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醫生攔在理療室門外,箐箐隻得頓住腳步。
她鬆開手,繞到輪椅側麵,俯身輕語:“我等你出來給我個解釋。”
語氣咬牙切齒,滿滿的威脅感。
旁邊的護工已經在用看壞人的目光看她了。
箐箐也不在意,她站直起身,氣衝衝地踩著高跟鞋在理療室對麵的家屬等候區坐下。
擺明了不肯走了。
不知等了多久,箐箐還沒等來人從理療室裡出來,倒是先等到了韓薇藍的信息。
【藍藍暴富惹:姐妹你怎麼回事?居然給老娘玩失蹤!】
【箐箐是富婆:在醫院意外遇上個人,現在在這邊等他做完理療。】
【藍藍暴富惹:為什麼隔著屏幕我都能從你這話裡品出暴風雨前的寧靜,說吧,那惹你生氣的狗男人是誰?】
【箐箐是富婆:我弟。】
【藍藍暴富惹:得嘞,我這邊還有得折騰,有你留下的保鏢和我兒子陪我,你和你弟弟好好來場姐弟間的心靈溝通,我就不打擾了。】
【箐箐是富婆:行,你忙完我再送你回家。】
畢竟說好了是她陪著韓薇藍來醫院,就不可能放任她一個孕婦獨自歸家。
而且韓薇藍也沒車子。
韓薇藍那邊過了很久,才發條信息過來:【好。】
接到這信息的下一刻,箐箐就看到顧瀾被人從理療室裡推出來。
她立即站起身,快步走過去。
“怎麼樣了?感覺還好嗎?”
那副關切的模樣險些讓護工以為,她跟剛剛那個在暴怒邊緣極限蹦極的人不是同一個。
不過在跟著他們回到病房後,他就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太天真了。
“顧小瀾!”
一道河東獅吼,震得護工耳膜隱隱作痛。
他再顧不得害怕,連忙擋在病人麵前企圖阻攔暴怒的箐箐:“這位女士,請您冷靜一下!”
“冷靜個屁。”好端端的豪門貴婦都被逼得口吐芬芳:“誰家弟弟進了醫院自己還不知道的能冷靜得了?”
“呃……”護工尷尬了。
原來人家和病人是姐弟關係嗎?
“我還以為這位病人是個有錢的孤兒。”
一時腦抽,他忍不住將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心理話脫口而出。
怒火中燒的箐箐:“……”
假裝鵪鶉的顧瀾:“……”
姐弟兩個默契地對護工投以一言難儘的目光,神態表情一模一樣。
這下子護工是真的確信他們是親姐弟了。
察覺到顧瀾眉眼間掩飾不住的疲憊,箐箐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轉而和護工一起幫忙將人扶上病床躺著。
“你在這裡好好休息。”語氣僵硬的命令。
“抱歉,可否請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你了解一番。”
扭頭對上護工,又是一副完美無缺的社交表情。
這表情變化之快,讓護工驚歎連川劇變臉都比不上。
“好的。”人家態度親和,他也不好拒絕。
而且這人是病人家屬,有些事情也需要和家屬好好溝通。
顧瀾住的病房類似於酒店公寓的套間,除了供給病人休息的病房區外,外麵還有一個小客廳。
箐箐就和護工在小客廳的沙發上落座。
“請問你貴姓?”
“我姓陳。”
“陳先生,我姓顧,你叫我顧小姐就好。”
“顧小姐。”
箐箐點頭,姿態優雅地給護工跑了杯茶,這才不緊不慢地問道:“陳先生,你知道我弟弟是什麼時候入院的嗎?”
“不是很久,三天前。”
陳護工解釋道:“因為病人一來就雇傭我當護工,入院手續之類的還是我幫忙辦理的,所以我對這時間記得比較準確。”
三天!
這臭小子都住院那麼久了居然不給家裡打個電話!
箐箐感覺自己拳頭又癢癢了,特彆想去練個拳擊。
她深呼吸幾次,努力把這股衝動壓下去,繼續詢問陳護工。
“我弟弟……是怎麼入院的?他得了什麼病?”
箐箐也就能看出顧瀾腿腳不方便,手臂似乎也受傷了,包著層層繃帶,卻不知道是因何故。
“怎麼病人沒通知家屬嗎?”
陳護工先是麵露訝異,隨即又想起眼前這位病人姐姐都是意外才能遇上病人,又怎麼可能得知病人的具體情況。
心底不知道腦補了多少家庭狗血劇,但表麵上他還是一本正經地回答。
“不知道您有沒有看過前幾天的新聞,發生在611國道的特大車禍,病人就是車禍的遇難者之一,他是被急救人員移送到這家醫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