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回來晚了,車家被收回勳爵,全族貶為罪奴,發配到了罪奴場。
如果他再快一點,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看著遭受屈辱的母親姐姐以及族人,他也想不管不顧的衝過去,可是想到這樣做的後果不但不能救出家人,還會把自己的命葬送在這裡,他還是咬牙忍了下來。
他不怕死,但就這樣背負著汙名而死,他不甘心。
他看了看天色,馬上就要黑了,再等等,等天黑了再行動。
夜深人靜,罪奴場內一片寂靜,一道身影敏捷的躲開守衛的官差,進了罪奴們休息的一間屋子。
屋子裡沒有炭盆,比外麵好不了多少,一群女罪奴擠在一起,連睡著了還冷得發抖。
車炎看到這一幕,緊緊握住拳頭。
車雲芷睡得並不安穩,聽到細小的響聲立即坐了起來,見到屋中有人就想喊,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止了她的喊聲。
“姐姐,是我。”
“小炎?”車雲芷不敢相信是弟弟來了。
雲氏聽到女兒的聲音,也醒了過來,“炎兒?炎兒在哪?”
“母親,炎兒在這裡。”車炎快步走過去,抱住了母親,眼淚止不住的滾落,“母親,對不起,炎兒回來晚了!”
“炎兒!”雲氏的堅強也在看到兒子這一刻崩塌了,她緊緊摟著兒子,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
車雲芷也一樣,抱住弟弟和母親淚如雨下。
母子三人抱頭低聲哭了一場,好在其它人白天乾活累壞了,沒有被吵醒。
陸氏看著兒子急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父親他……”
“沒有,父
親沒有,是誣陷,是寧修祁誣陷,他設計引我和父親出城,然後設了伏擊,父親為了救我,死在了奸人之手!”車炎低聲哀泣道。
陸氏按住胸口,“國公爺……”
“父親!”車雲芷也泣不成聲。
殺了父親,又害得車家到如此地步,如果能出去,她一定要報此血仇!
車炎又哭了一會兒,看了眼仍舊睡得沉的族人一眼,急道:“母親,姐姐,把她們叫醒,炎兒救你們出去!”
“不,炎兒!”雲氏抓住他的手,“你快走,彆管我們!”
車炎搖頭,“母親,我怎麼能丟下你們走?你們在這受苦,你讓炎兒怎麼能走?”
母親的手上全是傷口,有的結痂有的還在流血不止,新傷舊傷疊在一起,觸目驚心,母親一生養尊處優,如何能在這樣的地方受儘苦楚和屈辱?
“炎兒,你聽母親說,這裡戒備森嚴,憑你一已之力根本沒辦法將所有人救走,我們的仇人也一定在此設了埋伏,你一動手也會被抓,炎兒,你一定要活著,你沒事,他們才會留著我們的命用來引你出現,我們不能讓你父親枉死,也不能讓整個車家背負這莫虛有的可恥罪名,所以炎兒,你快走,去找證據證明車家的清白。”
“可是母親,孩兒不能讓您在此受苦!”車炎悲聲道。
雲氏搖頭,“母親不怕受苦,母親怕的是你父親一生引以為傲的功勳就此被抹去,永遠背負著叛賊的罵名,遺臭萬年。”
“小炎,聽母親的,不要管我們,趕緊去找證據,光明正大的將我們救出去。”車雲芷也勸道。
車炎看著母親和姐姐滿是期望的眼神,終是點了頭,“我答應你們便是!”
“炎兒,你聽母親說,現在全國上下都在通緝你,你此去危機重重,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母親的意思是,讓我去寧家?”
“不,你去元家。”雲氏解釋道:“這些年來,寧家雖然對車家虎視眈眈,但卻一直不敢下手,可元家人一回來寧家就動手了,此事定然與元家脫不了乾係,而且八年前,元家確實通敵叛國,你父親沒有告錯人,你去元家的話應該能找到證據,再一個,元家人剛剛回京不認識你,比去
寧家更安全些。”
車炎點點頭,“我都聽母親的。”
雲氏理了理兒子的發,不舍道:“此去危機重重,炎兒你一定要小心。”
“母親放心,為了父親,為了整個車家,炎兒一定會保重自己。”
雲氏點點頭,想到什麼,再道:“還有一事,皇上本是要將車家滿門抄斬,我當時六神無主不知所措,這時卻收到有人傳信,讓我帶族人去宮口門喊冤,在我們喊冤的過程中,不斷有百姓加入其中,這才讓皇上不得不改為將我們罰到罪奴場來,那個傳信之人救了我們整個車家,要是有機會,炎兒一定要找到此人,好好報答。”
車炎一驚,原來族人罰來罪奴場另有原因?要是沒有那人和那些百姓,車氏一族已經被滿門抄斬了。
救了他全族上百口人,他必以性命相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