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憲(2 / 2)

楚鎮半點不上當,揚眉冷聲道:“你不妨再大點聲,讓嫿嫿她們都進來看看熱鬨。”

林若秋立刻住了口,她才不要被兒女們看見,這太難為情了,當然也不能讓紅柳等人瞧見——沒準還以為他倆在玩情趣呢,那更羞恥。

林若秋閉著嘴,狠狠地朝頭頂上望去,混賬,就知道他那些怕老婆的表現都是裝的!把自己塑造得清清白白一朵白蓮花,林若秋卻成了千古罪人。

她恨不得踢他兩腳,再咬他兩下。

楚鎮半點不當回事,愣是讓她吃足了教訓才肯鬆手,還有模有樣地威脅她,“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林若秋翻了個白眼,“不該對您說實話。”

楚鎮作勢又要動手,林若秋忙捂著隱隱作痛的屁股,求生欲滿滿,“我錯了,我不該咒您,更不該想到尋死。”

這會子她當然已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太過偏激,以皇帝的睿智,加上她點滿的福運,兩人怎麼也不可能淪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吧。

況且,若真到了絕地,旁人未必會給她尋死的機會,就算她不是什麼天姿國色,可以她這樣的身份,留著她隻會更有用處。

楚鎮見她想通,這才將她拉入懷中,溫聲道:“無論何時,朕都希望你好好活著,哪怕朕……”

林若秋瞪他一眼,剛剛還嫌她晦氣,這會子卻自己咒起自己來了。

楚鎮及時改口,“當然,朕是指萬一,若不出意外,朕與你還有百年的恩愛相守,怎舍得早早棄你而去?”

“百年?”林若秋煞風景地嚷嚷起來,“那不成老精怪了?”

“在朕眼裡,你就是個妖精。”楚鎮在她耳畔嗬了口氣,溫柔綿密的說道。

林若秋臉紅了,不過聽在耳裡卻很舒服,老妖精就老妖精,但願當兩人七老八十之後他還有力氣講騷話——隻怕他爬都爬不起來了。

但這回卻是林若秋累到爬不起來。

直到午後,她才扶著將近酸軟的腰身踉踉蹌蹌下床,皇帝自然已經離去——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事前事後根本兩個物種。

不過林若秋也不好過分苛責,直到今日皇帝才真正“痊愈”,想必留了一大堆的折子等他去批,加上處理齊王一案,他最近恐怕都難閒下來。

林若秋也就懶得與他計較,更不想多打擾,正要讓人拿青鹽供她漱口,嘴裡澀澀的不大舒服,紅柳此時卻進來了,說是鬱太妃想見她。

“本宮見她做什麼?”林若秋皺起眉頭。

鬱太妃的案子自有魏安去審理,她才懶得插手,怎麼說西苑那幫都是長輩,弄得不好便容易得罪人。

紅柳小心翼翼望她一眼,“說是事關昔年昭憲娘娘。”

昭憲皇後?這個林若秋倒有點興趣,並非她八卦之魂不熄,實在是昭憲皇後名聲在外過於傳奇,讓人迫不及待想探究一下傳言的真假。

更衣之後,林若秋便帶著紅柳來到西苑。自從鬱太妃與齊王串通謀逆的事傳開,西苑這群人見她便像老鼠見了貓,生怕會被打為鬱太妃同黨,故而連請安都不敢出來請安。

好在林若秋今日不是為尋她們而來,也就懶得理會,徑自踏入景福宮中——鬱太妃身份擺在那裡,並未押入天牢,隻是拘禁在景福宮中,還留了一個侍婢伺候。

不過林若秋見到她時著實嚇了一跳,昔日這位鬱太妃好歹也算得風韻猶存,可幾日不見,她仿佛急劇的衰老下去,滿麵倒像失了水的柚子皮,嘴角亦顯出深刻的裂紋來。

加之魏安結結實實餓了她幾天,鬱太妃簡直氣力全無,說起話來聲若蚊呐。

這樣子的她當然沒法害人,可林若秋還是慎之又慎地隔開一丈見方,冷聲道:“不知太妃娘娘何事一定要求見本宮?”

鬱太妃乾澀的笑了笑,算是勉強打了個招呼,繼而就讓侍婢接過她袖中的一樣東西,恭恭敬敬在林若秋麵前展開。

那是一幅女子圖像,林若秋恍惚在哪兒見過,對了,正是黃鬆年壓箱底的寶貝。

不同的是,黃鬆年那副隻是半身像,眼前的這個卻能窺見全貌。林若秋目光漸漸下挪,視線觸及到衣裙下露出的部分時,便僵著不動了。

她萬萬想不到這幅畫還是走寫實風格的,仿佛從中間割裂開,上麵是溫婉美麗的古代仕女,最下邊卻是兩條細瘦伶仃的腿,仿佛萎縮了一般,且比正常人短上許多。

她看起來就像個畸形。

林若秋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昭憲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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