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套房的客廳。
中央的組合棕皮沙發邊, 圍了一圈看熱鬨的人。
“這是什麼？”吳誌津好奇。
曲飛飛嘴角抽了下，“這就是你讓陸文晧幫你完成任務的東西？承諾書？簽字就生效嗎？”
包軟軟頷首，“差不多吧。”
“效果類似於一個心願。”
【噗！】
【差多了好嗎！現在都是V2版本了！】
【救命, 我要笑死了！】
【也許是驚喜的V3版本哦~】
【hhhhh曲飛飛太慘了。】
【沒事，讓南城這群嘉賓, 知道我們江城綜藝的險惡！】
“導演，這真的可以嗎？”旁邊一直雙手抱胸的韓陌, 挑眉看向鄭明昌, “你們節目沒有規則？隨時都能讓人幫忙？”
當然不是！
鄭明昌狠狠地搖頭。
不過是在心裡搖頭。
對於自己節目的嘉賓, 他當然是嚴格要求。
他下期節目就要製定更嚴格的規則, 管控包軟軟了！
可是麵對彆人家節目的嘉賓……他肯定要維護自己節目的麵子。
“這都是我們正常的遊戲道具, 不破壞規則。”
鄭明昌攤手, 睜眼說瞎話。
“你可以問大家, 是不是人手一張？”
包軟軟率先乖乖點頭。
人手一張。
確實, 今天用掉一張。
她還有每個嘉賓一張保命書！
她一點頭, 其他蘭芷、蕭夢菲也下意識地跟著一起點頭。
成耀想說什麼, 但最終選擇閉嘴。
在房間裡獨自冷靜的陸文晧，此刻終於消化完畢，正常走了出來。
一聽鄭導的瞎話。
他默默地站在角落裡，給曲飛飛跟韓陌等人送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直播鏡頭, 非常講究地在他們臉上劃過。
【哈哈哈哈！全員騙紙！】
【看我陸哥的表情, 亮了~】
【陸文晧：同情但寶寶也幫不了你們。】
【我現在就想知道, 這個南城綜藝還會繼續嗎？乾脆並入《以夢》算了！我們小包的保命書, 下次要用文件夾裝了，哇哈哈哈哈！】
【+1！】
《以夢》蘭芷本身就是演員，蕭夢菲天生傻白甜。
成耀悶騷寡言，陸文晧顯然被女團舞打擊還沒恢複。
表情一個賽一個的正常, 且真實。
當下韓陌也說不出什麼了。
隻能給一起參加過綜藝的隊友，曲飛飛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曲飛飛咬牙。
她是習武之人。
從小被教育，行得正、坐得端。
她從不說謊，也不會違諾。
“好，我簽，我輸了。”曲飛飛一步上前，就在紙上簽字。
鏡頭跟了過去。
就拍到一個包軟軟小臉閃閃發光的表情，似乎吃了仙丹一樣舒坦。
【包軟軟：這都是朕打下的江山。】
【後宮壯大了。】
但曲飛飛簽完，卻沒有立刻把這張紙還給包軟軟，而是拿在手裡看向她。
曲飛飛在女團舞上，輸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天輸的冤枉，且不服氣。
“沒有賭注，你敢不敢親自跟我比一次？”
“不敢。”包軟軟秒慫。
曲飛飛：“！”
“你要比，我跟你比！包包又不是女團出身，你找她比什麼舞？贏了也不光彩！”
包吹.蕭夢菲立刻跳出來維護。
曲飛飛複雜地看了她一眼。
在《餐廳》，蕭夢菲對吉祥物的態度還非常不屑。
現在竟然這麼維護。
一瞬，曲飛飛不可思議得想到了。
“難道……包軟軟是你粉絲？”
同是天涯受害人。
曲飛飛企圖對暗號。
蕭夢菲一臉疑惑，“不是啊。”
“哦，那沒事了。”
曲飛飛垂眼。
一瞬，她這幾天怎麼都難受的心裡，竟然隱隱地舒服起來了。
包軟軟曾經對自己好，讓自己誤解她是自己粉絲。
而蕭夢菲，同樣女團隊長，包軟軟卻連這樣的誤解都沒有給到她。
這是不是說明——
包軟軟，曾經，對自己……是特彆的？
至少在女團裡，蕭夢菲也是現在流量天花板的存在。
但在包軟軟的心裡，女團中值得讓她攻略的……隻有她曲飛飛？
曲飛飛第一次聞到了這間套房中，清新的空氣。
似乎有些蘭花香味，甜甜的清香。
呼吸，都暢快了不少。
“咳，那就不比了。給你。”
她把手裡的A4紙遞出去。
“好的，為了確保下次服務的質量，我為你仔細讀一遍——#保命書曲飛飛特定版#條款。”
“？？”
【特定版？這不就是V3！哈哈哈哈！】
【我去！真的又升級了？！】
【我服了，軟軟！】
鏡頭前的曲飛飛愣了。
抬眼，就看見包軟軟一臉真誠地望向她。
“1.曲飛飛在包軟軟需要時，必須無條件提供幫助1次。”
“2.在曲飛飛與包軟軟共處時，曲飛飛不得將其他與曲飛飛個人無關的恩怨及負麵情緒，帶到與包軟軟的相處中來。”
曲飛飛：“！”
包軟軟嗓音清澈，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
仰著白淨小臉，天鵝頸修長。
“3.曲飛飛要將第二項，通知到她的粉絲後援會。包括但不限於，曲飛飛現有微博的1204萬粉絲，核心粉絲群1-8。”
“以上，最終解釋權，歸包軟軟所有。”
曲飛飛：“！！”
【噗噗噗噗！】
【小包，你還查人家微博了？】
【果然是升級版本！陸哥的V2還沒有對粉絲的通知這項，哈哈哈哈。】
【這真是量身定製，第二條就在說唐羽馨的事情，讓曲飛飛彆插手？】
【我是曲粉，雖然但是，我認可包軟軟的第二條。畢竟上次，她在廚房救了我家飛飛。】
【好樣的，曲粉，懂事！】
“還要通知我粉絲？”曲飛飛真的沒想到這個保命書如此複雜。
包軟軟頷首，遠遠地將A4紙給她看。
微博粉絲數，還真的特彆注明了。
旁聽的陸文晧，同情地搖頭。
又是一個不看條款就簽字的家夥。
跟他一樣的受害者，又多了一個。
他該阻止的。
隻是，他也打不過包軟軟。
包軟軟小心地把紙張對半折疊好，“我看見你的粉絲在你微博留言了，永遠跟你是一家人。”
1200萬粉絲，這麼多家人。
她哪裡吃得消？
曲飛飛卻是呆住了。
她抬眼，就能看見包軟軟折好的紙上露出來五個字——曲飛飛特定。
她一瞬咬住自己飛起來的嘴角。
家人。
她的粉絲確實平時私下這麼稱呼彼此。
包軟軟這都知道？她專門跑到微博去看她粉絲留言？
難道，她真的曾經喜歡過自己，隻是後來爬牆了？
曲飛飛複雜地看了眼包軟軟。
每天看偶像的微博粉絲數，關心她有幾個核心粉絲群……這都是粉絲行為。
可餐廳之後，隻過去了兩個多月而已。
她的愛，也消失得太快了。
“哎，加油。”
陸文晧趁包軟軟離開去整理背包，走過來低聲提醒。
“下次小心。”
曲飛飛眨了眨眼。
陸文晧就是她牆頭之一。
“emmm，陸哥，你也給她簽了保證書？你的保證書是什麼名字，陸文晧特定款嗎？”
曲飛飛忍不住問。
問完就後悔！
她問這個乾嘛呀。
但陸文晧長歎一口氣，“當然不是。”
他憐憫地俯視她。
“隻有你一個人是這個。”
比他更嚴苛。
曲飛飛卻一瞬抬頭。
陸文晧暗中慶幸，“前不久，我剛拿到的還隻是V2版本。”
兩個受害者在一起交流。
陸文晧慶幸自己沒碰上包軟軟更過分的條款。
曲飛飛卻是眼睛一亮。
陸文晧都是普通版。
隻有她是特彆版？
一瞬，她又聞到蘭花甜甜的清香了~
“小包，這期節目每個人都有一段表演機會，你如果什麼都不做，到時候正片，我很難把你剪進去的。”
鄭明昌單獨又找包軟軟談話。
陸文晧比賽了兩場。
獲得了比彆人更多的鏡頭。
一多一少。
少掉的就是包軟軟亮相的份額。
但上綜藝，哪個明星不想要更多鏡頭呢？
不想。
包軟軟表情淡定。
拿的薪水都是一樣的。
今天這份工資能買到的安全房麵積，是不變的。
為什麼要額外表現？
包軟軟無所謂地搖了搖頭，“能者多勞，我鏡頭少一些沒關係。”
正跟曲飛飛說完話，要去倒水喝的陸文晧，心頭狠狠一震。
“哎，那行吧，就沒見過你這種不搶鏡頭的藝人。”
鄭明昌無語。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裡也有金礦呢。一直不爭，彆人看不到你，工作機會越來越少，到時你就哭吧。女藝人花期本來就短，不像男藝人。”
陸.家裡有金礦.花期長男藝人.文晧：“！”
他搶了家裡沒金礦的弱勢女藝人鏡頭？
不，是她讓他的。
讓他……
讓……
陸文晧心神劇震。
*
這次綜藝錄製完畢，回到家，陸文晧猶豫了半天。
找到了父親的周特助。
“我爸說，他讚助我參加的綜藝？”
“我、咳，想給裡麵一個嘉賓，一個跳舞的機會……讓節目組發到微博！不對，正片也要剪進去！”
出了節目，陸文晧才發現自己微博因為那隻女團舞，漲了將近五萬粉絲。
他震驚。
且嚇了一跳。
臉皮厚，還有這種效果？
但這……本來應該是包軟軟的……
鄭導的話在他耳邊不停盤旋。
他要還給她！
“哦，給一個嘉賓？女的嗎？”從書房裡出來的陸正達，老臉一亮。
是那個督促兒子進步的女嘉賓？
陸文晧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如果不行就算了。爸你彆亂想啊，我隻是欠了她一些人情。”
陸正達哈哈大笑，“我想什麼，我什麼都沒想啊。可以，馬上讓周特助去辦！”
直播上那些字，分明在說，那女孩是暴力向他施壓，強行讓他改過自新的。
以前，他這個做父親的多說兩句，陸文晧就要跳起來了，跟一頭拉不回來的牛一樣倔！
說也說不得。
現在，暴力鎮壓他改過的女嘉賓，他還想感謝人家？
小兒子這是慢慢……有了容人的胸襟啊。
這是一個上位的企業管理者，必備的領袖特質！
陸正達太驚喜了。
“爸爸支持你。小周，你動作快點，今晚就讓節目組，趕緊地去請那位女嘉賓錄一段，給她表現機會。”
陸文晧鬆了口氣。
當晚六點。
包軟軟接到鄭明昌導演親自打來的電話，一陣懵逼。
“有個粉絲，想看我跳舞？”
包軟軟很驚訝。
“那你就跳一個。”陳鋒了解節目經過後，笑了，“也算給粉絲發發福利。”
福利？
四舍五入，就是對粉絲有用的好東西。
包軟軟的腦子裡突然有了一幅幅好東西的畫麵。
看了眼時間，她晚餐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好吧，那我去把我的練功服換上。”
陳鋒：“？”
什麼？
放下電話，他都有些愣。
練功服？
他是不是聽錯了？
……
一小時後，《以夢》官博突然動了，發布一則微博。
——【這是一條包軟軟送給粉絲們的福利視頻——沒有跳的舞。】
節目組這次還出人意料的大方。
買了熱搜#那些年包軟軟沒跳的舞#
一瞬，她的路人粉、新粉老粉，包括最愛看她節目的觀眾都好奇地點了進去。
【哇。驚喜！還以為小包不會跳了！】
【最愛發福利的藝人了。】
【軟崽竟然補上了那段舞？快樂！】
【感激福利。】
有些粉絲，第一時間留言評論，都沒舍得馬上點進視頻。
譬如，‘假媽粉’唐茜。
她根本不舍得點進去，看到‘發福利’三個字。
唐茜放在鍵盤上的手，都止不住抖。
這都是追唐羽馨的後遺症。
這一年來，唐茜幾乎快不認得‘福利’這個詞了。
從追的第一年，唐羽馨工作室每個月至少發一次福利視頻，拍拍姐姐的劇組日常。
到第二年，降到一季度一次。
第三年……半年一次。
第四年……一整年都沒等到。
唐茜每次看彆家藝人，發什麼吃播福利視頻，做遊戲福利視頻，都羨慕地不行。
哪怕姐姐隨便發一個走路視頻，唐茜都能從每一幀上舔過。
但沒有！
無數次刷新工作室微博，無數次什麼都沒有。
唐茜深吸一口氣，小心地偷瞄向這條《以夢》微博附帶視頻的時長。
——竟然足足有五分半鐘！
好長！
唐茜心跳飛快。
這是什麼神仙追星體驗啊！
原來從18線開始追星，是這麼的快樂~
唐茜激動！
她手忙腳亂把降噪耳機拿出來，又擦了擦下鍵盤跟鼠標，打開一個電腦□□，準備隨時截圖。
要坐下來前，又虔誠地去上了個洗手間。
洗手之後，塗上香噴噴的護手霜，才深呼吸，小心地打開視頻。
——哪怕女團舞跳得不好，也沒關係。
——她一定不會笑話。
唐茜不知不覺，有了‘無論女鵝做什麼，麻麻都不嫌棄’的真媽粉心態。
另外，她還有些緊張。
生怕孩子做的不好，被彆的粉絲、路人嘲笑，已經在心底想著，待會要怎麼寫小作文，替包軟軟寫‘她能勇敢嘗試，就已經超越許多藝人’的小論文。
但五分鐘的視頻，一打開。
唐茜的嘴，就越張越大！
——
視頻畫麵裡。
一個舒適並不大的樸素臥室中，五官精致自帶柔光效果的包軟軟，正站在床前的一塊空地上。
身著一身淡綠色寬鬆絲質的……盤扣練功服。
包軟軟纖細的雙手，對著鏡頭，遙遙一個虛握抱拳。
“這裡是包軟軟給粉絲發福利的時間~”
“請大家觀賞包軟軟的健身舞蹈。”
唐茜：“！”
？
？？
健身……舞蹈？
視頻裡的包軟軟，卻一臉認真，“《華佗傳》記載：‘吾有一術，名五禽之戲……亦以除疾……身體輕便……’希望我的粉絲們，都能身體健康，輕盈有活力。”
唐茜：“！！”
畫麵中的包軟軟，說完就一個提氣，雙手自然垂下站立。
筆直如鬆。
微微低頭，兩隻小巧白皙的手，十指彎曲，虛空抓握，宛若虎爪。
仰頭，似乎猛虎咆哮。
……
左腳輕盈跨步上前，屈膝，纖細手臂伸直，三指捏住，豎起食指、小指，宛若鹿角。
在畫麵裡輕靈奔騰。
……
右腿繃直站立，左腳提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