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在海水裡彌漫著,從女孩頭顱裡溢出的血絲,逐漸的纏繞成絲線,將眾人包圍起來。
“啊——”
突然有人發出驚呼聲,眾人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著那人被血絲觸碰到的地方,衣服全都被割碎,皮開肉綻!
“不能接觸到這些血絲。”
池溪下意識的就想扯下手腕上的絲帶,可當指尖搭在手腕上,他才想起來,他把絲帶給小連了,他現在沒有特彆趁手的能夠使用的武器。
主要是這些血絲也不是很棘手的東西,犯不著讓小棺來。
“拿著。”
池溪正愁著,柏彥川手腕微抖,一柄細長的劍便出現在了手中,隨後遞到了池溪麵前。
“雖然是我的劍,不過你應該能使用。”
畢竟,池溪身上流淌著他的血呢。
池溪也沒矯情,接過長劍,抬手就把身邊的血絲儘數斬斷。
柏彥川也沒閒著,血絲剛被斬斷,他指尖的火焰就飄了出去,將所有的血絲燃燒殆儘。
池溪見狀,眸色微動。
柏彥川的火焰也太不尋常了,在海裡竟然都還能如常燃燒,完全沒受到一絲影響。
海水裡的血絲,被柏彥川燒儘,危機暫時解除,然而,眾人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趕到一陣極為可怕的威壓。
池溪預感到,那道巨大的黑影又要來了!
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現在沒有人上台階,黑影卻依然要來,不知道,這一次,又要抓走誰。
池溪回過頭,看了眼仍舊站在一旁的顧玄烈和唐連玉,朝著柏彥川點了點頭,隨後身形閃動,眨眼時間,便出現在了唐連玉身後,鋒利的劍刃,抵住了唐連玉蒼白的脖子。
唐連玉完全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突然對他動手,更何況他現在身體病歪歪的根本不是池溪的對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劍刃已經架在了他脖子上。
與此同時,池溪身旁的柏彥川,也將準備反抗的顧玄烈製住,兩個人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不敢再有絲毫妄動。
“開門,立刻。”
沒有半句廢話,池溪直接開口道。
“小兄弟,你是否誤會了什麼,我們不知道怎麼開門……”
唐連玉笑了笑,十分無
害的模樣。
“不用騙我,沒意義。”
池溪完全不為所動,嗓音冷冷的,劍刃又往唐連玉皮膚裡壓深幾分,唐連玉蒼白的肌膚上,頓時就浮現一道明顯的紅痕。
“再不開門,你就彆想再出去了。”
唐連玉臉色沉了沉,眸中掠過一絲殺意,但很快,就被掩埋下去。
現在,不是反抗的時候……
他和顧玄烈現在,還不是池溪和柏彥川的對手,等他們拿到那兩樣東西之後,再來算賬,也不遲……
“好吧,我開門,你把劍拿開一點,不然,我還沒來得及開門,就先被殺死了。”
唐連玉抬手,將劍刃撥開一點,然後走到了那緊閉的大門前,抬手,扯下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玉珠,塞進了大門上不顯眼的一處孔洞裡。
隨後,隻聽著沉悶的聲響,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
耀眼的光,一下子就從裡麵迸射出來,刺得人眼睛生疼。
池溪輕輕輕輕閉了閉眼,收回了劍,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裡麵,是一座巨大的宮殿,隻是這座宮殿,已經完全被冰封了,剛才那些刺眼的光,正是宮殿裡這些冰反射出來的。
宮殿裡堆滿了大大小小的海螺,隨意的散落著,整個空間溫度很低。
身後跟進來的好幾個人,已經開始不停的打噴嚏了。
池溪回過頭看了眼跟在身後的小連,已經凍得瑟瑟發抖,臉色發白,於是把背包打開,拿出了裡麵的錫箔紙,把小連整個人給裹了起來。
“船艙裡沒有其他可以保暖的衣服了,這些錫箔紙先將就著用一下吧。”
“嗯,謝謝……”
小連裹緊了身上的錫箔紙,感激的看著池溪。
自從紅絲帶係在手上以後,他到現在都還沒有出現失憶的症狀,因此也更加能清楚的記得池溪對他的每一分好。
等到所有的人都進來,身後沉重的大門,緩緩自動合上。
池溪打量了宮殿好幾遍,發現這裡隻有一扇門可以通向更裡麵,但是,那扇門是關著的。
“打不開。”
池溪和柏彥川一起走了過去,試著推了推門,依然推不開,於是回過頭,看向唐連玉。
唐連玉見狀,無奈的攤了攤手。
“時候未到,我開不了這門。”
“什麼時候能開?”池溪問道。
“明天早上。”唐連玉回答。
池溪盯著唐連玉看了好幾秒,收回了視線,沒再勉強。
唐連玉沒有說謊,他們的確知道開門的方法,但是不到開門的時辰,他們根本開不了門,因此,隻能等。
池溪找了個地方坐下,柏彥川也跟著坐下。
小連裹著錫箔紙躲到了兩人身後,安靜得幾乎沒什麼存在感,另外幾個凍得瑟瑟發抖的人,羨慕的看著小連身上裹著的錫箔紙,然後過來借點,但是看到池溪和柏彥川,又沒了開口的勇氣,因此隻是能眼巴巴的看著這邊。
整個大廳裡,除了冰雕,就隻剩小海螺。
池溪隨手拿了一隻小海螺放到了耳邊,海螺裡傳來斷斷續續的風聲、水聲。
這就是普通大海裡的小海螺,也沒什麼特彆的。
柏彥川也隨手拿了一隻小海螺放到了耳邊,下一秒,臉色忽變。
“聽到什麼了?”
池溪伸出手去,把柏彥川手中的小海螺拿了過來,放到耳邊。
小海螺裡,傳來清晰的聲音,綿延悠長,但是,池溪聽不懂。
柏彥川注意著池溪的神色,悄然鬆了口氣。
剛才他拿到的那隻海螺裡,儲存的,是龍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