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欺負(2 / 2)

王奇立時收了笑影,圓胖的臉孔一板,語帶威脅地道:“七殿下,這四人,可是從舞陽殿裡來的。是昨日昭華公主身邊的寶珠姑娘親自來奴才這傳的話。您這硬是不肯,難不成,是瞧不上舞陽殿?看不起昭華公主?”

“我沒有這個意思。”

他話音一落,眼前的少年慌忙出口解釋,冷玉似的麵孔上,一雙眼尾都已委屈得紅透了。

王奇愈發得意,正想再說幾句,直接將人留下。

肥厚的嘴唇剛剛張開,卻聽得身後馬蹄聲忽近,有少女的甜軟嗓音響在耳畔——

“王總管,我隻問昭華要了人來長亭宮裡伺候,可沒請你借這個名頭去欺負他。”

語氣有些急切,但仍舊是玉潤婉轉,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輕軟甜糯。

王奇心下微驚,忙扭轉過肥胖的身子,往後看去。

身後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輛油壁香車,一身月華色織錦羽緞鬥篷的少女正挑起車簾望向此處,一雙淡色的眉緊緊蹙著,櫻唇緊抿,似有幾分惱意。

“哎呦,沈姑娘,您怎麼進宮來了?也,也不知會一聲,奴才還——”

“王總管,前兩年我家姑娘就得了皇

後娘娘親賞的玉牌,可以自由出入宮禁。怎麼,如今卻需要提前知會您了?這倒是樁奇事,值得找人說道說道。”

昨日回府後,檀香便起了點熱度。即便是及時喝了藥,用了薑湯睡下了,今日裡仍是有些昏昏沉沉的。

棠音憐惜她,便讓大夫給她開了藥在府中歇息。因而今日入宮時,帶得是另一名貼身侍女,白芷。

白芷性子潑辣,一雙嘴皮最為利落,是從來不饒人的。

王奇被她堵得,臉上的肥肉都重重抖了兩下,忙賠著笑,連連擺手道:“這說的是哪的話。奴才不過一個閹人,就和這地上的泥也似的東西,哪敢和皇後娘娘相提並論。”

白芷柳眉一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棠音輕輕抬手製止了。

畢竟這常年在宮裡當差的大宦官,個個油滑無比,在這裡和他磕嘴皮子,是磕不出什麼結果來的。況且她們兩個姑娘家,即便是鬥贏了,傳出去也不好聽。

於是棠音也不與王奇多話,隻扶著白芷的手踏著小木凳自馬車上下來,行至李容徽跟前。

她的目光於那四人身上落了一落,見是昨日裡自己選的人,並未換過,便有些疑惑地小聲問他:“怎麼了?是這些人不合心意嗎?”

李容徽沉默了一瞬,再開口時,語聲有些微澀:“這些人……是你問昭華要來的?”

棠音輕輕點頭,抬起一雙杏眼望向他。墨玉般的瞳仁清亮純澈,乾淨得半點雜質也無:“你之前不是與我說過,‘想要長亭宮能夠熱鬨一點,哪怕不是每日,隔三差五也好’。”

“所以,我便去問昭華要了這些人來。有他們在,不用隔三差五,每日都是熱熱鬨鬨的。”

“這難道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