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珩之自己揉了揉膝蓋,低下頭時,卻看見對方的手背在剛才的拉扯中劃破了皮,滲出淡淡的血珠。
他眼神一凜,顧不得疼痛,抓過她的右手:“流血了……”
“沒事,”傅東倪麵無表情地抽回手,“可能是在門框上劃的。”
“我去給你拿東西。”
說完,她往後退了兩步,重新掩了浴室的門。
裴珩之的行李箱剛才被他打開過,傅東倪一眼就看到了他說的那個小口袋,口袋裝著一個盒子。
她打開盒子,裡麵疊放著幾條齊整的裡褲。
顏色有差異,但款式似乎都是一樣的,她深吸一口氣,用手指勾了一條出來。
傅東倪無語地看著手中抖開的玩意兒。
右下側居然繡了一顆半剝紅皮的荔枝,從圖案的精致程度推斷,應該是高級定製的,荔枝肉白嫩嫩,看起來爽口多汁,栩栩如生。
雖然傅東倪也很喜歡吃荔枝,楊星梧兜裡的荔枝糖沒斷過,每周的配餐水果裡也雷打不動地少不了荔枝,但她自問還沒喜歡到這種程度。
“就這麼喜歡自己的信息素麼?”
她嘀咕了一聲:“內褲都不放過……”
傅東倪將東西遞給裴珩之。
好不容易等他洗完澡,她趕緊開了浴室的信息素淨化裝置,進去又點了一根煙。
把自己收拾妥當後,傅東倪才不緊不慢地開了浴室門。
裴珩之已經躺在床上了。
他蜷縮著身體睡在裡側,輕薄的被子拱起一團,看起來很沒安全感的樣子。
傅東倪遲疑了片刻,也在他身旁躺下,沒關台燈。
公寓的床說小也不小,但說大也談不上,兩人長手長腳的,隨便抬個手伸個腿,都免不了肢體接觸。
她乾脆側過身,不再動了。
也就在她側身的瞬間,身後屬於另外一個人的體溫卻往這邊靠近了些,大約是冷氣開得太足,對方的手稍顯冰涼,隔著薄薄的背心貼在她背脊上時,帶了些侵犯她領地的意圖。
傅東倪渾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地擒住他的手,警覺回頭:“乾什麼?”
裴珩之安靜地看了她兩秒,傅東倪不知不覺地放鬆了手中的力道,他順勢拽起她的右手,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也不知是不是她剛才沒注意,手背上劃開的那道傷口泡過水之後更加明顯了。
翻開的表皮之下,紅色的血肉清晰可見。
裴珩之低著眼瞼,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心疼,聲音輕輕的:“因為我,讓你受傷了。”
“……這算哪門子的傷。”
傅東倪作勢要收回手,他卻牢牢抓著,問她:“還疼嗎?”
傅東倪簡直要被他這副小題大做的模樣逗笑,於是故意懶洋洋地說:“疼啊,快疼死了,得趕快叫救護車,否則再晚一點傷口就要結痂了。”
裴珩之沒在意她的調侃。
他盯著那道紅痕看了會兒,在她說話的同時,喉結滾動,低下雙唇親了上去。
傅東倪驀地睜大眼,呼吸一窒。
或許也不能叫親,對方嘴唇微張,探出一截濕軟的舌尖,而後在她手背上。
輕輕舔了舔。
“……”
傅東倪的手頓時緊握成拳,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冷聲問:“你在做什麼?”
裴珩之不懂她怎麼帶了火氣,迷茫地眨了下眼睛,誠摯地說:“幫你傷口消毒。”
傅東倪嗤笑:“誰告訴你口水能消毒?”
裴珩之試著回憶了下,卻沒想出個所以然,他搖搖頭:“忘了哪裡聽說的。”
一副無辜的模樣,仿佛真是她會錯了意。
可對方脖頸仰起,薄唇紅潤,連呼出的熱氣都噴薄在她臉上,真是她會錯意了麼?
洶湧的情緒湧上傅東倪心頭,讓她生出一種想要破壞對方所有的衝動。
“班長,”傅東倪長睫微動,眸光晦暗,猝不及防地吻住他,低聲提醒,“這裡隔音不好,一會兒小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