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 半個大西瓜(1 / 2)

有的人, 你是不能心疼他的。有句話叫什麼來著?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

王姝現在就是在這感覺。下次再給他做吃食,她就跟他姓。

“……你是小孩子麼?”

“?”

“不是, 我的意思是, 爺,我要是不給你, 你預備如何?”王姝覺得這位爺對她太不見外了。該不會因為她不修邊幅到讓自己在這人的心中失去了性彆?

“不如何。”蕭衍行也不過心血來潮, 說實話, 他伸手拉王姝衣裳這事兒他自個兒都沒意識到。此時卷著手指收回來,聞言倒是笑了, “去你的屋裡吃。”

“……”王姝確定了, 自己在他心中估計已經不是女子了,“你莫不是忘了這是寺廟。”

興之所至,話就已經說出口。但素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蕭衍行麵上鎮定自若,其實甚少對女子說出如此輕浮的話。此時心裡早已掀起了波瀾。他微微俯下身,這位爺身高體長,站著居然比王姝高出一個頭。額間的碎發撒下來, 被山風吹得緩緩拂動。

他微微勾起一邊嘴角, 如深潭的目光籠罩在麵前的女子身上,“寺廟又如何?我不能進你屋麼?”

嗓音輕飄得仿佛隨風散去,卻莫名在王姝的耳邊炸開了。她的臉一瞬間漲紅, 熱度蹭一下湧上來。

王姝:“……”

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 大腦快速轉起來。

大腦告訴運轉的結果,就是禍水東引。

“我,那,”蕭衍行剛才的問題, 以王姝幾輩子跟土坷垃打交道的道行,根本回答不了。回答不了的問題,那就轉移話題:“爺,我是個女的,這是個和尚廟。”

“……?”

“你不生氣麼?你不是最厭煩後宅女子的手段沾染佛門聖地麼?”背後告狀確實是小人行徑,但王姝早已經決定拋棄道德:“我一個女子,被安排進了和尚廟念經茹素。爺來廟裡參禪,卻跑到我一個女子的廂房裡吃瓜,你覺得這合理嗎?”

蕭衍行的眼裡汪起了細碎的笑意,沒有對這件事說任何評論。隻是鬼使神差的伸出一隻手指,點在了王姝滾燙的臉頰上。

一觸即離,但卻嚇得王姝把瓜往他懷裡一丟,瞬間後退三大步。

倒不是說王姝就當真這麼純情,純粹是被這人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這廝潔癖好了?他不是厭女麼?要不要表現得這麼迷惑,讓人心裡沒底:“……你乾什麼!”

蕭衍行眨了眨眼睛,將瓜交到旁邊莫遂的手中,剛才觸碰王姝臉頰的手已經背到了身後。手指微微地蜷縮了起來。

他什麼話都沒說,徑自往通往他院子的小路走去。

莫遂抱著瓜愣愣地站在原地半天,看著主子爺走遠的背影,又看了看繃著臉不大高興的王姝。心裡的那種預感已經不能說是單純的預感了。爺這態度就是明擺著的事兒。不過這王小君……搞半天,爺喜歡的原來是這種女子麼?

王姝管他喜歡誰,帶上喜鵲氣哄哄地回她的廂房了。

關於梁氏肅清後宅女子,擅自將手伸到了臨水寺這樁事兒。王姝不提,蕭衍行也不會輕易放任梁氏。且不說後宅幾個女子當初納入府中,是存了些彆的心思。梁氏雖說沒有動他要留的兩個人,但背地裡的這些小舉動,也已經觸怒了他。

管家權給主母是理所當然,過於濫用便失了分寸。蕭衍行雖說不大管後院的那些小事,卻不代表梁氏能靠著這個身份,肆意妄為。

回了廂房,蕭衍行便立即打發了人回城內。帶了他的話回去。

往後掌家一事,主母與林氏協同管理,袁嬤嬤從旁協助。不僅分了梁氏的掌家權,還順帶拿走了梁氏手中庫房的鑰匙。如今庫房的鑰匙到了林氏的手中,吃穿用度按規矩來。

這一番吩咐,等於完全否定了梁氏一來就立下的規矩,打臉打的啪啪響。

這消息一出,沉寂許久的後宅直接炸開了鍋。議論紛紛。

大發雷霆確實是大發雷霆了,但結果就隻處置了梁氏?先不說為何被送進寺廟的王姝沒受到處罰,就說原來梁氏這個正室,無論先前派頭裝的有多大,其實在爺的心裡一點分量都沒有?

這個疑問和認知震驚了許多人。尤其令梁氏難堪。

梁氏捏著下人的手,有些搖搖欲墜。

說起來,太子府雖說已經被抄沒,卻並非當真一貧如洗。蕭衍行不是坐以待斃之人,萬事總會事先做考量。早在搬出涼州的府邸,他便已經挪了一部分的錢財出來。

如今那些東西堆在庫房裡,保蕭衍行一家子一輩子做個富貴閒人是綽綽有餘的。梁氏卻仍舊覺得不夠,好不容易擺脫了窮得叮當響的梁家一頭撞進了富貴窩。這才享幾年福,她如何願意將財產花在其他人身上?自然想克扣下來。

但顯然梁氏是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難看了,隻認為自己占著大義。是蕭衍行不懂她,不體諒她的一番良苦用心。蕭衍行如今不過是因為嫌棄她貌醜,不喜於她。才能如此毫不留情的下她的臉麵,處處給她難堪:“主子爺就沒彆的話了麼?”

丫鬟頭皮一緊,許久,搖了搖頭:“……沒有。”

梁氏心裡難受,忍不住撲到軟榻上又哭起來。

她嘴上說著不求蕭衍行的寵愛,隻要維持住正室的體麵便好。但哪個女子不期盼相公疼寵?她是明媒正娶的正妃,卻總是被林氏碾壓。無論哪一回,心裡總免不了覺得心寒。

……爺當真是一點情麵不留,一點主母的體麵都不給她!

怎麼,怎麼能這樣……越想越難過,無法理解。

明明她是當家主母,她是他的妻,夫妻本是一體。便是她做得再不對,也應該替她遮掩著,替她找補。他怎麼能,怎麼能在她整頓後院的時候就這樣將她的掌家權給分了?還分給林氏那個側室,還將理所應當交給她保管的鑰匙拿走。

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說她德不配位麼?

就當真厭惡到非得當眾打她的臉,狠狠地把她的自尊往地上扔,碾的稀碎嗎?!

梁氏沒覺得自己處置那兩個妾室的手段有任何不妥,硬撐著不想讓自己在眾人麵前露出狼狽的姿態。

她高傲地昂著下巴,斥責下人行事沒規矩。

可在林氏當麵問她討要鑰匙的時候,還是當場沒繃住軟癱了身子。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天沒能站起來。

清輝苑的奴仆們麵麵相覷,也個個都傻了眼,憋屈得好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蕭衍行的這一舉動,讓清輝苑這幾個月的大刀闊斧的行動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如此奚落,往後她在後宅哪裡還有威信可言?

“姐姐,爺說要交給我來保管。”林氏姿態傲然道,“你硬賴著不給,實在是丟人。”

“你!”梁氏氣恨得死死咬住了下唇,嘴裡嘗到了鐵鏽的血腥味兒,仍舊沒辦法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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