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船(2 / 2)

林家兩個庶出女兒的隔閡不是什麼新鮮事,王氏跟佟姨娘的爭端亦早有所聞,說起來沒準倒成了淑妃睚眥必報,不許娘家姊妹出嫁,又或者是被嫡母挑唆所至——林若秋名份上是歸王氏撫養的。鬨穿了,亦成了妻妾相爭的笑話。

其實林若秋真要難為一個二姊何須這樣費事,更犯不著帶累自己的名聲,不過人心總是壞的多,越奇葩古怪的謠言越有傳播的價值。或許,其中也少不了林若夏推波助瀾的作用——她在借此向林家人施壓呢。

看來這對母女還真是情深,連婚事都舍得拋下,林若夏也算破罐子破摔了。

既知其意圖,林若秋自然懶得理會,隻漠然道:“由她鬨去。”

倒要看看誰能耗更久,等到了二十五歲,旁人不著急,她自己得先急了——除非她真打算去做姑子。

倘若說從前林若秋還會因家族榮辱而患得患失,現在她則是已完全放開了。她看得出來,無論林家是繁盛亦或沒落,其實對她本身是沒多少影響的,楚鎮要的是她這個人,而非她身後一大幫子勢力,像趙氏等人那樣。

明了了這一點,林若秋才能真正確信皇帝對她的愛情。現在她可以很確定的說楚鎮愛她,這種愛是不因外物而變化的,隻會因她自身的意誌而有所轉移。

當然,她也愛他。

這才叫所謂的心心相印。

到了通州運河碼頭,眾人便棄岸登船,本地的知州早已在此接應。彼此相見,又是一陣山呼萬歲。

待得折騰完畢,又在驛館中好生歇息了一夜,眾人方得清清靜靜地鑽進船艙裡。楚鎮攥著林若秋的手向她笑道:“你沒坐過船,等會子怕免不了頭暈,好在有朕在,朕會照應你的。”

其實林若秋前世沒少坐船,但自從穿越以來,這具身體的確沒碰過水——想學洑水都沒機會,王氏彆的都肯,唯有這個執意不許,說女孩子家家的,打濕衣裳多難為情,林若秋隻得罷了。

如今麵對浩渺江麵,林若秋還真有點害怕,於是朝楚鎮露出一個甜甜蜜蜜的微笑,“多謝陛下。”

她卻想不到自己沒暈船,楚鎮就先病倒了。

禦船離了渡頭兩三日,楚鎮便上吐下瀉起來,俊容慘白得跟傅了粉一般,終日神色也是懨懨的。林若秋問過太醫,得知隻是簡單的暈眩之症,這才略微放心,不過,皇帝好端端的怎麼會暈船呢,他從前不是也南巡過麼?按理說不會有事的。

奈何楚鎮緊抿著唇什麼也不肯說,林若秋隻好讓紅柳去問魏安。

魏安朝腳邊的麵盤裡嘔出一口酸水,軟軟的趴在桅杆上,禁不起紅柳百般追問,這才有氣無力地點點頭,“陛下從前南巡也是百般不適,並非頭一遭……”

紅柳都快氣吐血了,“那怎麼早些不說呢?”

若早知道,就該多帶幾名太醫了,這下卻累得她家娘娘吃苦:還想著能在船上觀看湖光山色,共享風花雪月呢,這下卻好,光顧著伺候病人去了。

魏安蠍蠍螫螫的道:“這不是怕林主子擔心麼……”

何況陛下是多麼要強的人,當著淑妃娘娘的麵說自己暈船也太丟臉了罷,顯不出男子氣概——再有決斷的男人,在心愛的女子麵前也難免畏首畏尾。

事已至此,再去追究是誰的責任已經遲了,紅柳隻好冷眼睨著船尾的小白臉,“你原來也暈船?”

難怪都說上行下效,一個個瞞得一絲不露。

魏安拿衣袖蒙住臉,明明他跟陛下是一樣的說辭,為何陛下就能得林淑妃無微不至的侍奉,麵前的這個卻對他冷冰冰呢?

差彆太大了!

紅柳卻毫不留情的輕踢他一腳,“彆裝了,我可不信你在陛下跟前敢這般作態。”

真要如此,從前他跟隨陛下出巡的時候就該被扔進江裡去了,無非是看著林淑妃素來性子軟,才敢在這裡喬張做致扮可憐博同情。

魏安隻好耷拉著臉悻悻起身,心道天底下的女子原來也是多種多樣,林淑妃深愛陛下,所以能柔情蜜意地侍奉陛下,眼前的這個卻始終公事公辦。

他懷疑從前種種都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宮女對他並無特殊好感,是他自己會錯了意。

直至晚間,有人給他端來一盞熱騰騰的薑湯,魏安這才信了世間真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存在,但這也太難琢磨了,鬼知道女兒心腸裡裝了些什麼?

結果他仍是將那碗薑湯喝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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