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倪吃痛,不滿地將他的臉掰過來,手勁兒很重,語氣危險:“找死?”
裴珩之深深地緩了一口氣,他睜著淡金色的眸子,長睫濕潤,眼眶發紅:“傅一,讓我看著你,求你了……”
傅東倪的目光落在懷裡人身上,他的發絲和皮膚一樣柔軟,稀疏的眉毛更突出了眼睛本身,星眼的輪廓很優雅,有種顯而不露的韌性張力,這人分明是冷靜矜貴的長相,理應為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到了她這兒來,居然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包容又乖馴,純潔又浪.蕩,美得不露聲色又驚心動魄。
傅東倪呼吸淩亂一瞬,眼神沉下去,像獸一樣咬他的耳尖:“要求真多。”
話雖如此,還是依言將人翻轉。
“荔枝……”
“啊?”
“我聽你同事喊你荔枝,”傅東倪溫熱的唇擦過他發燙的眼角,“你這人怎麼回事,就這麼喜歡荔枝?”
裴珩之感受到她探究的視線,啞聲笑了:“你不也喜歡麼?”
傅東倪覺得自己和他不一樣,強調道:“我那是喜歡吃荔枝。”
“嗯。”
裴珩之濕成一縷的睫毛顫了顫,彎著唇,輕聲說:“給你吃。”
枕頭墊在床褥上,急降的雨水被風吹得斜落,敲在玻璃窗,敲在石板路,勢頭不緩,叫世間萬物都無處可躲,兜頭淋了個遍。
傅東倪不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她的背脊繃得很緊,一舉一動都是蠻橫的故意,裴珩之克製得牙關都在打顫,隻夠呼吸,一句完整的話也休想再說出來。
荔枝的香氛充斥在臥室每一處角落,混著雨季的潮濕感,然後和鹹甜澄澈的深海彙聚,交織。
如神旨般契合。
風聲嗚嗚,雨點啪拉,到處都是疾風驟雨的痕跡和搖曳的燈影。
裴珩之背脊彎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弧度,他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哪怕隻是觀察一下她情動的表情,但她偏不成全。
他越是這樣,傅東倪扣住他腰的手越重,肆意拿捏,不出意外地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眼底被勾起的火,全然撒在他身上,像是要留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少來惹她,否則後果自負。
裴珩之最後沒法兒了,打不過還不能叫,乾脆放棄,拉下她的脖子,吻她頸側的皮肉,吻她瑩瑩的鎖骨,將印記深刻。
雨下整夜,滿地狼藉。
失去意識之前,裴珩之迷迷糊糊地想。
他好像低估了傅東倪的破壞欲。
今晚被折騰得有點一敗塗地。
可他似乎沒救了,有什麼辦法呢,即便如此,也還是好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