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瀧直到最後暈暈乎乎回去躺到榻上的時候,都不敢置信二師兄居然真的信了她。
今天的事情發生的實在是太魔幻。
她睜眼看著屋頂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白瀧下意識的將手伸進乾坤袋裡,可是等到一伸進去的時候卻想起來。
哦,血聲珠被她留在事故現場了。
那些想吐槽的話在口中卡了卡。白瀧最終隻能翻了個身,閉眼恍惚的躺在了榻上。
她真的逃過了一劫。
白瀧一直等到睡著前,二師兄始終都沒有反悔找過來時,才真的確認了這一點。
長舒了口氣,放心的鬆開了手。
另一邊,季修卻完全不知道白瀧逃過一劫的心思。
在看著人走進去之後,他麵上冰冷褪去,最後看了眼暗下去的窗戶,才斂下了眸光,輕笑了笑。
……
第二天時,太清宗掌門鳴夷真君終於忍不住將人都聚集在了一起。
後山的塌方直到今天早上才清理完。
掌門雖下令徹查此事,但是卻毫無頭緒。
自從本宗成立幾萬年來,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這甚至比上次獸潮,妖獸給弟子們下.毒.性質還要惡劣。
“這到底是誰?!”
鳴夷真君一掌拍碎了桌子,氣的臉色鐵青。
這事若是發生在平常還好說,關鍵是此時五大門派都在,不久後還要舉辦妖獸考試,這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叫太清宗如何保留顏麵?
就連鳴夷真君這張老臉都被丟進了。
他麵如土色,一想到那場麵就不忍直視。
底下稟告的弟子們心驚膽戰的。
一個個都不敢說話。
“可是,掌門,我們都查遍了,實在是找不出那惡徒的信息。”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本宗弟子。”
另一個不在現場的弟子猜測了。
“會不會是魔域的陰謀?”
“這些年魔域那邊雖然一直風平浪靜,但是據我們所知,他們還是暗自關注著我們五州的事情,不乏卷土重來的意思。”
“這次炸了水牢茅廁,會不會是他們的陰謀?”
“魔域見我們似乎有教化妖獸化乾戈為玉帛的意思,便想著借炸了茅廁一事,重新激怒妖獸?”
“讓他們誤以為我太清宗是在羞辱他們,再挑起兩方矛盾?”
他們的猜測天馬行空。
甚至連空投霹靂彈都想好了。
顧春陵和季修就站在一邊聽著。
終於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魔域就算用手段,也不應這麼蠢吧?”
通過炸茅廁挑起矛盾,這可真是聞所未聞。
他一出聲後,殿內激烈討論的眾人都收斂了些,但卻還是道:“顧師兄,你平日就是太過不食人間煙火。不知道魔域的人究竟有多下作。”
“他們之前還乾出過男扮女裝來誘惑失足弟子的事情。”
“這種程度,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
說話的是掌門鳴夷真君的真傳弟子,雖對顧春陵十分尊敬,但對於這一點卻頗為不讚同。
大師兄修的是眾生道,就是太過君子了些。不懂修真界的諸多手段。
殿上各說各的。鳴夷真君本就心煩,更是被吵的腦殼痛了起來。
他按著額頭,轉頭就看見了一旁握劍沉默不語的季修,想到他是那晚的當事人,不由問:
“季師侄,聽說你當時也在現場?”
季修被點到名並不意外。
他頓了頓,抬頭看向一邊不說話的晏拂光,抿唇道:“我當夜奉師尊之命,在後山當值的,確實也在現場。”
座上錦衣淡然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是本尊叫季修負責看守水牢的。”
鳴夷真君見狀道:“那季師侄可有在現場發現什麼不妥?”
救出來的全是被這次事故波及到的弟子,一個個的神智恍惚,連話都問不出來。掌門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季修身上。
殿中目光全都望了過來,季修麵不改色,眸光輕垂了一下,淡淡道:“當時事發緊急,我隻來得及救出一些師弟們,也沒有注意到。”
這句話算是斬斷了所有線索。
大殿上氛圍沉寂。
鳴夷真君坐在椅子上,最終歎了口氣。
“罷了,看來是天意如此。”
“這幕後之人手段高超,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你們幾人帶隊,一定要守後山,不可再出意外。”
“其他門派那裡,我去解釋。”
晏拂光此前一直沒有說話,但在季修開口時,他卻看向了對方。
和雖然帶回了季修,但是卻一直不怎麼了解季修的鳴夷不一樣,晏拂光對於這個弟子也算是有幾分知曉。
季修並不是個粗心的人。
就算是當時情況再緊急,也不會完全一點都注意不到。
晏拂光還記得當初在魔域曆練時,自己這個二徒弟修為尚且不濟,被十二魔殿的峰主之一壓製,瀕死之時,卻還不忘尋找弱點扭轉局勢,一擊致命的事情。
前日那樣的場麵,季修絕不至於此。
他端著茶杯的手微微頓了頓,瞥了與他對上目光的季修一眼,但是卻沒有開口拆穿他。
反倒隻是不鹹不淡的喝了口茶。
掌門見此擺了擺手,示意幾人都退下。
晏拂光這才道:“解釋一事,我與掌門一同去吧。”
“要不然無故被關了這麼久,想必幾位長老也不會甘心。”
這話倒是真的。
鳴夷真君點了點,看向晏拂光時,聲音多了絲謝意:“有勞拂光真君了。”
季修皺了皺眉,最終卻沒有說什麼。
幾大門派的掌門在太清宗被攔了整整兩日,早已經受不了。
便想著他們今天再不給個解釋,便是與他們其餘宗門為敵。
“這太清宗也太猖狂了。這些年仗著五州之首,霸占資源不說,現如今將我們攔在這裡,竟然連出去也要管了嗎?”
鳴夷真君剛來,就聽到了這句話。
他腳步微微頓了頓,晏拂光卻毫無顧忌的推開了門。
上次剛被他敲詐完錢的衡將真君聲音停了些,睜大了眼睛。
“你怎麼不敲門?”
晏拂光輕嗤了聲。
“衡將真君不是說我太清宗豪橫嗎?”
“本座隻是讓衡將真君看看什麼叫豪橫。”
怒氣衝衝的衡將:……
“所以,鳴夷真君這次是來給我們一個解釋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藥黎島的長老好不容易才找回聲音。
他沒敢看晏拂光,生怕對方也給他來一下,連忙問鳴夷真君。
這次的事情想瞞也瞞不住了。
不過現在好歹好了些,後山的處理差不多已經完成了些。鳴夷真君這才敢來解釋。
“實不相瞞,攔住諸位不讓出去,實屬無奈之舉。”
他聲音感慨。
衡將真君冷哼了聲:“有什麼好無奈的?”
“堂堂一大宗門竟是如此待客嗎?”
“我昨日聽聞弟子道,衡將真君和諸位掌門放下話來要與太清宗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