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們會把這個東西,放在你的皮膚下麵。然後再給你一雙特製的義眼。”研究員把一塊完好的傳感器遞給薛鶴,“你應該聽過,它還有一個很酷炫的名字,叫腦機。”
薛鶴進門後一直顯得非常沉默。此時她明顯的渾身一震,第一次開口道:“是電影裡那種嗎?”
“差不多。”研究員柔聲說,“它能讓小鶴重新看見。”
薛雲笙發現,那是一塊成年人兩指寬的透明薄膜,它像是一塊輕飄飄的紗布,上麵布著的紋路又像是蟬翼。上麵遍布的一粒粒黑色感應電極,看起來猶如毛囊。
它像是一塊皮。薛雲笙想。她報名的時候想著一定要讓小鶴重獲視野。可此時見到了要植入的東西,又有些害怕。
“這個東西……真的要放在腦袋裡嗎?”她靠近了芮教授,忍不住問。
“隻是放在皮下。”一個年輕的聲音回答道,“如果放在外麵的話,它就沒辦法長期工作了。它做的無電池設計,整體的運作依靠的都是人體電流。”
薛雲笙看過去,發現那是個特彆年輕,也特彆好看的年輕男人。這種過於年輕的研究員,她本來應該不相信
他的話。可看見人了(),薛雲笙又莫名覺得他很可信。
無電池設計……那眼睛怎麼辦?需要充電嗎?薛雲笙問。
眼睛需要的。所以我們會給機械眼球配備一個無線充電座。景長嘉回答道?(),“本來眼球裡用的芯片,是非常節能的那種。但機械義眼本身是個微型的攝像機,芯片需要把它拍攝到的畫麵解碼變成信號,傳遞給腦後的腦機。然後腦機放出相應的微電流,去刺激腦神經。這樣才能令患者看見。”
薛雲笙雖然有些沒懂,卻還是點了點頭:“那要是換上了,多久充一次電啊?”
“五年吧。”景長嘉笑道,“我們的實驗數據差不多是六年時間。但實際使用畢竟和實驗室環境不一樣,所以我預估大概五年左右需要充一次電。”
五年?
義眼本來就需要定期保養。那她在保養的時候充一充電,這和不需要充電就沒什麼區彆了啊。
薛雲笙忍不住問:“那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呢?”
“今天就可以。”景長嘉說。
研究中心裡有一家軍醫院,規模雖然小,但各項設備與醫務人員都是頂尖的。這項手術由腦科醫生與腦神經研究所的人聯合操刀,很快就能做完。
在抵達的十位誌願者還在猶豫時,李安德的戰友第一個簽字起身:“既然沒人願意當排頭兵,那就我先。”
眾人從實驗室轉道研究中心軍醫院,腦神經研究所的人熟練給誌願者剃了腦後的頭發,注射麻醉起效後,就將人推進了手術室。
那個植入的腦機看著很大一塊,手術卻出人意料是個微創手術。
隻在腦後開了兩個很細的口,也不知道醫生是怎麼操作的,東西就已經放進去了。特製的義眼也在這時候放入了眼眶裡。
受試者的家屬們細細地觀察著,就見腦神經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在放入義眼後,也不知道操作了些什麼。不多時,李安德的戰友就被推了出來。
“怎麼樣啊?”戰友們紛紛湧了上去,“能看見了嗎?”
“要叫醒他才知道。”醫生說,“你們讓讓,先把病人推回病房。”
一行人連忙跟著醫生走,嘴裡還不消停七嘴八舌地問:“現在就叫嗎?叫醒會不會有意外啊?”
“叫不醒才會有意外。”醫生一邊說話,一邊去拍患者的臉,“醒一醒,你能聽見我們說話嗎?”
患者的眼球似乎動了動,人卻沒醒過來。
醫生有些著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手術完畢了該醒過來了。”
景長嘉見狀,連忙跟著走了幾步。
就見跟著過來李安德一起送誌願者過來的戰友們,在他耳邊大喊:“你再不醒過來,老家都要被炸了!”
下一刻,患者猛地從轉運床上坐了起來!
他眼睛都還沒睜開,嘴裡就問:“敵人在哪裡!”
“你先睜眼!”李德安喊。
患者聽話睜眼,他似乎很不適應這樣的環境,眼睛剛睜開就猛地閉上了。
好一會兒,他又試探性得睜開了眼,臉上又是不解,又是震驚,還帶著一些麻醉剛醒分不清夢與現實的迷瞪。
他看了看李安德,又腦袋一仰,往後直直倒了下去。
戰友們七手八腳的去撈他:“傷口!彆壓著傷口!”
他睜著眼看著戰友們,一時間什麼表情都沒有。
李安德越看越不安,湊近了問他:“你怎麼了?你看得清不?”
“我好像在做夢。”受試者說,“李安德,你怎麼變成了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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