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大概會報道非法兼職的留學生駕車意外,導致芯片領域重要研究人員喪生。”景長嘉篤定地說,“或許我們的孟教授還多出一個與回國無關的行程。”
“或許。”封照野笑著伸出手,拉著他在鋪好的床上坐了下來,“但你現在不用擔心。至少在六個小時內,我們應該都很安全。”
景長嘉沒有再追問他是怎麼判斷的。他也並不因此而緊張。
坐下來後,他就放鬆地倒進了床鋪裡:“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先睡一會兒。”
不管是全世界哪裡的期末季,老師與學生都一樣忙碌得很。小景教授不僅要進行學年論文的指導,還忙著回國。他要操心的事情就更多一些。現在既然沒危險,不如放心
睡一覺。
他說睡覺就是真的睡覺。躺下沒多久呼吸就變得舒緩了起來。
封照野沒想到他竟然這麼放鬆。
他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替景長嘉掖了掖被子。隨後他也沒回自己的艙位,而是在景長嘉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一同閉目養神。
飛機在正午最耀眼的陽光中,轟鳴著離開了頓涅瑟斯城。
它將橫穿過布伊戈國境上空,前往大洋彼端的另一個國度。
五小時後,景長嘉睜開了眼。
這次睡眠,他讓係統動用了兩個人都舍不得再用的儲備能量,來替他舒緩疲勞。睡醒之後,景長嘉隻覺得渾身疲乏儘去,整個人變得無比的輕鬆。
見他醒了,封照野問他:“餓麼?()”
景長嘉掀開被子坐起來:有飛機餐?()”
“有小餅乾。”封照野把那一袋小餅乾又掏了出來,再一反手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袋牛奶,“吃嗎?”
景長嘉不和他客氣,接過來就慢慢吃了起來。
外麵的天色已經度過了最明亮的午後,夕陽正漸漸地往下沉去。再一個小時後,天色就唯餘橙色的夕暉。
似乎是下落的太陽按下了某種信號燈。雙人艙的兩人同時安靜了下來,平靜卻又莫名緊繃的等待著。
景長嘉點開了艙內的配套的電視,卻隻讓他靜音播放。
高度緊張之下,他似乎能聽見另一個雙人艙裡,網紅小情侶傳出的嬉鬨之聲。
過了一會兒,又有空乘人員走到了他們那邊,柔聲詢問服務。再沒多久,他又聽見了小推車的聲音。
那聲音稍沉,景長嘉判斷那是一輛酒車。
景長嘉看向封照野,低聲問他:“我們要來幾瓶酒嗎?”
封照野搖了搖頭:“動靜太大。”
景長嘉聞言微驚,他有些沒明白。封照野指了指額頭,又衝他露出一個包含安撫的笑容。
景長嘉無奈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外麵那位空乘人員似乎推著酒車離開了,隔壁艙的小情侶又放聲大笑起來。
就在這一刻,似乎有什麼雜音夾雜在笑聲之中——
它尖利而短促,隻一瞬間就沒有了動靜。
兩人眼神齊齊一凜,封照野衝景長嘉擺了擺手,示意他退到床邊。同時封照野脫下外套,搭在了有著鏤空花紋的雙人艙門上。
“嘉嘉,放電視。”封照野說。
景長嘉聞言頓時打開了電視聲音,電視裡傳出了清晰的爆炸聲——它隨機到一部特效電影。
而封照野已經緊貼著艙門的另一端,緩緩地伏低了下去。
那是視野裡的死角。
在小情侶放肆的嬉鬨聲裡,封照野明確地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
好似空氣突然變得笨重,有什麼東西正在逼近。
封照野仔細地側耳傾聽。
一牆之隔的商務艙似乎全然寂靜了下來,可仔細聽,似乎又能聽見一些短促又恐慌的聲音。
封照野的呼吸越來越慢,也越來越輕。他蹲伏在那裡,卻似乎已經變成了艙體的一部分。他明明在艙中,卻連景長嘉都要刻意的尋找,才能看見他。
頭等艙與商務艙的隔斷門被人推開了。
那腳步聲很沉重,不是空乘,也不像乘客。
下一刻,兩人都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媽的,這種環境,這些該死的有錢人。”
那是一個最常聽見的普通成年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壓得低,還在歡笑的小情侶似乎並沒有聽見。
男人又說:“這裡他媽和套房一樣,人不好找。你們把外麵控製好了,我找到人給你帶出來。就一個艙有女人,其他幾個都安安靜靜的。”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邁步走進了頭等艙。
腳步聲逐漸逼近,隨即停在了雙人艙外。
透過艙門下方的鏤空花紋,封照野能清晰地看見他腳上的那雙軍用作戰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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