是要等到合籍過後，你才會停下這些胡思亂想？”
他語氣柔和，捏了捏季汐的鼻尖。
合籍後便是真正的道侶了，季汐一開始還未明白過來，心情好了一點：“那什麼時候合籍啊？”
最好明天就合籍，這樣就算蕭照的話成真了，林辭卿總不可能將自己的道侶趕出去吧？
林辭卿勾唇：“再等幾月……你成年後。”
季汐頓時失望：“還要這麼久。”
林辭卿麵色凝固一瞬，心情微妙，“久？三長老還說，我二人年紀相差甚大，等你滿百歲時再提合籍。”
季汐：“？？？”
他氣憤道：“他是不是嫉妒你啊……”
這幾個長老，沒一個是正經的。
他心情似乎開朗了一些，林辭卿笑著哄道：“他說笑的，莫要在意。”
季汐抿著嘴十分不高興，林辭卿便湊過去吻他，抵開牙齒探索，屋內突然“啪”地一聲。
藍雀過來收碗，從窗口一飛進來就看見仙君抱著自己的小徒弟親，還有些奇怪的聲音發出來。
兩人熟練無比，一看就不知道做過多少次了！它兩眼一翻，差點當場去世，在半空中暈了過去摔在地上。
林辭卿不滿地抬頭，揮出一道靈氣讓藍雀醒來，冷聲道：“出去。”
藍雀抖了抖，雙眼呆滯地飛走了。
-
第二日上午，段遊過來看望季汐，關切道：“師弟沒事吧？我已經把紀然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怕是再也不敢來無涯派了。”
“我沒事。”
季汐倒沒有怪紀然，蕭照本就是衝著他來的，就算他沒有利用紀然，也會用彆的方法達到目的，現在應當是他連累了他們才對。
兩人聊了幾句，段遊提起藍雀：“昨天晚上它不知道發什麼瘋，到我院子裡來哭哭啼啼，問了又不說。”
季汐尷尬道：“它大概是因為昨晚，不小心看見我和師尊……”
他沒注意，林辭卿也不管，隻是沒想到藍雀如此遲鈍，接受能力還這麼差。
段遊也有些尷尬，藍雀都嚇成這樣了，他倆當時到底在乾什麼？他不敢多想，撓了撓頭：“那沒事，不用理它。”
說著他拿出自己元嬰期第一名的獎勵給季汐看，那是一個船型飛行法器，不用時僅巴掌大小，看上去十分精致漂亮。
季汐誇讚了幾句，段遊便拉著他想去兜風試試，一鬆手法器從手心飛至窗外，放大到合適的尺寸。
在門派中用這艘船兜風太過惹眼了，季汐本不想去，又拗不過段遊，隻好和他一起上了船。
他隱隱感到段遊是想帶他散散心，雖不能直接飛下山，在這門派中轉一轉也足夠了。
路上碰見時潯，段遊還熱情地邀請他上來，最後三人一起在船上吹風，還玩了一會兒紙牌。
即將回去時，季汐又想著，失去氣運之後，時潯和段遊對他的態度會不會突然改變？
段遊看出他走神，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師弟？是不是還想再轉一圈？我……”
季汐趕緊製止住他，勉強笑了笑：“還是回去吧。”
他望著逐漸接近的雲拂峰，忍不住道：“我最近感覺在這門派中的一切，像在做夢一樣，如果有一天夢醒了……”
段遊拍著他的肩膀打斷他：“夢裡還需要天天修煉嗎？不用吧。”
時潯也在一旁道：“所以這不是夢，順便提醒一句，因為試仙會，我們已經拉下功課很久了。”
季汐張了張嘴，頓感真實。
段遊先把他送到了峰頂，然後載著時潯離去，季汐看著他們在空中飛遠，轉身一邊走一邊拿出蕭照給他的盒子。
他去了院子後麵，打開蓋子拿出裡麵的紅色丹藥，放在手心端詳。
仔細看了幾眼後，他將丹藥扔在地上，用腳底狠狠碾了幾下，再挖了些泥土蓋上。
直到徹底感受不到那絲魔氣，季汐才放心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