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2 / 2)

客廳裡,宛童坐在沙發上看早間新聞,鬱丞在廚房裡忙碌,半個時候後,他將沙煲端了出來,食物的香氣瞬間在屋裡蔓延開。

給宛童舀了粥後,鬱丞又上樓去了。

等他再下來時,身上已經換了一套淺灰色的家居服,而且還帶著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

宛童湊了過去,在他身上聞了一下,“你還跑去洗澡了?”

她沒發現,在她靠過來的時候,鬱丞身軀僵了一下,才點了點頭,喉嚨裡滑出了一個單音,“嗯。”

“你的潔癖比我還嚴重。”宛童嘀咕了一句,又低頭喝粥。

鬱丞抿了抿唇,黑眸凝著她,在她看來時又迅速斂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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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早餐的時間,宛童也從鬱丞那裡問了許多他創業的事情,他事無巨細幾乎都跟她說了一遍。

宛童聽得津津有味,又托腮問他,“丞丞,那你可以給我講講我的事情嗎?我為什麼醒來就掉海裡了?”

她昨天晚上在他麵前演戲,說自己隻記得十九歲之前的部分記憶,他應該是信了,並沒有追問。

此時,鬱丞握緊勺子,明顯停頓了一下。

“是我的失誤。”他輕聲道。

“什麼失誤?”宛童歪著頭繼續問,想著能不能問出點什麼,刺激一下自己那部分失去的記憶。

鬱丞對上那雙明亮純澈的眼眸,覺得喉嚨被什麼塞住了一般。

這時候,玄關處傳來了動靜,金河推著白父走了進來。

宛童遠遠看向輪椅上那個蒼老的身影,一時沒將他和原主記憶裡那個英姿勃發的父親聯係起來,“丞丞,那是……”

“童童,那是你爸爸。”鬱丞低聲回了句,悄然又掐緊了拳頭。

“童童?”白父本來心中存疑,但是在見到宛童的瞬間,就熱淚盈眶了。

他養大的女兒,一直相伴了十九年,怎麼可能會認不出來?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宛童才倏地起身跑了過去,“爸爸?”

她看著比記憶中老了許久的白父,情緒被感染,也唰唰掉了眼淚。

白父張開手,宛童蹲了下來,將他抱住。

“童童,回來就好……”白父情緒激動,手掌在她背後輕撫。

聽到她嗚咽的聲音,“爸爸,你怎麼頭發都白了,嗚嗚嗚……”

白父愣了一下,跟不遠處的鬱丞對了一個眼神,才開口,“傻瓜,年紀大了當然有白頭發了……”

許是心情頗好,白父支撐著身體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宛童將他扶到了沙發上,又將自己失去了部分記憶的事跟他說了。

白父卻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隻是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沒事,記憶的事不著急,該想起來的還是會想起來的。”

宛童頷首,但是心裡卻察覺出了點異樣,他們兩人分明不想讓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鬱丞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坐在宛童身旁,但是熟悉他的人卻能看得出來,他現在心情很好。

白父精神不佳,離開前,他找鬱丞進了書房單獨聊了會兒。

“看來我們達成共識了。”白父先開了口。

他今天跟宛童見麵時,就察覺了,她好像忘了很多事情,好像回到了十八/九歲還天真爛漫的時候。

那是裝不出來的。

所以他沒有提過去的事情,沒想到童童真的失憶了。

鬱丞手裡摩挲著桌麵一個相框的邊緣,薄唇裡傳出一句,“這世上,已經沒有白宛童了,她是我的童童。”

白父眼裡透出一抹複雜,還是隱忍下來,點了點頭,“我也不希望她再當白宛童,可是,你不怕她哪一天想起過去的事情嗎?”

鬱丞久久沒有出聲,嘴角抿得死緊。

“查過童童這幾年的經曆了嗎?”白父又問。

鬱丞搖頭,“查不到。”她就像是憑空出現在海裡的一樣。

他把她的出現,當成了上天的饋贈。

白父沉默了一陣,才道,“好好照顧她。”

花園裡,宛童蹲在草地上,在看孔管家修剪盆栽的枝葉。

鬱丞走了過去,在她身旁學著他的動作蹲了下來,不過他身材高大,蹲了下來也還像一座小山似的。

不遠處,金河低聲說了句,語氣頗為感慨,“從來沒見過鬱總這麼放鬆的樣子。”

白父也看向了鬱丞,歎息了一聲,“他隻有在童童麵前才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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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童不知道白父和鬱丞談了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做過親子鑒定,反正兩人決定讓她繼續住在這裡,而白父也沒有再來過。

她當然沒有意見,她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這具身體以及周圍對於原主來說很陌生的環境。

通過幾天的相處,宛童真切體會到了鬱丞那強迫症和潔癖晚期帶來的壓抑。

他動不動就要去洗澡,雖然他沒說,甚至還試著隱瞞她,但是宛童能夠聞到味道。

他對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十分苛刻,連一根發絲都不能錯亂的那種,對他自己更甚。

每天都生活在這樣乾淨整潔的環境裡,宛童是舒適了,但是她心裡為鬱丞難受和著急,他這樣真的不會精神太過緊繃了麼?

幾天後,網上忽然冒出了一個新聞頭條。

#鬱丞和白家千金喜事將近#

被爆出來的照片似乎是遊輪上的賓客拍的,鬱丞抱著一個女人,兩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不過那個女人的身形跟白宛心還挺像的。

從來沒有過緋聞的鬱丞一朝傳出了婚事,馬上被各個大小媒體爭相報道。

白宛心看到了新聞推送後,終於找到了機會去鬱家了。

她按響了門鈴,沒一會兒門就開了,經過花園的時候,她聽到了女孩兒清脆的笑聲。

她想到了那個被鬱丞帶回來的女生,順著聲音走過去看了眼。

沒想到花團錦簇的花園裡竟然架起了一座秋千,而此時宛童坐在上麵,晃悠著雙腿,鬱丞握著秋千的鏈條,輕輕用力推動,她就飛了起來。

白宛心看著男人嘴角化不開的柔情,眼底驀地一冷。

她不相信麵前這個是真正的白宛童。

世界線裡白宛童自殺前和鬱丞已經鬨得不可開交了,她明明很厭惡他,又怎麼可能毫無芥蒂朝他展笑顏呢?

“阿丞。”白宛心喚了一聲,走進了兩人,“怪不得錢樂都說聯係不上你,原來是在這裡玩嗨了。”

鬱丞沒有鬆開手中的秋千鏈條,隻是瞥了一眼過去,“有事?”

“網上有人傳了我跟你的緋聞,錢樂那邊撤了熱搜都壓不住,所以我來找你商量一下怎麼澄清好。”

她說著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宛童。

白父的態度有些奇怪,那天從來了一趟鬱家後,回去也沒說這女孩兒到底是不是白家的女兒,隻是讓他們不許再提這事。

“緋聞?”宛童來了興趣,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鬱丞伸手將她扶住,眼神卻在刹那間染上了冰寒,鋒利割人的視線朝白宛心射去。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了,大家最近注意彆著涼~多喝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