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炎城態度強硬, 徐廣進心灰意冷, 隻能按照約定,將來好好照顧葛小梅以及他的老婆孩子。
林炎城放了葛小梅, 把徐廣飛和徐有銀帶到打穀場,親自交待事情經過。
眾人議論紛紛,顯然也沒想到,偷糧食的賊居然是自己人。
等他們討論好了,林炎城說下處罰, “徐廣飛和徐有銀偷糧食,我們會交給公社處置。請大家千萬彆學他們。自己受苦不說,還連累家人。”
眾人瞧著林炎城的眼神帶著敬畏與欽佩。
原本那些蠢蠢欲動跟徐廣飛有一個想法的人都有些不對勁兒了。
書記實在是太厲害了, 糧食丟了一晚上,居然還能找回來。
想想自己哪有本事跟他鬥, 還是彆冒這個險了。
說完這事, 林炎城又對昨晚失職的四人提出處罰, “罰你們每人到河渠兩邊挖三十個樹坑, 等過了年,咱們就栽樹。”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林建國,“你做為民兵隊長沒能管好手下, 也要挖二十個。下次再出事,我要加倍處罰。”
林建國低著頭, 臉色漲得通紅。
原本等著挑刺的徐廣進彆提多惱火了。
散了會, 林建國大步往家走, 林建華人矮腿短,小跑才能跟上他。
“二哥,你跑什麼呀?你是不是生爹的氣了?”
林建國搖頭,麵上帶著幾分自責,“我沒生氣。我就是氣我自己。”
林建華知道二哥最好麵子,安慰他,“二哥,你也彆自責。咱們村的那些人哪個不服你啊。以後你注意點就是了。”
林建國歎了口氣。彆人服他有什麼用。在他爹眼裡,他就是一衝動就沒腦子的蠢貨。
他吭哧吭哧回了家,徑直走到堂房到後麵,從門後取出一個鐵鍁,這是他昨天剛借來挖埋在地頭的紅薯。還沒來得及還回去。
武思蘭光著腦袋坐在堂屋烤火,剛伸手跟他打招呼,卻見他一扭頭,氣呼呼地走了。
武思蘭起身追了上去,卻因為頭太冷,又退了回來。
她站在門口,叫住站在院門聽林建華,“小六,你二哥怎麼了?”
林建華追不上林建國,聽到有人喊自己,忙跑回堂屋,“思蘭姐,我二哥沒事。昨晚,隊裡發生點事,我二哥失職,我爹罰他去挖樹坑。”
武思蘭有心想問隊裡發生何事,被親爹叮囑過的林建華卻閉嘴不說了,忙跟武思蘭告辭,往外跑,“我去幫幫二哥。”
武思蘭跺了跺腳。每次問他們問題都是三緘其口,她都答應不說給爺爺聽了,他們怎麼還要瞞著她呢。
想到大早上就被拿走的帽子,武思蘭這才反應過來,林叔這是故意不讓她跟著一起看熱鬨呢。
第二日吃晌飯的時候,從隊員口中得知前進大隊也遭了賊。一次被人偷了十幾袋糧食,民兵隊長正帶著底下人挨家挨戶找賊呢。
林建華得直拍桌子,“爹,咱們大隊遭了賊,他們居然還這麼不小心。是不是傻啊?”
一直悶聲吃飯的林建國抬頭瞧了他一眼。
林建華自覺失言,推了推他的肩膀,“二哥,其實你已經很幸運了。要不是有咱爹和張叔提前弄了那口袋。你這民兵隊長我估計也當到頭了。”
林建國歎了口氣,這是安慰他呢,還是給他補刀呢。
看來他要是不改掉自己好衝動的毛病,智商跟小六也差不了多少了。
武思蘭插話道,“丟了這麼多糧食,肯定是團夥作案。也許不是隊員乾的。說不定是那夥流民乾的。”
在這邊待了幾天,武思蘭越發覺得搶她東西的那對夫妻是流民。
“如果真是流民,那咱們大隊也得提防。”林建國吃完飯,丟下筷子,叫了幾個已經吃完飯的男人,一起出了食堂。
林建華小聲湊到林炎城麵前,“爹,你有沒有覺得二哥好像變了。”
林炎城輕歎一口氣,“你二哥這是長大了。比以前有責任心了。也更成熟了。”
以前的林建國處事隨意,做事萬般皆由心。哪怕是當民兵隊長,也隻是覺得很有麵子,很威風。要說多有責任心,也不見得。
但是經過丟糧事件,他才有所領悟。
林炎城這邊吃完飯,慢悠悠地往家走。
路上,剛好遇到張二猛神色慌張地往這邊跑。
他似乎很著急,還差點撞到林炎城身上,不等林炎城開口,他朝林炎城鞠了一躬,開始賠禮道歉,態度相當謙遜。
林炎城眯了眯眼,林建華驚訝地張大嘴巴,看著對方飛奔著跑了,納了悶,“他不在他們大隊找糧食,跑我們大隊乾啥?”
武思蘭覺得有熱鬨可看,忙拉著林芳夏一起去了。林芳夏拿不準親爹是什麼意思,忙回頭尋問。
林炎城朝她揮了揮手。他揉了揉額頭,頗有幾分頭疼。他不想讓武思蘭知道太多,但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個愛八卦的性子。
愛八卦的遠不止武思蘭一人,林建華也躍躍欲試,拽著林炎城的袖子,眼巴巴地問,“爹,我也要去看,你去嗎?”
林炎城不想跟張家有什麼瓜葛,對他們家的八卦也不敢興趣,拒絕了。
林建華也沒堅持,咻得躥進人群裡。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三人回了家。
剛進院子,林建華那高亢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哎,爹,你沒去看熱鬨實在是太可惜了。”
林炎城放下手裡的書,“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