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當家的!!!”一聲悲愴的慘呼像落進油鍋裡那滴水。

因為池掌櫃突然吐血倒地而陷入震驚沉默的整個第一樓炸開了。

“死人了——”周圍看客紛紛手足無措。

人群裡一個婦人滿臉是淚的衝出來, 作勢欲往池掌櫃身上撲。

可卻被裴涼一把攔住了。

那婦人看裴涼的眼神怨恨無比:“滾開,你做甚攔我?我家當家的人都死了,讓你裴家給毒死的。你裴家殺害人命, 還不讓我們自家人靠近不成?”

“老天爺啊,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婦人看起來比裴涼可壯碩不止一圈,旁邊還有個與她一般年紀的中年男子,兩人作勢就要扇裴涼巴掌,將她打開。

但第一樓的活計反應卻是快,幾乎池掌櫃噴血倒地同時便動了, 此時已然來到裴涼麵前。

其中兩個伸手一攔一摁就控製住了那婦人他們, 另外三個則以身為牆,做出一個包圍圈,圈住池掌櫃的屍身,不讓任何人靠近。

行動迅速, 身手矯捷, 行事井然有序,自家酒樓死了人卻絲毫不見慌亂。

這讓隱藏在人群裡的某個人眼睛眯了眯。

池家那被摁住的二人還在呼天搶地的痛嚎,各種‘裴家殺人了’的話不絕於耳。

裴涼卻絲毫沒有理會,衝著兩個夥計交代了一聲。

二人便直接撕下擂台上用於布置氣氛的綢布, 飛速打結,幾息之間就做成了一條繩子。

他們先是用那繩子將池掌櫃半徑兩米內圈了起來, 做成一個簡易的警戒線。

接著利用本就形成包圍圈的桌子,將擂台與觀眾隔開,不放任何人進入。

如此同時, 大門應聲關閉。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下來, 讓不少人見了更是不安。

“裴掌櫃, 你這是作甚?”

“還能做什麼?”那被按在地上的婦人大喊道:“她殺了人, 自然要堵住悠悠眾口。”

“你看他們這般熟練,怕是今兒個在場所有人都跑不了。”

裴涼卻笑了:“笑話,我第一樓出了命案,自是在場所有人都有嫌疑了。”

“封住大門目的是不放跑嫌疑人,而不讓你二人接近池掌櫃,便是保證凶案現場的證據不被破壞。”

“以在場所有人離池掌櫃的距離來看,我們站在擂台圈內的人嫌疑又比場外諸位大得多,因此將區域分割為二,不使其混淆。”

“從此刻開始,誰都不準輕舉妄動,誰若是以任何理由亂跑,那便是有破壞現場,心虛逃遁之嫌。”

又問顧修道:“顧侯爺,您說是與不是?”

顧修挑了挑眉,他出身貴族,所見所聞陰私鬥爭豈會少?

如今這場麵,明顯有人早做準備,衝著裴家來勢洶洶。切入點是以絕對無法大事化小的,事關先帝的行蹤,如今死無對證,那麼原本需要彆人拿出證據才能證明罪責的裴家,如今卻百口莫辯起來。

如此猝不及防,卻沒想到裴掌櫃如此冷靜,倒是越發期待接下來是如何交鋒了。

顧修點了點頭:“確實,既然死了人,在衙差和仵作到來之前,便儘量保證現場完整。”

“你二人,休得借撒潑渾鬨之名,行破壞之舉。”

“還有什麼可查的?這不明擺著他裴家下的毒?”那婦人喊道。

顧修臉色一沉:“人命關天,豈是你無知潑婦可妄下斷言?”

他一個侯爺,麵沉不耐之下,身後的隨從護衛殺氣湧動的盯了過來,那婦人再不敢渾鬨了。

第一樓的夥計自然順勢放開他二人退下,在經過裴涼的時候,被低聲交代了什麼,便退出場內隱於樓中。

池家一行此時神色淒然,裴涼卻問道:“敢問池大廚,這二人是——”

池大廚還未開口,那婦人便惡聲道:“我乃池大剛之妻,近日你靠陰謀手段腆居第一的裴家還敢卷土重來,我相公想起老爺子臨終前道出的不甘,越想越是憤憤不平。”

“於是便說動家裡人上門比試,哪知我池家自老爺子去後,子孫本事不濟,無法以技壓人,便忍無可忍揭穿你裴家無恥小人的麵目。”

“豈知你裴家早有防備,趁他對那絕藝標記驗明正身之際,先一步下毒謀害他啊~”

裴涼都笑了:“我在眾目睽睽中下毒害人?還是在我第一樓的大堂?池夫人不覺得您這話大有問題?”

池夫人冷笑:“確實,做酒樓生意的,吃食安全和店麵乾淨重愈一切。你第一樓如今在大堂不清不楚的死了人,日後必然生意一落千丈,屬自斷前程之舉。”

“可是若與舉家抄斬的大罪比起來,區區第一樓便不算什麼了。總歸是一處店麵,隻要你招牌手藝在手,哪裡不是海口天空?”

與池掌櫃的父親池大廚還有兒子不一樣,這個池夫人倒是嘴皮子利索,丈夫乍然身亡的情形下,麵上悲痛欲絕,但說起話來卻是條理分明直指重心。

倒確實比池大廚祖孫二人更適合這會兒的出頭。

然而池夫人的話一出,裴涼還沒有回答,人群裡便已經出現了聲音。

有人高聲道:“話不能這麼說,你空口白牙便定了裴掌櫃的罪狀,若都如你這麼斷案,那還要衙門乾嘛?”

“這大堂內數百人,甚至有體麵如顧侯爺,難道大夥兒都是傻子不成?你個婦人一開始就血口噴人,裴掌櫃方才封鎖酒樓,維持現場之舉,也被你汙蔑要殺眾人滅口。”

“你如今是滿腹怨恨,裴家一舉一動在你眼裡都是不懷好意,可你當咱大夥兒是傻子呢?”

“就是,裴家若有這能耐,還需整日累死累活經營區區酒樓?”

“正是正是!”

周圍有些老客臉一紅,心道方才那陣仗,他們還真的心裡慌了一下,不過此時一想,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一開始看見死人過後的驚慌已經過去,此時為了證明自己如話中不是人雲亦雲之輩,甚至暫時壓下了食客看到酒樓裡死人的天然忌諱。

開口幫裴家澄清道:“那魚麵大夥兒親眼看著所製,裴掌櫃一個人兩雙手同一把菜刀案板處理,高湯魚麵漿也出自同鍋,怎的三位評審吃了沒事,就你池大剛吃完便暴斃身亡?”

“此時蹊蹺,自然得等仵作驗明死因,莫說事關生死,便是你家池掌櫃,若凶手另有其人,你對著裴掌櫃胡攪蠻纏,豈不讓真正仇者逍遙法外?”

此時偏向仿佛都站在裴涼這一邊,但裴涼卻沒有對這輿論中的善意表示感激。

那池夫人被眾人反駁指責,要是一般婦人,早便六神無主了。

但池夫人卻仿似早有預料,一口認定了裴家。

她看著裴涼,不慌不忙道:“好你個慣會拉攏人心的裴家,一眾食客被你一家子麵鈍心奸騙得團團轉,一到此般事情便偏頗無度,數年前那魏家也是如此被你們搞得聲名狼藉的?”

有人正要反駁魏家那是自己樁樁件件的不義之舉咎由自取。

但池夫人卻仿佛隻是一提,根本不給人插話的機會,便又道:“你方才聽到我們掌櫃說那技法記號唯獨他知道,便是老爺大少爺也毫不知情,便斷然痛下殺手,以為這般真相便永遠沉眠於地是不是?”

“告訴你姓裴的,人算不如天算,可虧老天長眼,我相公近日眼皮狂跳,預感不安,便鬼使神差的將那記號告訴與我,真可謂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哦?那方才池掌櫃說半天都沒有道出來的關鍵,便由池夫人您來向大家展示吧。”裴涼道:“隻是這次池夫人可彆吃任何東西了,我第一樓如今已經是嫌疑加身,再來一個,受不起。”

池夫人冷笑:“我自會說,掌櫃的臨死前說那話,便證明他已然確定不假。”

“我便告訴你們,那活拆整魚的技法,在下刀之前,你裴家會割掉胸鰭。這便是祖父設下的標誌。”

“實際上這個動作是無甚意義的,那胸鰭本就不大,生長位置在鰓蓋下方,無一絲刺骨,更不會妨礙操作。”

“方才你當場拆了數條活魚,在場大夥兒也看見了,每一條魚她都會先切除胸鰭,事後再放回,明明可以直接活拆,更不破壞品相,為何如此?”

“無非是當初她祖父偷藝之時,不知其用意有樣學樣,傳承給子孫的時候,仍舊如此。”

這話一出來,在場陷入竊竊私語,有不可置信的,有將信將疑的。

確實方才為了見證裴廚的絕藝刀工,他們看得是目不轉睛,雖則一些動作的門道他們看不懂,但外行看熱鬨,那開頭的明顯動作,他們還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此時便有人問:“裴掌櫃,可否解釋一下,你為何要切那胸鰭?”

“確實那胸鰭並不礙事,以裴掌櫃的技法,決計不用特意剔下來,妨礙完整品相。”

“莫不是真的——”

“笑話,這便能證明裴大廚的絕藝出自你家?”質疑還未開始,便有聲音反駁了。

“你池家就憑一張嘴,便想竊取人家技法來源,哪有那麼簡單?便是想證明,也讓你池家後人先把本事學出來再說。”

“人家顧侯爺都說了,你池家那活拆魚,隻勉強成型,否則也不會使用破壞表象的炸製方法燉湯,就這還想說此技藝乃你家所創?簡直笑掉大牙。”

“可我看了,方才池家活拆魚的時候,確實也如裴掌櫃一般,先剔除胸鰭,這技法,從裴老爺子開始便從未對外展示,此番裴廚還是第一次當眾炫技,這種毫無必要的細節,總不可能兩家想到一塊兒去了。”有人便質疑

“正是,便是要誣陷,也不可能立時想出如此刁鑽的理由,更何況池家這婦人絲毫不懂廚藝,從池掌櫃死後,她與池家人也未有一句交流,更不可能有本事憑空捏造了。”

“那怎地不說是池家偷學裴家技法?再勤學苦練,找出技法中的漏洞,反咬一口?”又有人道。

“裴家的本事大夥兒有目共睹,那是連先皇都拍案叫絕的人。人先皇欲招攬進禦膳房,人家還不樂意,按我說,當時莫說天下第一樓,便是稱天下第一廚也不為過了。”

“那池老爺子雖則與裴廚齊名過,但無非也是裴廚禮讓三分,否則怎麼出頭的不是他?”

“裴老爺子一生研製菜色無數,創下數道技法,敢問誰有這本事?那些本事不濟的末流廚子,甚至禦膳房的禦廚們,生前沒能壓下人家,後人卻死後來敗壞人家名聲,是何道理?”

這話說著在替裴家開脫,但卻毫無憑依,且出口傲慢,既無法服人,又如之前那池掌櫃一般,一杆子得罪了無數人。

要知道京中老饕圈子就這麼大,自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在場的食客家裡本身做食材生意的就不少,與各大酒樓都有合作關係,均是有私交的,便是那皇宮裡的禦廚們,也是在場不少人的至交好友,甚至沾親帶故的關係。

你裴大廚雖則一身本事讓人敬重,但就這麼對其他大廚不屑一顧,那還是猖狂了點。

一時間分明替裴家說話的聲音占了上風,但大部分食客心裡卻是開始不悅了。

便想著對方如此急於以勢壓人,毫無服眾的理由隻憑聲勢想大夥兒接受那道工序的存疑之處,莫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

並且之前有人提出的質疑也沒錯,裴家從未對外展示過此技法,裴廚當初離京之際還沒掌握這本事,聽說她這幾年是南下投奔師叔繼續學藝,那便說明那技法的漏洞早被裴大廚傳給了徒弟,再由徒弟傳回裴廚身上。

如今裴廚才回來不久。那池家便是有意誣陷,也沒那能耐這麼短的時間內摸清這道工序的關鍵。

要知道,第一樓的後廚班底,那可是裴家的經年老班底了,以醉陽樓如今日薄西山的光景,很難收買。

如此一來,雖則沒有下定論,但是眾位客人心中偏向已經是抱著懷疑態度了。

那池夫人猶覺得不夠,她見眾人竊竊私語,爭不出個所以然來,便對顧修道:“顧侯爺,我家掌櫃早料到這裴家會矢口否認,所以早做準備。”

“可惜他千算萬算,卻未算到裴家如此心狠手辣,直接要了他性命。”說著池夫人又流了次淚。

接著道:“侯爺,我便是不能直接證明裴大廚偷學我池家技法,但他對帝蹤早有預料,並買通太監,提前諂媚於禦前的證人我們也是找到了的。”

“此時大門被裴掌櫃封鎖,還請顧侯爺準我傳喚人進來,他們就在外麵。”

顧修點了點頭:“準!”

說完有兩人去開了大門,一眼便能看見有兩個衣著樸素的老人站在外麵。

其中一個大夥兒沒有什麼印象,但另一個,卻是在裴家後廚跟了裴老爺子一輩子的幫工。

在天香樓待得稍微久一點的都認識他。

便有人驚呼:“徐老?”

那老人麵露愧色,並不與第一樓眾人對視,甚至有意避開裴涼的目光。

與此同時順天府的衙役和仵作也到了,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府尹公子王公子。

一開始他想替佳人出氣,對第一樓還有過針對之舉,隻不過第一次被師飛羽壓下去了。

他無官無職擅自調衙役出來的事,師飛羽交代順天府尹對師夫人娘家秉公辦理的時候,還順便敲打過。

府尹是痛揍了自己兒子一番,後來師世子與裴涼的私情傳遍了小圈子,他們自然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隻不過這次是第一樓自己發生了命案糾紛,他跟過來看看熱鬨不過分吧?便樂顛顛的跑來了。

見到魏映舒,自然熱情的湊了上去。

現場保存極好,衙差很快便做好記錄,因在場有顧侯爺交代,有證人你已經在此,便正好當堂詢問再帶回府衙,辦案的衙差們自然順勢聽令。

仵作很快檢查出死因:“身中劇毒而亡,且此毒效力霸道,發作時間短,極為難得。”

“拇指指甲縫中還殘留毒粉,呈白色粉末狀,質地細膩,隻消一點溶於水中,便能讓一個成年大漢立時暴斃,雖則被酸菜湯掩蓋,氣味暫時無法分辨,但如無意外,十之**應該是作價高昂,極為難得的無常鉤。”

可不是無常的鉤子嗎?一碰就死了。

裴涼插話道:“老先生,池掌櫃身上除了左手拇指縫,可還有其他地方藏有毒藥?”

“你這什麼意思?”池夫人大恨:“你在說我們掌櫃拿自己的命陷害你?”

裴涼壓根沒理會她,那仵作倒是痛快答道:“沒有。”

“那便是下毒了。”周圍道。

裴涼卻說:“池掌櫃手裡的毒定不是一開始便有的,池家做菜的時候,池掌櫃雖然派不上用場,卻也幫忙洗菜遞碗打了雜。”

“如果那毒一開始便藏於甲縫,那率先吐血而亡的便是三位評委,而不是他了。”

“且上菜的時候每每是池掌櫃親自揭蓋,很難防止毒粉掉落。”

“所以他指甲裡出現毒粉的時間,隻可能是所有菜色品鑒完畢,到他身亡之前這段時間。這段時間加起來不足一炷香的時長,池掌櫃也未走出這擂台圈子。”

“他毒發身亡後,擂台中幾個人全在眾目睽睽之下,所以隻要細細查看,定能找到下毒現場。”

衙役一聽有理,便讓幾人站在原地不準動,仔細查看了整個擂台。

果然在裴家那方的桌沿下麵,發現了白色粉末,經仵作驗證,再去廚房抓了一隻雞兌水喂下,果然是毒死池掌櫃那物。

顧修沒料到以裴涼的聰明,居然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見狀便問:“裴掌櫃,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裴涼卻道:“侯爺容稟,這池家突然上門挑戰,是我無法預料的。”

“且我身為廚子,便是看一眼池家手藝,心裡便明白自己勝券在握,根本無法料想他們本意根本不在比試,如何提前下毒?”

“如若真的是我封口,那便也是從池掌櫃道出我裴家技藝來曆存疑之後的事,照樣在那短短一炷香呢,我是如何在不離場的情況下,做到將那劇毒無比的毒粉塗抹於桌沿,並確定池掌櫃會伸手去摸,更會落入湯內的?”

顧修點了點頭:“此言也倒也有理。”

池夫人卻立馬持反對意見:“少裝不知情,你定是對自己家技藝的來曆心知肚明,灶台上看到我池家也演示當初那道得聖上親睞的菜,便已猜到來意,所以先下手為強了。”

“否則你作何會選擇烹法如此麻煩的整豬?並且這場中,你可是唯一一個離開過擂台的。定是在那時便起了殺心,如今卻混肴視聽,誤導下毒時間。”

周圍人聽著池夫人說的也有理,顧修也點了點頭:“確實,裴掌櫃雖邏輯上能自圓其說,但現在你仍然是最大嫌疑人。”

“不過你說得也對,池家上門是你無從預料的,如果真的是你毒害池掌櫃,隻能是臨時起意。那毒粉不會是憑空變出來,經營酒樓更不可能將那等危險之物塗抹在桌沿下,以免食客誤食。”

“這裡藥量稀少,不足一指甲蓋,那麼毒藥定然很大可能還藏在酒樓裡。”

說完便吩咐衙役和自己的侍衛:“去搜!”

眾人得了令,顧修目光又回到在場人麵前。

見那池夫人麵露得意,但裴掌櫃卻也鎮定如常,倒是越發期待這戲還能怎麼演。

趁衙役們搜樓,顧修便問池夫人:“這兩位是——”

池夫人道:“這位徐老是以前天香樓的幫廚,跟了裴大廚一輩子,當初的事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於是便與對方道:“徐老,你來告訴大夥兒,當初先帝微服私訪至天香樓之前,裴大廚可有異處?”

那徐老一把年紀,顫顫巍巍道:“先帝私訪前一個月,老爺更換過店中擺件裝潢,桌布窗簾也都換了新的,且風格與之前大不相同。”

裴涼道:“我裴家百年老店,東西定然得定期更新換代。”

“喲~,那這般也太巧了。”池夫人冷笑。

在擂台外的林廚道:“巧什麼巧,間隔時間自有定數,賬目上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的。不能因為這個便說明我們窺伺帝蹤,靜候帝駕。”

那徐老又道:“可是,自那段時間起,裴廚就讓我每天空出一個包廂來,不給人預定。”

“裴廚執掌期間,天香樓一座難求,並不存在每日有空出來坐席包廂的情況,裴廚卻讓我這般做,當時不知緣由,直到有一天聖上駕臨,便去了那包廂。”

周圍深吸一口冷氣。

第一樓的老人們卻氣壞了:“徐老,老爺子生前待你不薄啊,你怎聯合外人信口雌黃?”

“正是因為當初天香樓一座難求,所以老爺子每日才會特意空出一點席位,以防變故。”

“你忘了有那以勢壓人的高官貴人,排不上座便會直接驅趕普通客人,發生了這等事,以免普通客人受累,老爺子才做此決定的,怎地從你口裡竟然變成了鑽營之舉?”

“徐老,您也一把年紀了,日後下去,你可得想想如何有顏麵見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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