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故人(1 / 2)

林若秋拿指節彈了彈他胸口結實的肌肉, 小小聲問道:“那您覺得我當時為何要撒謊?”

就算是誤會,也總得有個理由罷。

楚鎮露出光明正大的微笑。

林若秋明白了, 楚鎮以為她以此爭寵咧。當然這種爭寵的法子在楚鎮看來十分拙劣, 很傻很天真, 但也不失可愛。

所以皇帝才沒有拆穿她,一則是鬨不起大風浪來,二來,也許心底還有些微微的得意——如果不是太在意一個人,何必這樣千方百計逢迎討好?

發覺自己在皇帝眼中是這樣蠢萌的形象,林若秋難免有些鬱鬱, “您把我想得也太大膽了。”

“難道不是?”皇帝叼著她的耳垂,惡作劇般的咬了一口, “莫忘了當初是誰主動來找朕的。”

他可未想到一個小女子的膽量能大得這般, 在明知內裡的情況還來自薦枕席,當然最初那次的體驗略顯尷尬,後來兩人也就心照不宣的不再提起。

現在雖稱不上如魚得水,比之前已然好多了。

林若秋聽得囧囧有神, 她能說當時純粹破罐子破摔麼?反正試試也不會少塊肉, 成功了皇帝將對她另眼相看,不成功也沒啥損失——她依舊是個不得寵的嬪妃,不過旁人也都不得寵,大家都很平衡。

誰能想到就是那次一發得中,從此奠定了她獨一無二的寵妃地位。如今的她有兒有女,萬事俱足, 幾乎可說沒什麼遺憾的了。

林若秋回首看兩年前的自己,亦覺得唏噓不已,當時她隻想著吃飽喝足老死宮中,哪敢有彆的奢望,誰能料得她會成為皇帝舉足輕重的身邊人?歲月無常,待她卻實在溫厚,也許她前幾輩子受苦太多,這一世是專程用來補償的。

正感慨間,紅柳抱著小皇子進來了,林若秋熟練的撩起衣裳開始哺育嬰兒。

楚鎮詫道:“你不是說不再給他們喂奶了麼?”

林若秋唯有歎息,她也想呢,可就是邁不過心裡那關,總覺得意難平。難怪人都說從女人到母親是巨大的一步,林若秋生了兩個孩子,已然覺得身上母性的成分十分沉重,要她不管不顧像從前那般恣意當然是不可能的。

為了照顧兩個孩子的口味,林若秋這些日子特意清淡飲食,壓抑住平時的喜好,總算將奶水調和回來。雖說不用全天候地給兩個小魔星當保姆,偶爾像這樣喂上一陣子,林若秋便感到難言的滿足,當然胸部的脹痛也因此紓解了。

楚鎮笑道:“如此甚好,朕也覺得你不該常常吃藥。”

林若秋白他一眼,其實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羞於去找黃鬆年——這老頭子實在太悶騷了,隨便一個斷奶的舉動都能被他解讀成歪門邪道,林若秋可不想再造成任何誤會。

想到此處,她問向皇帝,“那件事您解釋清楚了麼?”

楚鎮誠懇的點頭,“當然。”

至於黃鬆年信不信,則是另一回事。皇帝反正沒放在心上,總歸是兩口子的閨房之趣,彆人還敢大聲嚷嚷不成?

林若秋鬆了口氣,“那便好。”仍一手抱著楚瑛,一手拍著他柔軟的背部,幫他將嗝打出來。

雖說林若秋衣裳整齊,動作也十分小心,可舉手抬足間,仍不免有薄薄風光透出。楚鎮知趣的道:“朕該不該回避?”

林若秋心道你要真想走早就走了,何至於留到現在?不過她已習慣楚鎮越來越厚的臉皮,索性聽之任之,無奈的道:“不必了,也沒什麼羞於見人的。”

反正他是孩子的父親,一家子之間,還需這般約束拘謹麼?

楚鎮遂收起調笑,隻專注地望向躺在她懷中的嬰孩,小團子微閉著眼,小嘴一張一合著,完全靠本能在進食,卻乖巧得不像話。

室中一片安寧與美好。

趙賢妃嫻熟地將魏太後扶到內室一張軟榻上躺下,又為其蓋上一床薄被,這才恭敬地屈身告退。

太後娘娘午飯後照例要歇晌一個時辰,她自然無需打擾,反正晚間還會再來。

崔媼送走客人,回來卻發現魏太後兩隻眼仍穩穩睜著,半點睡意也看不到,便知她隻是嫌棄趙氏聒噪,懶得應酬。

崔媼笑道:“賢妃娘娘倒真是純孝仁厚,這宮裡的嬪妃沒有一個比她更儘心的。”

一天三頓地服侍魏太後用膳用藥,照顧老人家的衣食起居,逢著天氣晴好時,還會親自領魏太後到園中走走,幫助鍛煉筋骨——哪怕親女兒也隻能做到這份上吧。

魏太後佝僂著腰,往漱盂裡重重漱了一口。正逢春夏之交,魏太後難免犯了痰疾,喉間總麻麻刺刺的不舒服,好容易緩過點勁兒,她才冷聲道:“什麼孝不孝的,無非是想從哀家這裡討得好處罷了。”

天底下沒有不談錢的生意,何況趙氏從前對她不過泛泛,如今卻忽然殷切起來,傻子也猜得出為了什麼。

崔媼歎道:“看來皇帝來這麼一出,賢妃娘娘還是心急了。”

歸根結底還是趙賢妃太過自負,以為宮中皆仗著資曆說話,林淑妃生該排到自己後頭。卻低估了皇帝對林淑妃的情意,也許在皇帝心裡,這淑妃的位置還不夠高呢。

所以趙賢妃才會病急亂投醫,求到太後娘娘這兒來。

崔媼想了想,問道:“那太後您要幫她麼?”魏太後跟皇帝的關係已經這樣壞了,雖說不乾林淑妃的事,可林淑妃卻是皇帝心尖上的人,若因這個觸怒皇帝,隻怕得不償失。

魏太後緩緩搖頭,“哀家哪裡幫得上她。”

連太後自個兒都這麼說,看來是真灰心了。崔媼想勸勸太後往好處看,卻無從勸起,至親之間的心結是最難解開的,皇帝被瞞了多久,或許就需多久來破除這層迷障。

崔媼沉默道:“既如此,您何不乾脆將賢妃娘娘拒之門外?”

反正不打算允諾趙氏的要求,這不白白吊著人家麼?

魏太後冷笑道:“你也不看看皇帝多久沒來長樂宮請安,哀家還有何地位可言?有個趙氏常過來看看哀家,好歹彆叫人以為哀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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