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容上表情淡淡,皺眉時叫白瀧心底有些打鼓,不由搖了搖頭。
她、她是做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可是她記得自己就隻是來給師尊送了一條魚而已啊。
“師尊,是不是我魚做的不太好?”她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
白瀧小心翼翼的抬起頭來。
一下子就對上了晏拂光更加複雜的目光。
“怎麼了師尊,是有什麼不妥嗎?”
白瀧立馬精神起來。
晏拂光盯了她很久,才收回了目光。
“沒有什麼不妥的。”
“你做的很好。”
他說到很好的時候,表情頓了頓。可惜白瀧卻沒有注意到,因為她整個人已經沉浸在了師尊說。
從明天起免去她去水牢打掃的懲罰了。
所以,她果真是靠美食征服了師尊的胃嗎?!
白瀧激動無比,就差將高興寫在臉上了。
晏拂光目光微頓,看了她一眼。
“不過,明天晚上的練習不可少。”
“等到你什麼時候真正到了踏門境界渡過心魔,什麼時候再免去來為師這裡請安。”
啊?晚上還要來請安啊。
白瀧表情一瞬間有些垮。但是在師尊淡淡的一眼中,她又迅速振作了起來。
請安就請安吧,總比繼續打掃水牢的好。
而且如果有師尊指導的話,渡過心魔應該會更快一些吧?
白瀧這樣想著,聽話的點了點頭。
“那師尊,既然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她抬眼看向晏拂光,語氣小心。
晏拂光指尖微微頓了頓,白瓏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忽然臉上一陣柔軟拂過,師尊衣袖擦過她麵頰。
叫白瀧疑惑的眨了眨眼。
她剛準備問是怎麼了嗎?
就見師尊又收回了手。
“好了,你快去上課吧,晚了又要來不及了。”
自從滾滾用師尊的形象跳鋼管舞之後,師尊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她說話了。白瀧見他氣已經完全消了的樣子,連忙聽話的點了點頭。
“那師尊我走了,我們晚上見。”
晏拂光沒有說話。
一直到白瀧離開,目光才看向桌上的螢珠。
沒想起來嗎?
他自言自語。
……
另一邊,白瀧已經去了學堂。
白瀧覺得,今天所有的好事都叫她撞上了。
首先,一大早起來師尊原諒了她。
其次,一直喜歡拖堂的執山真君今天破天荒的居然提早下課了。
白瀧本來都要做好一直拖堂的準備了,沒想到這次執山真君居然這麼快。看著白瀧震驚的樣子。
旁邊的師兄搖了搖頭:“小白來太清宗沒多久,可能不知道,執山真君與無鼎寺的迦離聖僧是好友,每次聖僧來我們太清宗,執山真君都要拉著對方下棋不可。這才沒空管我們。”
白瀧聽明白了。
她想到那天她師尊也和迦離聖僧下了一夜的棋,不由有些疑惑:“迦離聖僧下棋很厲害嗎?”
“厲害?”
那師兄的表情有些古怪。
“何止是厲害一說,無鼎寺擅卜算,能知過去未來,迦離聖僧當然對此十分精通。”
“唉,算了算了不說了,雖然無鼎寺的聖僧厲害,但我們太清宗終歸不是第一宗門不是麼。白師妹你就不想要想著迦離聖僧了。”
什麼都沒來得及說的白瀧:……
她嘴都沒有張,這師兄也太會腦補了吧。
不過也不怪他這樣想。早些年迦離聖僧來太清宗時,剛進門的師妹們沒少對聖僧心懷憧憬,但是奈何聖僧一心向道,不知有多少女弟子都心碎了。
他以為白瀧也是如此,誰知道對方就是隨口一問。
白瀧忍了他張嘴叭叭叭了很久。
然後才聽那師兄有些感慨道:“不過,你要是要去找迦離聖僧卜算的話,倒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
“十年前二師兄就曾被迦離聖僧算過一卦。”
“卜卦說什麼?”白瀧倒是對這個有些好奇了。
那師兄擠眉弄眼的看了她一眼,等到白瀧胃口完全被吊起了,才道:“聖僧說,二師兄反骨太烈,成聖之前,必有一劫。”
他最後幾個字似是怕人知道,說的低了些。
白瀧微微皺了皺眉。
必有一劫?
怎麼書中好像沒有說啊?
不過也有可能是她當初看書不仔細,所以才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兒。
那師兄原本還是想繼續講的,但奈何忽然傳音符亮了起來,水牢那邊通知他趕快過去執勤,隻得說到這兒後打住了話題。
揮了揮手,先與白瀧分彆。
他走的匆忙。
離開之後,卻總覺得有什麼事情好像忘了。直到已經走到水牢了才想起來,他忘了告訴白師妹她臉上有印子了!
白瀧還不知道自己頂著臉上的紅印走了一天。
她本來是想要趁著今天下課早,早點回去休息的,畢竟晚上的時候還要去師尊那裡。
太清宗今日早下課的隻有他們一個學堂。
白瀧一人走在路上,腦海裡各種胡思亂想。
走著走著,忽然又停下了腳步。
她想到剛才那個不知道名字的師兄說的迦離聖僧卜卦的事情,心底竟然也有些心動。
唉,她來太清宗這麼久了,卻連飛升的腿都沒摸到,要不然讓迦離聖僧也幫她算算?
這個念頭一起就停不下來。
白瀧越想越心癢。
不過迦離聖僧現在在和執山真君下棋,她要想算也得等到下次了。
這樣想著,白瀧歎了口氣。
不過她又想到了另一樣東西。
她眉頭動了動,忽然目光微轉將一個血紅色的小珠子從乾坤袋裡拿出來。
上次在審訊妖獸的時候,師尊好像說過這個血聲宗創業失敗的邪教頭頭,就是無鼎寺的前佛子吧?
所以……他應該也會算吧?
秉持著這樣的想法,白瀧呼喚到了很久不聯係的血聲珠。
兩人沒聯係的時候,方生已經換了四處住處。
自從妖獸潮失敗被供出來幕後主使是他之後,無鼎寺就千方百計的在查他的下落,搞得他都將門徒全部收回,收斂了許多。
在這種時候他自然沒聯係龍日天,卻沒想到龍日天會主動聯係他。
被耍了很多次,方生已經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有禮貌了。
那血珠剛一亮,他就開始惡聲惡氣的問:“你又有什麼事?”
白瀧畢竟是有求於人,於是她態度好了些,開口嘲諷道:
“聽說你會占卜,這樣,我給你一塊靈石,你現場測算一下明天會不會下雨。”
方生:……
???
他回過神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算一算明天會不會下雨?”
“你以為我是雨神嗎?”
白瀧:“算不算一句話吧。”
想到這人叛出無鼎寺的態度,白瀧頓了頓,又道:“果然這世界上隻有無鼎寺的迦離聖僧才能算出來吧,其他占卜之人都是騙子。”
方生本來是準備回懟的,一聽這話,順間就炸了。
“誰說隻有無鼎寺知曉過去未來?!”
“我血聲宗絕對不比那群惺惺作態的偽君子差。你等著,我現在就推演天象,今晚給你一個答複!”
他說的自信滿滿。憤怒之下甚至忘記了占卜是要禿頭的事情,一口氣就應承了下來。
“好,今晚等你。”
白瀧得到答案之後,滿意的切斷了聯係。
然而她話音剛落下,耳邊就聽見一道聲音。
“等誰?”
那道聲音有些熟悉。
白瀧回過頭去,就看見季修從不遠處慢慢走了過來。
他今日並沒有穿太清宗的弟子服,反倒是一身玄色勁裝,剛才從外麵回來。
在他孤疑的看過來時,白瀧心底咯噔一下。
糟糕,剛才一不小心嘴上說出來被人聽見了。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被人知道她有血聲珠!
於是她眨了眨眼,麵上一片無辜的表情。
“師兄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剛才給滾滾發傳音符,說我晚上不用過去了,讓他不要等我。”
這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季修目光頓了頓,在看到白瀧臉上真誠的表情時,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
“聽說你昨晚是宿在師尊那兒的?”
他忽然問。
白瀧點了點頭,見二師兄沒有揪住剛才的事情不放,不由鬆了口氣。
不過,宿在師尊那兒這話怎麼聽著有些怪怪的?
就在她這樣想著的時候,季修目光卻深了些。
他盯著白瀧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伸手抬起她下頜。
白瀧臉上昨晚被捏的痕跡還在上麵,雪白的麵上就像是一抹紅霞一樣。那小龍本人卻還沒有意識到。
她伸手想要撥開季修的手,卻沒想到光滑的雪緞順著手腕滑下,露出了手腕上更甚的青紫痕跡。
季修目光隨著雪緞滑下轉移,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這些……都是師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