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裡一片死寂。
在白瀧話音落下之後,晏拂光深吸了口氣。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解釋。”
他額頭上的湯圓明晃晃的,黑芝麻的餡還順著黑色的錦衣流下,整個人看著狼狽不堪。
那湯圓還在繼續炸著,白瀧眼角抽了抽,連忙用靈力將鍋蓋壓住,然後才小心道:“師尊,我真的可以解釋的。”
“我,我也是第一次炸湯圓,不知道這東西……這麼後勁大。”白瀧說到最後語氣就虛了下來。
她這時候自認做錯了事,聲音小心翼翼到不行。邊說還邊抬起頭來偷看著晏拂光。
在看到他額角的湯圓之後,嘴一僵,又連忙低下了頭。
晏拂光:……
你那不忍心看的是什麼眼神?
他本來特彆生氣,這時候居然被白瀧氣笑了。
“你是說你不是故意的?”
在白瀧不停的點頭的時候。
晏拂光微微笑了:“不是故意的都這麼厲害,要是哪一天小白是有意的,那為師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也許是氣急了。
他聲音含笑中又帶著冷意。
白瀧沒反應過來時還想著跟著點頭,一反應過來,立馬將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
她著急的小龍角都冒了出來。
過了許久,在晏拂光盯著她時,委屈道:“師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頓了頓,又小心道:
“您彆生氣,我替您先將湯圓擦下來?”
那顆露餡的湯圓貼在晏拂光刀削般俊美的麵容上實在違和,白瀧盯著他說了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
晏拂光:……很好。
他差點忘了。
他手指微屈,用帕子擦去那抹痕跡。然後輕瞥向白瀧。
兩人目光相對,一個冷然,一個可憐。
晏拂光抿了抿唇,過了會兒,在白瀧以為自己這次真的要完了的時候。晏拂光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開口:“現在,去將太清經抄寫十遍。”
“什麼時候抄完,什麼睡覺。”
“好的師尊!”
一聽晏拂光開口,白瀧立馬道。
她認錯態度十分誠懇,行動也很積極。晏拂光的話卡在嘴邊,最終頓了頓,還是沒有說出來。
“還不快出去,為師要沐浴!”
“嗯嗯,師尊放心。”
白瀧立馬將鍋碗瓢盆還有那一盆炸湯圓拿起來,積極的不像是個被罰的人。她臨走前還忍不住回頭:“師尊要不要我幫忙燒水?”
燒水?
讓你做飯都能將人砸傷,要是燒水豈不是要一把火燒了孤山驚雲閣?
晏拂光保持著微笑:“不、用,為、師、自、己、可、以!”
“哦哦。”
獻殷勤不成又無法挽救的白瀧隻能悻悻的離開。
“師尊,那我就在外麵抄,你有事叫我啊。”
不,不會叫你的。
晏拂光袖袍一揮關上了門,害怕自己多看一眼會忍不住將這小龍掐死。
白瀧還不知道自己差點龍生終止於此。
望著月亮看了會兒後,她歎了口氣,隻能認命的在外麵搬了張桌子開始抄寫經書。
夜色清涼,她一隻龍在那兒孤獨的被罰,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白瀧咬著筆,時不時的又看了眼裡麵。
期待著晏拂光等一會兒氣消了能夠放過她。
然而一直到書抄完,她還是沒有得到可以睡覺的赦令。後半夜的時候,白瀧再也支撐不住,咬著筆不停的瞌睡蟲點頭。
白瀧整隻龍暈暈乎乎的,睡的醉生夢死,隻感覺到一群靈蚊在她耳邊嗡嗡嗡的,她一手拍過去,就把自己拍到了桌子上。
裡麵換了新衣的晏拂光本來是要檢查她有沒有抄完經書。
結果就看見了一條龍曲在白紙上睡得天昏地暗的樣子,不由微微抽了抽嘴角。
然而白瀧還由嫌不夠,睡著不知不覺化成原型後,還頂著小龍角翻了個身,露出了柔軟的肚皮。
整隻龍又乖又軟。
“師尊,我好困啊。”
晏拂光準備隔空把她叫醒的動作頓了頓,不由皺起了眉。
“師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小白龍夢裡軟聲軟氣道。
晏拂光收緊了手。
過了會兒,在關了銅鏡之後,最終還是隔空將一件外袍披在了白瀧身上。
這條小白龍倒是會討好人。
算了,就叫她睡一覺吧。
省的明日去聽課沒精神,反倒叫萬執山以為他門下弟子不好。
晏拂光這樣想著,將對白瀧的懲罰又移到了明天。
他眼不見為淨的收回神識,燃了一道傳音符不忘明天叫她起來去上課。
……
白瀧這一覺睡的很沉。
但是由於是在外麵睡的緣故,卻並不怎麼安穩。
她一會兒夢見自己成功擠掉顧春陵和季修成為了太清宗首席大弟子,一會兒夢見自己拿到秘訣後飛升了。
白瀧做夢都笑出了聲。
然而她眉頭剛放鬆,場景一轉換,瞬間又變成了一口冒著油的鍋。
那鍋下靈火旺盛,鍋內油水四濺。
夢中的白瀧微微皺了皺眉,好奇的將頭探過去,結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被一隻手捏著後頸給捉了起來。
“小白龍,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白瀧身上一發寒,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那隻手扔進了油鍋裡。
滋啦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