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鎮關好窗欞回來,又問道:“還冷麼,要不要加件衣裳?”
林若秋擰著寢衣的下擺,十分柔弱楚楚的道:“不用了,時候不早,妾正要歇息。”
這就是變相下逐客令的意思。
無奈楚鎮卻仿佛沒聽懂,隻恍然大悟道,“那你快些睡罷,彆受了涼。”
林若秋無計可施,隻得蜷起兩腿臥到帳中,拉了一床薄被蓋上。
無奈楚鎮卻沒有半點離去的意思,反而順勢吹滅燈盞,但聞衣袖窸窣作響,轉眼他也跟著上了床。
林若秋隻覺身子僵成了木乃伊般,仿佛聲音都凍結了,“陛下……”
“你不希望朕過來麼?”楚鎮輕輕笑著,帶著薄繭的指腹從她臉頰上滑過。
這無疑是**的節奏。
林若秋恍如泥塑木胎,她當然希望楚鎮過來,可眼下絕非做那種事的時機,難道要她親自開口向楚鎮說明情況麼?可她以為這種事楚鎮該自己打聽清楚呢,或者黃鬆年也該告訴他的。
楚鎮的手已越過她耳畔、頸間,落到她肩膀上兩個蝴蝶狀的小小凸起,林若秋情不自禁瑟縮了一下。
楚鎮的呼吸越發熱燙,“告訴朕,你想不想朕過來?”
“想……”林若秋都快哭出來了,但是這個跟那個根本是兩回事呀,她不禁猶豫起要不要老著臉皮告訴他情況,可是這種話組織起來還頗費勁,她不確定是否能說到他明白。
這麼一糾結的功夫,男人帶著熱意的唇已湊上來,眼看要邁入危險的關卡,誰知楚鎮卻在她頰邊蜻蜓點水似的挨了一下,繼而便將身子挪了開去。
警報解除。
林若秋愕然,“陛下……”
楚鎮從被子底下攥住她的手,溫聲道:“放心,朕問過黃鬆年了,雖說月子期已過,可你仍需休養一段時日才能行敦倫之禮,朕自然不願見你有何傷損。”
林若秋又是感激又是埋怨,“那您方才還嚇我。”
“有嗎?”楚鎮扮演起了無辜,繼而慧眼如炬的望向她,“其實是你自己想多了吧。”
林若秋的臉騰地紅了,就算她的思想不那麼正經,可其中也有楚鎮故意誤導的緣故,瞧瞧他方才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能說他不是有心?
林若秋輕輕咬著嘴唇道:“壞人!”
楚鎮俊美的麵容露出微笑,“朕是好是壞,你心裡沒數?你到底希望朕對你好點還是壞點?”
林若秋心想皇帝有時候說的話竟頗有哲理性,一個理想中的男人自然是生活中對他的女人儘可能地好,床上卻不妨壞些——前者對楚鎮來說綽綽有餘,後者他竟也學得似模似樣了,看來皇帝這些日子的確進益不少。
對於這樣可惡的男人,林若秋自然懶得搭理他。她輕哼一聲,翻個身將棉被牢牢抱著。
奈何楚鎮生得猿臂蜂腰,就那麼隨隨便便一握,林若秋便連人帶鋪蓋都到了他懷裡,男人的嗓音聽起來沉鬱低啞,卻仿佛帶著熱切的渴望,“還要多久?你可彆讓朕一直苦等。”
誰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皇帝這會子已經在吃她豆腐了。林若秋分明感到那人在自己腰際上下其手,虧他怎麼做到的,明明林若秋已將自己裹成了粽子。
她強忍著後背上的發癢,亦隻好給他一個準信,“陛下無須擔憂,待得時機成熟,妾自會去尋陛下。”
楚鎮表示懷疑,半帶威脅地問道:“果真麼?”
他在林若秋腰間的癢癢肉上擰了一把,林若秋不禁叫出聲來,忙捂住嘴,重重點了點頭——這樣寂靜的夜,沒準會被人聽到。
說不定已經被人聽到了。
楚鎮這才放心地將手縮回,打了個嗬欠,沉沉睡去。
林若秋望著他英挺的輪廓,睡夢裡亦是誌得意滿的,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越活越回去了。明明初進宮時還能對皇帝應對自如,如今怎麼倒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稍稍被人一撩撥就潰不成軍。
果然她這資質天生就成不了大器的。
林若秋默默歎息,一宿無眠。
次早皇帝離去後,紅柳進來收拾被褥——但結果令她有些失望。她便猜著林主子早起已收拾一遍了,遂紅了臉向林若秋道:“以後這些事交由奴婢來做就好,娘娘無須親自動手的。”
當然做仆婢的什麼事不曾見過,何況男女歡好乃人之常情,無須因此而害臊。
林若秋滿臉莫名其妙,“你說什麼?”
紅柳擺出一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神情,悄悄道:“娘娘何須瞞著,昨夜陛下已經來過,咱們也不是不知道。這是好事啊,大家夥兒都盼著娘娘您及早再添一位皇子呢。”
林若秋這才恍然,昨晚上那聲叫喚被人給聽去了:都怪黑心肝的楚鎮故意擰她,才造出此等誤會,果然世上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紅柳還在那歡歡喜喜地念佛,林若秋亦無從解釋起,隻得讓她們繼續誤會下去。反正再過不久,這誤會就不再是誤會了。
又一個月後——
林若秋梳洗裝扮好,準備迎接楚鎮的到來,因為緊張,喉頭莫名有些乾澀。她驀地想起一句詩,“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難怪今人總說它汙,結合實際情況來看還真是挺汙的,難得的是恰好應景。
她以為自己這樣鄭重其事就已經夠可笑的了,及至見到姍姍來遲的楚鎮時,她頓時再說不出話來。
楚鎮的手裡,赫然握著一對做工精巧的銀托子,沒錯,就是框框梅裡常出現的那種。
所以,這位皇帝陛下是在cospy西門大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