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箐翻身入睡。
眉心隱隱鎖著,似乎在為什麼事情而煩惱。
記得家裡還有挺多空房間,她找個時間收拾一下東西,搬過去住吧。
哢噠一聲,緊閉書房大門被從內打開。
門外守候傭人不小心看到裡麵淩亂景象,又立即低頭,假裝什麼都看不見。
“收拾一下。”
淡淡吩咐一聲,傅衡離開書房,回了房間。
氣勢強大人影在眼前走過,因為視線低垂,傭人隻能看到擺動手掌。
這是一隻很好看手,骨節分明十指修長。
可如今這白玉般手上,卻突兀地多出了幾道劃痕,不深,也沒流血,一看就知道是被什麼不太鋒利利器所傷。
等人徹底消失在視線後,傭人才和另一個同事一起走進書房,入眼景象果然滿地狼藉。
書冊紙張丟滿地也就不說了,中間還有幾塊碎玻璃,一看就知道主人發了多大火。
全場唯一完好隻有木質長桌上一麵相框。
裡頭是一位笑容明媚姑娘,這姑娘背後還站著個表情冷漠,凝視著姑娘眼神卻格外溫柔少年。
這是年輕時候傅衡和顧箐箐。
傭人們輕歎口氣,同住一棟彆墅,他們其實也或多或少察覺到了雇主夫妻感情關係隱隱不對頭。
隻是這是雇主家事,他們也不好插嘴什麼,隻希望這場風波快點過去吧。
箐箐已經熟睡了。
傅衡照著往常那樣,睡在她身側,手臂一攬,熟睡妻子就被他緊密地抱在懷裡。
他們彼此氣息都太過熟悉,以至於箐箐甚至沒有一點反抗動作,還很舒服地在傅衡胸膛前蹭了蹭,小聲嘟喃了一句什麼。
傅衡沒聽清,不過看箐箐安享睡顏,應該也不是什麼壞話。
第二天天沒亮,傅衡就起床走了。
知道妻子最近不太想看見他,而且他約了人,所以得趕過去見他。
走進店內,純樸煙火氣就撲麵而來。
這是一家早餐麵館,開在舊城區裡,牆體微微發黃,透著股陳舊年代感。
現在還早,店內客人不是很多,隻有一位穿著黑色衛衣,戴著口罩男人坐在那裡玩手機。
傅衡目光從對方袖口上墨藍三角巾上掃過,徑直走到他麵前坐下。
“韓蔚東。”一張口,就說破了對方身份。
男人打遊戲指尖微頓,隨即抬眸,露出一雙秀氣眼睛:“嗯,等我打完這一局。”
如果箐箐在這裡,一定能認得出來,對方這清透悅耳中帶著微微煙嗓聲音,就是那位三番兩次莫名出現在她麵前神秘人。
傅衡也不急,他找老板給自己點了碗麵,一邊吃一邊等待對方打完遊戲。
說實話,他穿著這身一看就很貴衣服在這種地方吃麵,給人違和感太過強烈。
老板和老板娘都忍不住看他好幾眼。
“麵很好吃。”傅衡真心稱讚。
這種小巷老店,總能給人特彆驚喜。
“謝謝。”老板笑開了花,他最喜歡聽人家稱讚他手藝。
傅衡一碗麵吃完,對麵男人一局遊戲也結束了。
看他放下手機,傅衡一邊慢條斯理地擦嘴,一邊將另一碗麵推倒他麵前。
“吃點東西吧。”
“謝謝。”
沒有拒絕,韓蔚東摘下口中,低頭吃飯。
僅僅隻是驚鴻一瞥,也足夠讓傅衡看清對方麵容。
長得很帥氣,但是沒有如他猜想和韓大餘很相似,甚至和韓薇藍也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也是,雖然冠著對方姓氏,可他和韓家人之間根本就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難怪,韓大餘會氣得殺人。
最寵愛情婦給他生下心心念念兒子,卻不是他種。
但這種事,饒是傅衡同為男人,也隻會罵他一聲活該。
對家庭不忠者,活該遭報應。
不過他今天過來不是為了和對方一起唾罵韓大餘,左右那人已經永遠不出來了,沒必要再去糾結太多。
他有另一件重要事。
“你知道什麼消息?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價格多少隨你開。”
“我不要錢。”韓蔚東說。
他低頭看著碗裡湯水,清晰地從裡麵看到自己蒼白麵容,還有隱藏在雙眸中堅定決心:“我隻想保護她。”
即便隻是無心,可韓蔚東很清楚,當年如果顧箐箐不送韓大餘進監獄,他早就死了。
那個男人不會留下他這個其他男人孽種,因為他是他人生汙點。
隻要活著一天,就在不斷地提醒對方自己被情婦背叛,還當了給人養兒子烏龜王八。
這不是那人自尊所能受得了。
所以哪怕沒有間接幫他母親報仇恩情在,韓蔚東也很感激顧箐箐。
“你們應該已經查到了,韓大餘背後,還有一股勢力在幫他。”
不然就憑借對方蹲了那麼多年牢獄,他出來後怎麼有這麼大能量乾這麼多事?
要知道,韓家剩下家產早被韓薇藍母女拿走了,一分都沒給韓大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