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半個大西瓜(2 / 2)

“拿來吧。主子爺的人親自在外等著,你不交也得交。”林氏冷哼。

梁氏靠坐在軟榻上,梁氏咻咻地喘氣,恨不得昏過去。

她很不解,主子爺就當真那麼喜歡林氏麼?喜歡到寧願不合規矩也要分權給她,林氏,林氏……那個賤人!賤婢!

東西最終還是交出去了。不交不行,實在是難看。

目送著林氏一行人趾高氣昂的背影,她最終落下了淚來。

“爺怎地就這麼狠心!他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對我當真一點憐惜都沒有嗎!”

梁氏自知自己不如林氏貌美,也不如她性子嬌軟。以至於成婚多年,太子都不願進她的院子。她都已經不奢望他的寵愛,隻求體麵,也不給她麼?

葉媽媽心裡也替自己主子鳴不平,可她們再是不平,卻又能怎麼辦?自古以來,出嫁從夫,她們主子自從嫁入皇家,這一輩子就隻能是皇家的人。想要往後能過的體麵些,就隻能順從。就盼著哪一日主子爺看見了她們主子的好,給她幾個孩子。

“主子,”葉媽媽看她哭了,當即跪在地上也哭了,“這都是命,都是命啊,主子怎麼就這麼命苦遇上了這樣的人。若非當初跟二姑娘弄錯了庚帖,如今受著苦的便是她了……”

她話還沒說完,被梁氏一巴掌扇在了臉上,戛然而止。

葉媽媽才意識到自己一時激動,竟嘴巴一禿嚕說出了不該說的話。見屋子四周的下人個個低著腦袋,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她頓時就有些慌了。

“什麼命?我素來不信命!”

梁氏冷厲的掃視了一圈,屋子裡鴉雀無聲,“好前程是要靠自己掙來的。”

葉媽媽是梁氏身邊的老人了,她是梁氏母親安排的奶娘。若非有這份情誼在,憑葉媽媽碎嘴的毛病,梁氏是決計不會留她在身邊的。不過如今看來,有些人還是不能太顧念情分。今兒是沒外人在,葉媽媽剛才那一番話就能害死她。

梁氏被葉媽媽這麼一嚇唬,腿也不軟了,頓時就有力氣坐起來。

瞪了葉媽媽一眼,招了貼身丫鬟過來:“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她們這些賤人,今日犯我之事,將來我勢必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

與清輝苑愁雲慘淡不同,思儀院人人都得了林氏的賞。

其他院的女人們瞧了好一場大戲,有種意料之中的沉重。都知曉林側妃最是得主子爺的看重,當初搬離涼州也隻帶走了林側妃。但這次又一次看見這份優待,還是會覺得心中酸澀。如今笑話也不想看了,一個個被林氏的盛寵給弄得糟心。

柳如慧將手裡的詩集往書桌上一扣,看不下去了:“罷了,歇息吧。”

下人們知曉她的性子,這時候萬萬不敢言語。

否則多說一句,必然會惹來遷怒。柳姨娘平常不愛開口,罰人卻十分刁鑽。曾經就有個愛美的小丫頭偷了她的釵,她便能叫人扒光了那丫頭,讓人在太陽下頭站了一下午。且不說這事兒如何傷人顏麵,那丫頭一下午曬下來,皮都脫了好幾層。

換言之,柳姨娘要麼不罰人。她若是真要罰誰,那必定是會叫人心生恐懼,萬萬不敢再犯。

府上這些汙糟事兒就輪不到王姝操心了。

她回了廂房,天漸漸黑下來。她就發現,這大夏天的,山上確實比山下涼爽太多。怪不得古時候一些皇帝大臣們喜歡將避暑的建築建在山上,叫避暑山莊了。大晚上開了窗戶和門,叫山風來回竄,都不必掛念後世的空調了。

唯一的不好,大概是蚊蟲太多了。王姝坐在這,感覺自己快被蚊子吃了。

她一手拿個勺兒一手抱著大半的西瓜,恨恨地挖了一大塊西瓜肉塞嘴裡。吃完還不忘拿起腳邊的大蒲扇,在蚊子上來叮她的時候給它一扇子。

但顯然是不管用的,蚊子該叮她還是叮她。

“就沒有什麼有效的驅蚊辦法麼?”王姝真是怕了,她身上好癢啊。

“熏些艾草看看?”

熏艾草?王姝往日在家也是有過這法子驅蚊的。但是她這廂房在山上,前後門大開,一陣風都能把艾草給吹得煙塵都不剩,能行嗎?

總不能找青蛙蟾/蜍這些東西來吧?大晚上這些東西也不好抓。

不過艾草她們這裡沒有,喜鵲隻能去問僧人們借。這大晚上的,僧人們都歇息了,還真不好借。王姝左思右想的,又讓喜鵲去蕭衍行的院子問問。

這位爺細皮嫩肉的,一看就吃不了蚊子的苦。肯定有辦法。

王姝沒想到,喜鵲去那一趟,沒把驅蚊的辦法要過來,倒是把莫遂給帶了過來。莫遂過來是蕭衍行的意思,自然是讓王姝去蕭衍行那邊的屋子歇息。

王姝嘴裡還吃著西瓜,驚訝得差點嗆了水:“……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爺的院子做過驅蟲處理的,小君可隨便挑一間住,都不必擔心蚊蟲問題。”莫遂沒想到王姝居然會拒絕,摸了摸鼻子,死死盯著地麵不敢抬頭。他雖然見過的女子不多,但似王姝這般套一件褻衣赤著腳的,真沒見過。方才冷不丁的瞥見,差點沒把他魂給嚇飛了。

“……哦。”不是讓她去他屋啊,嚇死。自作多情有些尷尬,王姝拒絕,“不了,我不去。”

這廂房雖然簡陋,但有後門哎。開了小門就能跑。今兒她就算是被蚊子咬死,被蚊子吸乾了血,也絕對不會離開這個屋子的。

“那主子爺驅蚊蟲的藥還有麼?”王姝努力將腿塞進衣裳裡,“給我一點就行了。”

莫遂能勉強彆人也不敢勉強王姝啊,抬頭都不敢抬頭,悻悻地走了。

蕭衍行彼時正在處理府邸被抄沒後,被他隱藏到暗中的勢力自然需要重新部署。

明麵上,他早已是個瘋癲的廢人。不僅左膀右臂全部被削,家財聲勢也遭受重創。但暗地裡,難保還有不放心他的人還在繼續盯著。如今他依舊不不敢有片刻鬆懈,行事還是得萬般小心。一旦被抓到了小辮子,金鑾殿上他那位‘仁慈’的父皇,怕是要聲淚俱下的處死他。

聽聞王姝不願過來,蕭衍行執筆的手一滯。

頓了頓,才繼續奮筆疾書,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嗯。”

莫遂心裡莫名緊了一下,抬頭看向半張臉影在陰翳中的蕭衍行,心裡默默嘖了一聲。

王姝才不管他們主仆如何想,拿到了驅蚊蟲的藥草,就讓喜鵲熏了屋子。

她這個院子不大,統共兩個小屋子,沒一會兒就熏好了。再來,喜鵲不知問誰要來了蚊帳。撐了蚊帳,就更管用了。

她這一夜睡得格外香甜,次日天剛剛亮,就帶著喜鵲從後門溜下山。

人工授粉就是今日,王姝要親自盯著才放心。下去的早,還能親自把控最好的授粉時間。王姝心裡有些激動,讓喜鵲將碳棒筆和紙都帶上,她這一次要及時記錄全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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