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潔(1 / 2)

紅柳見她盯著花名冊不放, 忍不住伸手在她麵前晃了兩下, “娘娘, 娘娘。”

林若秋醒過神來, 勉強朝她一笑,“沒什麼,本宮好似瞧見一位故人。”

紅柳詫道:“娘娘還有故人在齊王府當差麼?”

她怎麼不記得齊王府跟林家有何交情, 嫡母就不說了,皇後娘娘的生母雖早亡,可娘家據說做的也是小本生意, 不至於淪為官奴。

林若秋不想跟她解釋,況且這樁事也無從解釋起,便隻隨口道:“本宮看錯了,隻是名字相同而已。”

原書裡也有這麼一個人, 應該是故事最後的勝利者。這位月芙姑娘, 因為救了魏太後而被納入宮中,後又生下子嗣, 一躍成為六宮最尊貴的女人, 楚鎮病逝之後, 更母以子貴成為太後:關於這個孩子的來由則十分離奇, 原書裡月芙並未承寵, 因與鄴王春風一度, 便謊稱懷了鄴王的孩子,以此獲得魏太後的支持,事實上那隻是一個侍衛的骨血, 事成之後便被杜月芙滅口。靠著這個假充的皇嗣,杜月芙將魏太後與鄴王母子二人玩弄於鼓掌之間,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勵誌典範了。

原書本就是一本集各種狗血元素於一體的大作,林若秋自然懶得深究。她唯一記得的就是原書裡的楚鎮有多麼可憐,白白多了個便宜兒子,還被親媽和弟弟聯手算計,難怪會被氣得早死呢。

自從熟悉這個世界的風土人情之後,林若秋幾乎忘了她是穿來的,事實上已不再重要,打從她為楚鎮生下孩子的那刻起,故事線便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林若秋本以為那叫杜月芙的不會出現了,原來還是躲不過麼?

最初的刹那,林若秋的確有些驚懼,仿佛她所擁有的一切都如鏡花水月,很快都將逝去,但馬上她就清醒過來。就算杜月芙真的在世又如何,如今她已是皇後,何須擔憂一個小小的宮婢,況且,這一世魏太後到了白雲觀清修,可沒法給杜月芙提供助力,借種更是無稽之談——她若真敢如此,林若秋立馬就能以穢亂宮闈的罪名滅了她。

至於皇帝會否受她引誘……林若秋卻說不上來。原書裡並未明確描寫楚鎮對杜月芙的態度,他更像個可憐蟲,想必也是因那樁隱疾的緣故,皇帝才會鬱鬱而終,可這一世楚鎮的病已經治好,一個心智健全的人,自然不會輕易落入旁人的算計之中。

況且,書裡的杜月芙雖然很美,林若秋卻很有把握,皇帝不是會被美色所迷的類型,如今有了她之後,更看不上彆的女人——若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她便枉為楚鎮的枕邊人。

其實說再多,一切都不過是她腦補而已,畢竟隻是名字對得上號,還不能確定是否真為那人,林若秋決定有機會得到甘露殿親自驗證一番——就算她沒見過杜月芙的臉,可她有把握能認出她來。

一個野心昭昭的女人,狐狸尾巴必然是藏不住的。

現在她可來不及思慮這些,林從武回來,王氏迫不及待要為小兒子接風,為此天天來信向林若秋詢問具體歸期,可林若秋也沒個準呀,還是隻能向皇帝討主意。林從武如今心也野了,家書都不來半封,好在奏章是常常有的。

林若秋到達太和殿後,楚鎮就一臉喜色的說起林從武在南疆大獲全勝之事,尤為難得的是傷損極少,令皇帝刮目相看。

林若秋想起就覺得頗為羞恥,“您快彆說了。”

她當然也知道,林從武每回寄來的奏章,皇帝都會讓她過目,逢到不懂的地方,皇帝還會親自為她講解。正因太了解林從武行軍布陣的方針,林若秋才覺得恥度爆表,彆人是屢敗屢戰,到了林從武這裡卻是一敗即退,任憑彆人問候他祖宗十八代,他愣是半點不吭聲,躲起來當縮頭烏龜——當然也可能是聽不懂苗人的土話。

非但如此,林從武還極其不喜歡正麵交戰,反倒處處玩偷襲,點火、熏煙、放蟲子,怎麼高興怎麼來。按說論起蛇蟲他肯定玩不過苗人,可偏偏他這裡有一個大外掛古先生,愣是將局勢扳回來,而況林從武的運氣也極好,有一回苗人布了瘴癘將他帶來的軍隊困在一處密林裡,卻不知從哪來了一陣逆風,倒卷著朝山寨刮去,他這方安然無恙,反倒有不少苗地蠻子被瘴氣迷了個七暈八素,不戰而敗。

這種種因素加起來,效果自然不錯。林若秋原以為林從武至少等開春之後才能回京,但眼下看,或許不到年關兄妹倆就能見麵了。

楚鎮躊躇滿誌的道:“等他回來,朕打算封他一個虎威將軍,算是嘉獎他此番功績。”

林若秋卻促狹的擠了擠眼,“臣妾覺得還是龜縮將軍更為合適。”

楚鎮便來擰她的嘴,“好歹是你哥哥,哪有這般說自己兄長的?”

皇帝反而欣賞林從武的奇葩戰術,“能有輕鬆些的取勝方式,何必非得正麵對敵?不管怎麼說,你哥哥不負所托,朕心甚慰。”

他顯然是看重結果更注重過程的,至於光彩不光彩,諸葛丞相還給人送女裝呢,可見兵不厭詐古已有之。

林若秋也就是開開玩笑,自然不會覺得自家哥哥做得不好,哪怕林從武這回敗了,林若秋也不會怪責他的。於她而言,隻要這些人好好活著,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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