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答應了明日照常上課,但為了顯示傷情的嚴重性,他決定在太醫院多留一天,林若秋隻好先帶著楚瑛回去。
楚珹見哥哥今日有空,也便嘰嘰喳喳找他作耍,兩個孩子年歲差得不遠,雖一個內向一個活潑,可玩樂的心思倒是一致的。
林若秋放手讓他們交流感情,因方才賠禮說法費了太多力氣,正打算回房眯眯眼,就看到李薔行不動裙的過來了。
上前朝林若秋施了一禮,她便笑眯眯地向楚瑛招手,“大殿下,快過來,李娘娘做了些好吃的東西,都是你素日最愛的。”
楚瑛果然歡呼著跑來,李薔便讓侍女將手中一包東西遞給她,又將他摟在懷中摩弄他的頭。
無奈楚瑛還惦記著適才的遊戲,往嘴裡塞了兩塊糕後,就忙不迭的跟楚珹跑到屋外去了,李薔隻好戀戀不舍的放他離開。
林若秋看在眼裡,不禁說道:“妹妹對阿瑛真是關切。”
李薔聽出她言外之意,隻淺淺道:“我自小看著大殿下長大,疼他自然比疼彆的孩子多些,若知二殿下也在,我就命人多做一份過來了。”
林若秋便不再言語,兩人靜默的看著窗外兩個孩子戲耍,恍若一對彼此投契的母親。
李薔看了半日,恍若無意問道:“我聽說近來朝中已有立太子的風聲,不知姐姐以為如何?”
倘在平時,林若秋隻會當成一句閒談,可經過安然那番忠告,她卻不得不往深層解讀——李薔此舉,會是在試探她嗎?
因此她隻淡淡道:“後宮不得乾政,陛下自有打算,本宮哪能管得了多少。”
李薔笑道:“話雖如此,可姐姐得陛下專寵多年,既是諸皇子的生母,也是嫡母,這家事總能議論一二吧?”
她輕輕歎道:“立嫡立長,此為古訓,姐姐若真心疼愛大皇子,不若早些奏請陛下立他為太子,如此也好使朝野安穩。”
林若秋鋒利地望她一眼,冷聲道:“有陛下在,朝政自然安穩。且陛下說過,儲君之事不急,若太早明確君臣之彆,反而不利於諸皇子親近,我知姐姐一心為阿瑛思慮,可也不必操之過急。”
李薔沉默一刹,盈盈笑道:“那是我失言了,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過了一會兒,她便告辭離去,臨行前還特意讓侍女上前叮囑了一番,說她那兒還有些好吃的點心,若大殿下有空,儘管過去拿便是。
林若秋看在眼裡,隻能引而不發。
次日學塾照常開課,顧先生鼻梁上用牛皮膏貼著一塊厚實的棉布,難為他還能老神在在地講書,那模樣實在滑稽。而孩子們大約回去後都經過大人好一番訓斥,個個都表現得老實極了,當然也沒人敢再帶兔子上學——先前那隻據說已經紅燒吃了。
學堂裡看似照常運轉,林若秋卻和楚鎮商議起要不要再請一位先生,雖說是有教無類,可更得講究因材施教,顧先生麵對鄴王府的那兩小子明顯力不從心,為他老人家的健康著想,最好也是請個人分擔辛苦。
楚鎮卻並不建議將孩子們隔開,他深知課本上能學到的東西著實有限,反倒是人情來往中的處世之道才最有裨益,他拍拍林若秋的手背道:“再看看吧,若那倆小子實在無心進學,朕再將他們攆出去便是。”
皇帝這一兩年來對鄴王府實在寬容,許是因魏太後離宮多年,皇帝看著這個同胞所出的兄弟反倒蠢得可愛——當然鄴王也挺安分。當初皇帝本以為鄴王才是那個禍端,可誰知舉兵起事的倒是齊王,鄴王卻一直毫無動靜。皇帝算是瞧出來了,他是真的蠢,這樣的蠢人反倒令他放心。加之魏太後早就不問政事,無從與其內外勾結,皇帝也就樂得顯示一下身為兄長的仁愛之心,對弟弟越發親厚起來。
林若秋對那一家子卻無甚好感,尤其鄴王妃最好撒潑生事,每每得罪了人還得她這位皇嫂來幫忙擦屁股收拾,她有多少精力應付這一家子?
林若秋歎道:“幸好這回是先生受了點小傷,若是她家寶貝兒子出了事,她不來鬨個天翻地覆才怪呢。”
楚鎮笑道:“你這就屬杞人憂天了,咱們阿瑛一向最乖巧聽話的,怎麼可能去惹她?”
林若秋打了個嗬欠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麽……”
話音才落,就見到進寶心急火燎的進來,說是鄴王府上的二公子楚萱不慎掉進荷花池,人剛送進太醫院,這會子鄴王妃已經殺到宮裡來了。
林若秋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這是什麼開了光的嘴?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