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伊筠就隻有蘇璦這一個女兒,女兒從小優秀,性子高傲,她平時都是當掌上明珠一樣的寵著慣著。看她這麼生氣,做母親的心裡自然心疼。她知道蘇璦是為什麼生氣,想到這裡,她道:“那何遇與她結婚又不是喜歡她,沒有感情的婚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離婚。等離婚後,沒了何太太的名分,她還不跟以前一樣回來舔著我們。”
“傍上何遇這麼個男人,她肯離麼?”蘇璦冷哼。
“婚姻裡,離婚向來不是一個女人說的算的。”宋伊筠在富太太圈子裡遊走多年,見慣了這種離婚娶三兒的場麵。男人優秀,女人自然多。大部分原配選擇忍讓,然而碰到那厲害的小三兒,原配忍讓也沒用,男人想離婚,誰都勸不住。
蘇璦一時沒說話,似乎是想明白了些。宋伊筠看著女兒平複下心情,坐在她身邊道:“現在不是你生氣的時候,剛才那樣做確實沒有禮貌。你現在下去和何遇聊聊天,給他留下個好印象。他一開始沒選擇你,是因為不了解你。”
宋伊筠的話讓蘇璦麵色舒緩,母親說得對,她現在怨天尤人沒用。不如眼光放長遠些,暫時先忍一忍。
母女倆不知道在樓上說了什麼,下樓時,蘇秋子看蘇璦的臉已經好看了許多。她們坐在了她和何遇坐在的沙發對麵,坐下後,宋伊筠先和何遇解釋道:“剛剛小璦跟我說,最近練琴太累了,誰都不想搭理。藝術家就是這樣,性格單純,有什麼全都在臉上了。對了,小璦過幾天要隨樂團去麻省理工演出。何遇你是這個學校畢業的吧?”
何遇正在和蘇恭丞說著話,聽宋伊筠問,他禮貌地點了點頭,道:“是的。”
蘇璦看著何遇,這真是個優秀的男人,身材高大,相貌清俊,氣質更是溫文爾雅,穩重內斂,和她平日接觸到的同學或者是普通富二代完全不同。他即使是坐在那裡,就有一種隱藏不了的貴氣在。
“那你可以和何遇聊聊學校的事情。”宋伊筠和蘇璦說道,隨後,她視線一轉,對蘇秋子道: “秋子,我看晚飯快好了,你和我去餐廳收拾一下吧。”
說完,宋伊筠笑著和蘇恭丞道:“以前的時候啊,是大小姐,在家都是當公主養著。但現在嫁為人婦了,該要做的還是要做,不然彆人會說我這個母親沒有教好。”
蘇恭丞對於這些事情向來不管,宋伊筠這麼說,他隻看了蘇秋子一眼,揮揮手表示同意了。
蘇秋子原本正在喝茶,聽到宋伊筠的話後,她看了她一眼,將茶杯放下後答應了。而旁邊何遇知道她不會做飯,側眸看了她一眼,道:“我同你一起。”
一句話,蘇家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蘇秋子的身上,她還沒被這麼重視過。蘇璦和宋伊筠的眼神相似,表麵的友好,隱匿的不滿、嫉恨,而蘇恭丞的眼神就比較簡單,單純的在警告她不要這麼不識時務,真讓何遇跟著她去餐廳。
蘇秋子現在並不在意蘇家怎麼樣,更不用看他們的臉色。但何遇正和父親聊著工作上的事情,她不好打擾。
再說了,就算她讓何遇跟她一起,宋伊筠也總有理由讓何遇待在客廳。至於待在客廳做什麼,蘇秋子看了一眼蘇璦。
對於宋伊筠的這個做法,蘇秋子覺得可笑。這也是平日整天說自己的名媛,是大家族的富太太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她幾不可查地一笑,道:“不用,你在這裡和爸爸聊天吧。”
說著,蘇秋子隨著宋伊筠去了餐廳。
蘇秋子去了餐廳,蘇恭丞又與他聊起EV接下來的項目問題,何遇收回視線,與他繼續交談。
開始兩人交談的時候,蘇璦隻是坐在一旁聽著,後來也會插幾句。蘇恭丞慣著這個女兒,不以為意,還笑著幫她說話。
父女倆其樂融融,何遇隻禮貌笑著。他望著兩人,想起了剛剛進門時站在客廳無所適從的蘇秋子。
雖都是蘇家千金,但蘇秋子與蘇璦的待遇截然不同,她像是這個家裡的一個外人。但凡蘇恭丞對待蘇秋子上心些,她在蘇家的處境就不會這麼艱難。然而蘇恭丞始終記著二十多年前蘇秋子母親背叛他的仇,他將這仇加諸在了蘇秋子的身上。這個家裡唯一與她有血緣關係的父親都如此待她,更遑論其他人。
“何先生,麻省理工大學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嗎?我們演出結束後,會有兩天的休息時間,我想和樂團的人在附近逛逛。”蘇璦抱著父親的手臂,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何遇問道。
在她說完這話時,餐廳裡突然傳來一陣瓷器破碎的聲音,與此同時,蘇秋子驚聲一叫。
何遇眉眼微斂,點頭說聲抱歉後,起身朝著餐廳走了過去。他一起身,蘇家父女也起身,隨著一起過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蘇秋子站在餐桌跟前,她麵前是一碗摔碎的湯。她雙手微抬,右手的手背上有一小片被燙得通紅。她閃躲及時,這一點點並不是多麼疼,蘇秋子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保姆。
宋伊筠站在旁邊,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蘇秋子的手,對即將過來的何遇說了一聲:“沒事兒,湯不小心灑了。”
何遇並沒有聽她說什麼,他小心地握住了蘇秋子的手,她手背上有一枚硬幣大小的泛紅,何遇眉心微蹙。蘇秋子被他握著手,擰眉看著保姆,冷聲道:“她本來能端住的,她是故意的。”
“我沒有。”保姆嘴硬。
蘇秋子真是被氣笑了,這個保姆在蘇家做了多年,是宋伊筠的遠親。以前的時候,就仗著宋伊筠撐腰,暗暗對她做了不少壞事。她今天就回來這麼一次,她都忍不住想對付她對宋伊筠表忠心。
蘇秋子氣得眼眶通紅。
何遇抬眸淡淡地掃了一眼保姆,保姆後背一寒,立刻噤聲。何遇收回視線,握著蘇秋子的手,柔聲道:“我帶你去醫院。”
說著,何遇牽著她的手離開了餐廳。
兩人一離開,蘇家人急了,蘇璦站在餐廳門口,心裡又急又氣,她道:“去什麼醫院啊,馬上就吃飯了。再說了,不就燙了那麼一點點,又不疼。”
聽了她的話,何遇停住腳步,他微一側身,看著蘇璦,淡聲道:“醫院是一定要去的。即使她不疼,我也心疼。”
手指與男人交握,他掌心的溫柔與力量正悄悄地傳遞給她。蘇秋子聽到何遇的話,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下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