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平舉至身側，弧形提起手腕，中指下壓，宛若展翅仙鶴。
騰空飛翔。
……
“一整套跳完，身體微微出汗，就可以了。”
畫麵中的包軟軟微笑收勢，滿意地停下動作。
看向鏡頭。
認真講解。
“此套為五禽戲新編動作，按照陶弘景《養性延命錄》描述、並經過體育學院的整理與研究，最終確定。”
“需要的粉絲寶寶們，可以購買《健身.五禽戲》，詳細學習分解動作的要點。”
“初學者，彆忘記熱身，注意呼吸與動作的幅度，切勿拉傷。”
她因為運動完，雪肌小臉兩頰微微泛紅。
鼻尖若隱若現，一點微汗。
精致的脆弱感中，又多了兩分鮮豔顏色。
但表情卻是一本正經的祝福。
“福利送出，大家都百歲，拜拜咯~”
粉嫩小手，下一瞬就按住了攝像頭。
視頻一黑，結束。
唐茜：“……”
半天，她才合上驚呆的嘴。
低頭。
“——噗！”
她捂上自己的嘴。
對不起。
說好不笑的。
可是，真忍不住！
這是什麼畫風清奇的藝人啊！
唐茜肩膀抖動，十分鐘後，才勉強恢複鎮定，又從第一秒開始看。
這一看，她眼睛發亮！
包軟軟的肢體相當柔軟，表情也十分生動。
一看就是非常努力，在呈現五禽的核心特色。
奶凶的老虎、輕盈的小鹿，剛強的大熊、笨拙的猿猴、靈巧的仙鶴。
……真的很像了。
哪怕唐茜，之前都不記得五禽戲是哪五種動物，也能從包軟軟的動作跟表情裡辨認出來。
厲害。
唐茜憋笑的表情，慢慢變成了驚豔！
她一直是演員粉。
對於演技水平的鑒定，唐茜自認是五星能力的。
現在，她一眼就能看出——包軟軟的演技真可以！
誰再說包軟軟演技不好，絕對是誹謗！
唐茜激動，之前腦補的‘女團尬舞，替包軟軟解釋勇氣’的小作文……瞬間變成了‘演技鑒定’小作文。
她忍不住，又把鼠標往前一拖。
再看一遍！
好好分析。
但——
“……好可愛。”
唐茜被畫麵中包軟軟努力向粉絲科普、正確動作重要性的模樣，深深吸引了眼球。
就連她臉頰上的粉暈，都覺得迷人！
嗷。
唐茜啪地打開微博，登陸小號，寫起了小作文——#她為什麼這麼可愛#
《以夢》官方微博更是炸了。
【……節目結束，包軟軟都不放過我的笑肌？hhhhh救命！】
【小包，你這個顴骨縱火犯。在我顴骨上縱火，讓它忍不住揚起，想要上天~】
【笑不活了，這視頻名字故意的吧！#包軟軟沒跳的舞#，確實，這個舞，跟跳起來一點關係也沒有！！噗噗！】
【還整理了這套五禽戲的出處？？？@包軟軟，體育學校應該給你一個辦公位置！】
評論前排，都是哈哈體。
但很快，一個個畫風跟笑料迥異的評論長樓，開始出現了。
【我本來點進來，想看甜甜女團舞，現在……包軟軟彆說了彆說了！我已經爬起來健身了！】
【她在點我，看到視頻的一瞬間，我立刻從床上起來，並且打開了瑜伽墊。】
【女鵝這套動作，我看上第一個啊……那個虎爪不停抓握，感覺很適合我這個碼農腱鞘炎的麻麻。】
【軟崽：媽媽，你們起來健身了嗎？】
【聽見了嗎？軟崽說這個能身體輕便，她在點我們啊！彆躺了起來練！】
【又是被崽崽成功安利的一天。我體重有點大，跑步膝蓋吃不消，健身操跳五分鐘就有點吃力，瑜伽自己練怕受傷……我去研究下這個五禽戲。】
【@包軟軟，出一個健身特輯吧。你在C站有賬號嗎？你搞一個，我肯定天天給你三連投幣啊！】
《以夢》開播以來，一直會發布花絮、節目預告。
視頻播放量，一般都在一百萬出頭。
可這次，播放量衝到了三百萬。
而包軟軟第二天，就收到了C站的入站邀約。
字母C站，是最早一批做彈幕視頻的網站之一。
直到現在，C站的年輕用戶數量都是各大視頻網站中，排名前三的頂層圈。
陳鋒轉達了C站的明星UP主引入計劃，“他們覺得你很有趣，符合他們網站視頻多元化的風格。成為UP主，你隨便發什麼都可以。”
“算是雙贏。”
隻要足夠有趣，在C站，就能輕鬆衝上熱門視頻。
這種熱門播放的排行機製，簡直是為了沙雕包軟軟，量身定做的。
“我哪有，我不是，彆亂說。”
包軟軟自省。
她什麼時候沙雕了？
陳鋒：“……你是不是沒看彈幕？”
隻要她在的畫麵，全是哈哈哈在刷屏。
昨天那個五禽戲，一口氣衝到熱搜第三了。
微博實時，全是笑噴的留言。
包軟軟委屈。
她明明很正經地在健身，延年益壽。
“也是巧了，本來一個月前，薛哥就給你談了一個通告，現在最流行的戀綜。”
陳鋒笑眯眯。
“就是這家C站製作的，現在一拍即合。本來讓你第四期開始補位，現在第一期就可以上了。”
包軟軟小臉一驚，“他讓我去戀愛呀？”
“咳咳咳，想什麼呢！是觀察室嘉賓。不是讓你去談戀愛！”陳鋒抹汗。
包軟軟鬆了口氣，“哦。”
但很快她茫然地抬起小臉。
她都沒有戀愛過。
怎麼觀察彆人啊？
陳鋒：“……”
他也沒戀愛過。
薛哥就更彆提了。
這題，他們三人都不會！
“額，你不是平時很喜歡看書嗎？我給你買本《戀愛寶典》，你看看？”
包軟軟白皙小臉頓了頓。
“這書對我的身體會有什麼幫助嗎？”
她可不是隨便看書的人呢。
陳鋒：“……”
“生命是很寶貴的，我們不要浪費在一些無用知識的事情上。”
對生命毫無增益！
包軟軟鼓起包子臉，拒絕無用內容進入家門。
“停，我買回來你不看就拿來墊桌角。上次，你不是說這個化妝桌有點低，坐著影響你的脊椎嗎？”
“啊！”
刹那，包軟軟沒意見了。
第二天，快遞就到了。
包軟軟進行一番消毒，本來就想放到一邊。
但想想這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好歹一本書二十塊錢，相當於安全房中……一個安全質量過關的照明小燈泡，四分之一價格。
“呼。”
那就翻一番，再拿去墊桌角。
包軟軟打開了第一頁。
結果，五分鐘後，她眼中全是閃耀的光彩。
她情不自禁抹上自己的小嘴巴。
“親親……竟然……也能增加壽命？”
*
陸氏集團。
“陸總，陳家少爺陳凱威在戀綜節目拍攝地很順利。這檔節目，明天就要正式錄製觀察嘉賓的直播視頻。”
陸文曜抬眼，俊容閃過一絲滿意。
自從芝芝奶茶出事，父親就對他很不滿。
股東會的其他老人，也對他有不少意見。
他必須要增加自己的籌碼了。
而陳家，是南城第二大家族，在目前的互聯網電商中，占據一席之地。
“觀察嘉賓有打點嗎？”
“嗯，除了主持人，我們還找了C位嘉賓楊雪妮。她已經拿到台本了，會重點誇陳凱威，給他最多的關注。”
楊雪妮。
羽馨的閨蜜。
陸文曜笑了，瞬間放心，“熱搜準備好。”
“嗯，以防意外，買了兩個。”
“ok，他這檔綜藝結束之後，皇泰簽他出道。通告資源，你親自替他把關。”
穩了。
陳凱威是陳家這一代最受寵的子孫。
隻要得到他的友誼，陳家的人脈，就能牢牢地掌握。
陸文曜自信地笑。
“對了，買的熱搜不要跟節目組撞。這個節目導演，是鐘家的人。”
鐘家，百年之前就是國內出名的古玩鑒定大家。
鐘鼎之家，收藏過千，天天把玩，就成了鑒定專家。
這些人以前是王公貴族，現在也十分清高。
不容易討好。
也萬萬不能得罪。
“讓下麵的人不要跟導演對著乾，必要的時候捧著他一些。”
*
《戀綜》錄影棚門口。
“小包，你對……算了，你去吧。”
道彆時，陳鋒本來想提醒包軟軟小心。
寧願跟楊雪妮撕，也不要得罪導演那個家夥。
但想到薛哥說的給她自由，又想到她天生的神獸體質，陳鋒又把話咽了下去。
他搞不定鐘家那個大家夥。
薛哥還是可以跟他硬碰硬的。
“做你自己，小包！”
“有什麼……薛哥給你扛著！”
包軟軟眨了眨眼。
聽起來，很危險的樣子。
她朝陳鋒擺了擺手，道彆。
站在攝影棚門口觀察了下，她才走了進去。
這檔戀愛綜藝，真是不一般的少女牌麵。
桌椅、牆壁，都是粉色的。
讓包軟軟都升起了一點公主心……
但也就一秒。
她差點伸手去拿口罩戴起來。
“請問，這個房間是多久以前裝修的？”
C站工作人員吃驚了下，忙作答，“這是去年我們做內部會議室的，包老師，是你的椅子太舊了嗎，我去給你換一把？”
“啊，那沒事了。”
包軟軟一瞬小臉飛揚。
她還以為是剛裝修的呢。
“不用換，我的椅子非常好。”
但一秒她脖頸後，就起了雞皮疙瘩。
一轉身，就見到了一個黑衣男人站在她身後。
早就在現場指揮的戀綜導演，鐘澤源，看她這樣，差點沒忍住笑。
“包老師，”他特地走過來打招呼，“你到的最早。我是節目導演鐘澤源，叫我小鐘就可以了。”
他看了包軟軟在《以夢》的一些剪輯片段。
鄭明昌是他在大學期間的導演係導師。
她的養生理念，把他導師折磨得不輕。
鐘澤源想到就輕笑了下。
本來他還以為這是她的人設，沒想到，今天還沒開機，她也這麼在意房間的裝修通風問題。
竟然是真性情。
鐘澤源對包軟軟的第一麵印象，瞬間提升了。
但當他笑著低頭，卻見到這個容顏柔美又帶著脆弱感的精致女藝人——
當場，有禮貌並且小心地退後一步！
站在了離他一米遠的位置。
鐘澤源一愣。
她跟陸家的傳聞，看來是假的。
她私下，跟男性時刻保持距離。
“您好您好！”
包軟軟退到一胳膊遠的安全距離後，雪肌小臉上的神色充滿了‘恭敬’。
——她倒也不是第一次見他。
在進錄播房前，她在門口觀察內部環境時，就看見了導演這個曬得黝黑的男人。
她很難不注意到。
因為他看起來不像是導演，而像是從少林寺銅人陣出來的。
身上黑色的籃球背心，都快包不住他胸肌了。
更離譜的是，他有著跟銅人相似的長相，不僅板寸頭發沒多少長度，而且還長了一雙武俠片裡大反派的特色刀眉。
遠遠看著，凶神惡煞。
如果他走過來，突然給她一拳。
包軟軟都絲毫不會驚訝。
之前，她在遊戲裡闖過少林銅人陣，無良遊戲程序員不乾人事，把銅人設置在娛樂圈背景的生存遊戲裡，還把他們參數設置得可凶了！
打得她嗷嗷逃走。
包軟軟抬頭，就露出一個乖巧的眼神。
“我怎麼能這麼失禮喊你小鐘呢？”
包軟軟很慎重地，微微彎腰，以示‘敬意’。
銅人大大，以後請多多指教。
趁機，偷偷觀察了下他的雙腿。
黑色沙灘短褲之下，是肌肉發達的小腿，以及毛囊健康的腿毛。
這雙腳的話，至少有44碼大。
追人的話，應該挺快的。
她發誓。
今天好好配合錄節目。
絕不偷懶，也不搞事。
“哈哈哈，包老師你真是太客氣了！”鐘澤源爽朗大笑。
現在的包軟軟，其實已經不是108線糊咖。
她微博粉絲雖然不多，但上次一開直播，就有700萬觀眾湧入。
一個五禽戲的視頻，一天就超過三百萬播放量。
她很有觀眾緣。
這次C站讓她來打新綜藝的頭陣，就是認可了她現在自帶的流量。
換做普通新人，早飄了。
她卻能保持初心。
鐘澤源的刀眉挑了下。
他在圈內，現在隻是一個什麼作品都沒有的純新導演。
沒想到，包軟軟這麼謙遜隨和。
“那包老師，請你入座吧。”
“好的好的。”包軟軟禮貌地微笑，一路後退到桌邊。
嘉賓觀察室的麵積不大，正前方是一塊黑板，右側是投影儀待會播放戀愛小屋的視頻畫麵。
中間擺著一個會議長桌。
左，右各是三個位置。
這個節目，邀請的嘉賓都很重磅。
最近播劇後，名聲又起飛一波的老演員，也是包軟軟的老熟人，餐廳嘉賓之一，周民聞。
以及大熒屏上的妖姬第一人，也是包軟軟有過一麵之緣的楊雪妮。
剩下三位，一個是女團曲飛飛，一個是歌手小七。
還有國民度很高的脫口秀主持人，薑敘。
五人裡，三個都是包軟軟認識的。
但現在大家都還沒到。
隻有包軟軟習慣早一步來觀察地形，搶占最有利的位置，所以提前到了。
“那我就坐這裡吧。”
包軟軟很滿意右三最角落的座位。
在長桌的尾端。
離左側的銅人導演，更遠。
而且在場五人，一個狼人（與她有‘過節’的楊雪妮），一個今夜不能殺人的狼人（簽了保命書的曲飛飛），以及一個平民（周民聞），兩個疑似平民（主持人、歌手小七）。
場上的局麵很複雜啊。
包軟軟選擇離開中心戰場，暗中觀察。
她很快拉開最角落的椅子，一臉誰都彆跟我搶，這就是我的寶座了。
還把保溫杯擱在了桌麵上。
宣誓主權。
“這……包老師，你的位置是右邊第二個。”工作人員一驚，趕快過來提醒。
節目組的嘉賓位置，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根據各位嘉賓的咖位、粉絲聲量，還有很重要的綜藝效果，來排序。
譬如最近很有笑點的包軟軟，就被安排得比女團曲飛飛的位置更靠前。
另外，周民聞老師也跟節目組特彆提出來，他可能話少，所以要坐角落。
“這個位置適合我。”
包軟軟擺手，一臉謹慎。
“我的經紀人說了，幾位老師都比我早出道，是我前輩~”
工作人員為難。
但導演鐘澤源卻笑了。
娛樂圈，已經慢慢變了。
前輩不如後輩火，就會被擠到邊緣去。
卻沒想到，她還能保持純善的尊敬之心。
“小唯，就讓包老師坐在這裡。”鐘澤源麵露一絲讚賞。
包軟軟一秒站起，惶恐，“導演喊我小包就可以了呢~”
少林寺在逃高手。
不必多禮！
鐘澤源的刀眉都笑彎了，“行。”
*
錄播室門口的走廊上。
一道曼妙紅色身影踩著高跟鞋，伴隨著一聲歎息。
“民聞哥，我昨天剛上了個節目，導演差點被小新人氣到。”
“為了搶鏡頭，在那麼多前輩在場的情況下，他還站在中間誰也不讓。”
楊雪妮紅唇微抿，“現在的新人，一個個都很厲害呀。”
“民聞哥，你覺得呢？”
作者有話要說： 軟軟：沒想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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