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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倪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包廂。
直到進包廂的前一刻,她還在回憶白焰剛才說的那些話。
林薩見到她,臉上的不耐煩收斂了些,連忙迎著她在座位上坐下:“怎麼樣,傅上將和白焰聊得還開心吧?您放心,我已經和李總這邊說好了,如果您當真喜歡,隻要您一句話,我就多遣白焰私底下和您走動走動。”
旁邊那個李總也適時應聲:“傅上將要的Omega,我當然願意成人之美。”
話音墜地,傅東倪的思緒才終於拉回來,她掀了掀眼皮:“林總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
林薩沒想到傅東倪是這個反應,一時怔了怔,忽地又想到這位年輕上將還是新婚,她心思很快轉了個彎兒:“是我疏忽了,傅上將日理萬機,想必私底下的空閒時間也少,那要不這樣吧,上將覺得合適的時候,就給我助理撥個通訊,約在明麵上,保證您家裡那位發現不了。”
傅東倪下頜繃緊,斜睨她一眼,不置可否:“你經常讓他和人私底下走動?”
林薩沒聽出她語氣裡的冷意,隻道傅東倪喜歡乾淨的,於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當然沒有。這些年問我要他的確實不少,我可都沒同意,這小子性子野,眼光高,有自己一套做事方式,我留他在身邊,原本就是想多培養培養他,但今晚衝他看您那眼神,我就知道,這小子恐怕留不住了。”
“留得住。”傅東倪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站起身,目光如炬,“剛才忘了說,今晚我來此,本來就不是為了和各位簽訂單合同的。”
林薩臉色也變了:“傅上將什麼意思?”
傅東倪拉開椅子:“這個項目是我負責,我有權將它暫時中止。”
“至於以後還繼不繼續,”她居高臨下地睨著林薩,“以後再說,今晚恕不奉陪。”
“傅東倪,”林薩冷笑著喊住她,“席元帥知道你擅作主張嗎?”
傅東倪聽著她話裡的威脅,差點笑了:“出了昨晚的事,席延現在應該自顧不暇吧?”
“倒是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惡意毆打重傷Omega——”
她眼神冰冷,朝林薩走了兩步,硬底軍靴在鋪了羊絨地毯的地板上點了點,隨即抬起長腿,狠狠一腳朝她肚子的位置踹了過去,是和剛才分毫不差的位置:“這在帝國,是嚴重違法行為。”
林薩經不住她這不留情麵的一腳,慘叫一聲,整個人被踹得從座椅上倒翻了過去,癱在地上絲絲抽氣。
見到這一幕,其餘人幾乎目瞪口呆。
“楊副官!”
“在!”
傅東倪看也未再看林薩一眼,一邊往外走,一邊語氣淩厲地吩咐:“將林薩綁起來送去警務總署,告訴褚雲陽,此人毆打Omega證據確鑿,我親眼所見,讓他務必按法律拘留。”
楊星梧敬了個禮:“是!”
走出星城會館,悶熱的風撲麵而來。
傅東倪摸出白焰給她的那個密封瓶,指腹在上麵的標簽處緩緩摩挲了兩下。
洶湧而紛雜的思緒像潮水一樣席卷而來,她沉如冰湖的湛藍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
想了想,她給裴珩之撥了個通訊:“喂……”
裴珩之那邊接得很快,嘈雜過後,他似是才放下手裡的事情,走到無人處,才壓低聲音說:“你已經到了嗎?可我這邊還沒下班,還得等一會兒,不過應該也快了。”
聽到這話,傅東倪才猛地想起她今晚約了裴珩之去私人影院看那部婚戀電影。
一時間,她喉嚨乾澀得有些說不出話。
“喂?傅一?”裴珩之疑惑地叫了兩聲,“奇怪,通訊器出問題了嗎?”
“是我沒出聲,”傅東倪深吸一口氣,頓了頓,還是沙啞著道,“今晚可能不能陪你看電影了。”
尾音落下,裴珩之安靜了好幾秒,他先是輕輕“嗯”了一聲,然後問:“發生什麼了?”
“我拿到了葉啟的血樣。”
傅東倪乾脆地說:“我需要從他血液裡提取出信息素成分,然後和之前的變異型Beta信息素做成分對比,找其他人做這事我不放心,所以還得再麻煩你父親一次。”
裴珩之:“多久需要?”
傅東倪閉了閉眼,疲憊吐出兩個字:“現在。”
“可以告訴我,”裴珩之追問,“血樣誰給你的嗎?”
事情水落石出前,傅東倪不想在他麵前提起白焰,她自己現在也是一團亂麻,完全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低聲道:“一個線人。”
裴珩之敏銳察覺到她話裡的躲閃。
這還是傅東倪第一次對他說謊。
即便謊言技巧拙劣,但他已經能夠很好地收斂情緒。
沉默片刻,他當做不知道,乖馴地說:“好,我等你來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