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真相大白(上)
葉緩歸以為他會被砸得七葷八素,但是不知道是他身體麻痹了還是怎麼回事,他一點都沒感覺到疼。倒在地上的時候,還像是被人抱住了。
但是嚴俊就不行了,嚴俊一口血吐了足有三尺遠。他麵色煞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袁冉一掌打在了嚴俊身上,嚴俊胸腹凹陷下去一大塊。即便如此,他依然掙紮著跪在了地上。
嚴俊痛苦的看向袁冉:“師父,看在我為你當牛做馬十幾年的份上,你饒了葉緩歸吧,他什麼都不知道。”
說著嚴俊重重的磕了兩個頭,他的肺葉子應當被斷掉的肋骨戳穿了,說話的時候唇角不停的溢出鮮血,聲音也不似之前那樣有中氣。
袁冉和白正霄立在走廊的儘頭,這兩人穿著黑紅色的道袍,雖然麵上帶著笑,可是周身卻湧動著煞氣。
白正霄盯著自己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肉的野狗,眼中全是貪婪。
弱小的人麵對強大的力量時是沒有反抗力量的,反抗了,也隻是讓自己死得更慘。
走廊傾斜著延伸到地下,儘頭有一個大殿。大殿四周的牆壁上亮著無數的蠟燭,猩紅色的燭光不足以照亮整個大殿。但是大殿的地麵上刻著血色的陣法,這麼一來,整個大殿都被血色的光籠罩了。
陣法旁邊還有串著銅錢的紅繩八卦陣,東南邊的紅繩被嚴俊破壞了,白正霄和袁冉兩正在修補。
陣法中間,葉緩歸和嚴俊兩像兩條死魚似的躺在地上。葉緩歸是因為身體麻痹無法動彈,而嚴俊則是傷得太重。要知道袁冉的修為不低,嚴俊再厲害也隻是個金丹。
袁冉沒有拍死嚴俊肯定不是看在師徒情誼上,嚴俊心中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躺了一會兒後葉緩歸感覺身上的麻痹感正在褪去,他動了幾下之後終於爬起來了。一起身他立刻踉蹌著撲到了嚴俊身邊:“嚴大哥,你還好嗎?”
嚴俊頭上都是豆大的汗珠,他艱難的笑著:“還行。就是……對不起啊……救不了你。”
袁冉一邊修補著紅繩一邊歎氣:“嚴俊啊嚴俊,你放著大好前途不要,竟然為了兒女情長搭上自己的性命。”
嚴俊苦笑:“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送死。”
袁冉歎息道:“懷璧其罪的道理你難道不懂?”
嚴俊絕望道:“他已經把青木鼎獻出來了!為什麼還要他的命!”
白正霄冷冷的看了葉緩歸一眼,他殘忍的說道:“怪就怪他姓葉。”
葉緩歸沒說話,可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姓葉怎麼了?他上輩子姓葉,這輩子還姓葉!爹娘給的姓氏,哪怕隻是個代號,他都無比珍惜!
說話間白正霄將最後一根被絞斷的紅繩給綁好了,一時間繩上的銅錢嗡嗡作響,震得人耳膜發麻。
白正霄舒了一口氣:“一千多年了,這口氣憋在我心裡一千多年了,今天終於可以順了。”
葉緩歸直視白正霄:“白掌門,有什麼話麻煩你說清楚。我到底怎麼得罪你了,你竟然光天化日將我擄到了這裡?”
白正霄笑了笑手中靈光一現,青木鼎就出現在他掌心中。白正霄誌在必得的看著青木鼎:“不知道葉掌門對這件寶物熟不熟悉。”
葉緩歸點頭:“這是我家的鍋。”
聽葉緩歸這麼說,白正霄嘲諷的嗬嗬了兩聲:“葉掌門真是天真得可愛,什麼樣的鍋能讓你們葉家人藏這麼久?你真是沒有眼力,如今告訴你也無妨,這是青木鼎。你家三隻普通的動物正是因為它才變成了靈獸。”
聽到白正霄說起他家的動物,葉緩歸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靈獸袋。靈獸袋不翼而飛,想必他暈過去的時候,靈獸袋就被袁冉他們拿走了吧?
不過他倒是不著急,鴨鴨它們是靈獸,袁冉應該不會傷害它們。
葉緩歸正色看向白正霄:“所以呢?青木鼎已經在你手裡了,你想要的已經到手了,還需要我做什麼?”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熟悉的靈氣正在流轉著,是老譚的靈氣。老譚他們一定就在附近,想到這點,他毫不畏懼!
等脖子處的酸疼變得沒那麼嚴重後,他爬起來走了幾步。
袁冉驚奇的看著葉緩歸:“沒想到葉掌門竟然能解開我宗門的化木丹。”
化木丹是一種能讓人失去知覺變得如同植物一樣的丹藥,服了化木丹,人或者靈獸會漸漸的失去知覺任人宰割。
葉緩歸瞅了瞅袁冉,他幽怨的說道:“袁長老,我隻是想找個廁所,你就不聲不響的把我綁架到這邊來。你禮貌嗎?”
袁冉噎了一下,他下意識的看了看葉緩歸的褲子。
葉緩歸更生氣了:“要臉嗎?!”
葉緩歸在陣法中溜達了一圈,感覺自己的身體沒什麼問題後。他攙扶著嚴俊坐在了地上:“嚴大哥身上有丹藥嗎?”
嚴俊艱難的說道:“有,在袖子中。”頓了頓後嚴俊懊惱不已:“是我害了你……”
葉緩歸從嚴俊袖中摸出了幾瓶丹藥,他安慰道:“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白掌門也袁長老今天能帶我到這裡,就證明他早就盯上我了。你我之間的事情,我們以後慢慢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自己。”
白正霄笑了:“葉掌門倒是寬宏大量,隻是你口中的這位嚴大哥,對你的心思也不單純哪。”
嚴俊麵色從慘白變成了死灰色,他嘴唇翕動愧疚的盯著葉緩歸,他好怕在葉緩歸眼中看到失望。
不過葉緩歸連眼神都沒有變,他在專心的分辨從嚴俊袖中摸出的丹藥。最後憑著對丹藥粗淺的認知,他選出了一種青色的丹藥喂嚴俊服下:“嚴大哥你不要著急,老譚他們一定會來救我們。”
白正霄不屑道:“葉掌門你忘記了嗎?譚渡之他們去了青陽宗,你當我為什麼現在對你下手?就是因為譚渡之他們趕不回來啊!等他回來,這裡已經塵埃落定了。”
白正霄似笑非笑:“禦獸宗金丹弟子嚴俊對葉掌門圖謀不軌,被我們發現之後畏罪自殺,可惜葉掌門重傷不治……即便是譚渡之也沒辦法挑出理來。”
嚴俊氣的一口血又咳出來了:“卑鄙!”
葉緩歸站直了身體,他直麵白正霄:“白掌門,我和你無冤無仇。就算你要殺我,總要同我說明白前因後果。你總不能讓我死了都當一個糊塗鬼吧?”
白正霄擺擺手,一陣靈氣從他手中蕩開。
突然間,葉緩歸聽到了一點奇怪又嘈雜的聲音。他靜下心細細的聽,隨後聽到女人和孩童的慘叫聲與劈裡啪啦炸裂的聲音。嘈雜的聲音就像在他附近,與此同時他嗅到了一股焦糊味,似乎有什麼東西著火了。
白正霄皮笑肉不笑:“葉掌門知道這裡是哪裡?”
葉緩歸搖搖頭:“我不知道。”
他和白正霄見麵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超過一隻手,整個禦獸宗,他逛的地方也就是一個靈獸園,他哪裡知道這是哪裡?
白正霄道:“這裡是禦獸宗的禁地,也是千年前青木宗的大殿所在。一千多年前,青木宗宗主的大女兒和她的三個孩子,就死在了你的頭頂上的行宮中。”
葉緩歸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頭頂,直到此時,他才發現在他頭頂也有一個正在緩緩流動的血紅色陣法。陣法的年代有些久遠了,有些線條已經開始褪色。
白正霄眼中有痛快和興奮:“哦,忘記了,青木宗死得隻剩下你一個人了。那些過去的事你一無所知,也罷,就讓我同你說說吧。”
葉緩歸點點頭大模大樣的席地而坐,他正色道:“說吧。”
白正霄道:“說起來,我和你還沾親帶故。我娶了了青木宗宗主葉知秋的大女兒葉文蘭,而你是葉知秋二女兒的重孫。細算起來,我還是你的長輩。”
葉緩歸已經不知道這層關係繞到哪裡了,他隻能點點頭:“嗯,你繼續。”
白正霄手捧青木鼎,不知是不是葉緩歸給他一種毫無威脅的感覺,他連偽裝都懶得偽裝:“千年前,我本是修真界寂寂無名一個散修。散修你知道嗎?沒有宗門庇護,想要得到什麼東西,隻能拚了自己的性命去爭取。而那些大宗門的弟子,明明資質和我差不多,可是他們想要什麼,就有宗門為他們爭取。”
“不公平,同樣是人,憑什麼我想要得到什麼就要用性命去博,憑什麼他們要什麼就有什麼?”
“更可惡的是,明明靈寶是我先發現的,卻被大宗門的弟子搶走了。就因為他們身後有宗門,他們就可以為所欲為。所以我發過誓,我一定要有個宗門,做不成大宗門的弟子,我就自己開創一個宗門!”
“然而開創宗門太困難,地盤、人脈、靈寶……我什麼都沒有。等攢齊這一切,也不知道還要花費多長時間。所以,我選擇走捷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