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六章 他惱恨她不識趣,見到她又……(2 / 2)

古時候的衣裳就是這點不好,褻褲是沒有鬆緊和貼身設計的。沒有腰帶這就是個破袋子。此時她的衣裳要掉不掉的墜在腰窩,隱約都能瞥見被捏出了五指印的大腿根兒。腰腹上也有印記,她摸索了半天,眯眼一看才發現腰帶在某人手裡捏著。

王姝於是伸手去拿,被人倏地避開了。

王姝:“?”

“……姝兒,”蕭衍行臉上還餘留著淡淡的紅,眼底也殘存著幽沉的光。此時眼神籠罩著王姝,仿佛一隻沒有吃飽的凶獸在舔著牙齒,“既然我退一步,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王姝虛虛地捂住胸口,小衣裳的帶子也被扯斷了。

“好色可以,但眼睛彆亂看。”

話音一落,剛才還懵的王姝臉一瞬間漲得通紅,直至紅到了耳朵尖。她惱羞成怒地道:“誰好色了!誰眼睛亂看了?我是個專一且有契約精神的,從來不會心一意。況且爺這話說的難聽,什麼叫我好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隻是單純的欣賞!”

蕭衍行瞥了她一眼,手指繞著腰帶右一下沒一下地打圈兒。

王姝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掃的頭皮發麻,心想她喜歡看美男子的毛病也沒暴露過啊,他怎麼知道的?但話雖如此,王姝還是點頭了。反正外麵也沒有彆的比他更好看的。

“知道了知道了,腰帶給我。”

吃上飯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莫遂先前端來的那份已經涼了,聽到屋內的聲音,便又叫後廚做了一份。因著屋子還沒安排好,王姝是在蕭衍行的屋子裡用飯的。

正好蕭衍行也還沒用,陪著他一起用膳。

飯食端上桌,王姝這邊大魚大肉,蕭衍行那邊清粥小菜。

王姝笑眯眯地拿起了筷子,特彆賢惠地給他遞了個勺兒:“爺,多喝點粥,好得快。”

蕭衍行:“……”

……

用罷了午膳,王姝本想去隔壁小睡片刻。不過莫遂以隔壁屋子沒有收拾妥當,為難的看向自家爺。蕭衍行靜靜地瞥了他一眼,將自己的床分出了半個給王姝。

王姝也確實困了,沒想那麼多,到頭就睡。

蕭衍行也累了,見王姝睡得香。抱著她也睡熟了。

兩人睡得香,全然不知彆院外頭炸開了鍋。一群大男人八卦起來,比起村口東家長西家短老婆子也差不了多少。這還是他們頭一次見到女子進了主子爺的院子沒有出來的情況。主子厭女的病症由來已久,便是曾經的太子妃也沒法近身的。

這不一聽說那女主子直接住進了爺的屋子?一個個堵莫遂,打聽起了王姝的消息。

“去去去,做你們的事兒去!”莫遂哪裡顧得上閒聊?沒好氣地把這群閒得蛋疼的人趕走。方才安頓王姝一行人時,便注意到了他們帶來了個陌生老頭兒。

他雖沒見過工部侍郎程明思本人,卻有一雙識人的利眼。

思來想去,把喜鵲叫到一邊去問話。

喜鵲巴巴地望了眼院子的方向,主子一個人進了殿下的屋子,擔心她身邊沒人伺候。這一中午的她就在院子外頭徘徊,沒人允許,她也不敢擅自進去。此時被莫遂叫到一邊,還以為是王姝有事吩咐她。結果一聽是那姓孫的老頭兒,頓時就鼓起了腮幫子:“不知道。”

“不知道?”莫遂眉頭皺起來,“那怎麼會跟著你們過來?”

“主子允許的。”喜鵲實話實說。

蕭衍行這邊的人手裡是有程明思的畫像,但畫像到底跟真人有差距。程明思麵部沒有太多異於常人的特征,畫像上更不好辨彆。莫遂隻是覺得有幾分相像,再說沒有王姝的允許,好端端的,他也不好去盤問她帶來的人:“這人是誰?怎麼跟著你們過來的?你把你知道的都詳細與我說說。”

喜鵲自然知曉厲害,莫遂不會無的放矢,於是便將孫老頭兒怎麼纏上王姝的始末告知了莫遂。

“姓孫麼?”治水的官員名單裡,沒有一個姓孫的。

“興許你可以去問問方統領。”喜鵲雖然不清楚外頭的事情,但跟在王姝身邊這麼久,多少有點眼力見,“方統領的人一直暗中盯著這個孫老先生。”

方燮總覺得這人來曆不明,藏頭露尾的。一直暗地裡叫人盯著他。

莫遂思索了片刻,謝過喜鵲,轉頭去尋方燮了。

就在莫遂找方燮談話時,王姝小睡一覺醒來。她的腦袋一清醒,理智便迅速回歸。說來,她原本過來隨州這一趟,可不是單純來跟蕭衍行睡一覺。此時已將該說的與蕭衍行都提起。蘇州府知府突然對王家發難,懷疑王家窩藏重要嫌犯,要求撤銷收容所之事。

事發突然,估摸著消息還沒有傳到這邊來。

蕭衍行睡得有些昏沉,聞言借著王姝的力氣坐起了身。

“此事不必著急,這個知府翻不出花樣。”

江南幾處受災的州府,蕭衍行都私下派了人在盯著。他們是人是鬼,蕭衍行早有應對之法。他人不在蘇州的這段時日,蘇州府知府的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若說蘇州府知府如今大肆在城中搜尋,怕是為了私庫被盜之事。

早在一個半月之前,蕭衍行的人在蘇州城郊外尋到了一處私庫位置。趁著這段時日城內混亂,蕭衍行的人悄無聲息地撬開了私庫,早就將裡頭的東西搬空了。此時這知府才以搜查嫌犯為由去王家私庫搜,怕是病急亂投醫,找不到東西開始出昏招兒了。

不過此事也不絕對。

“且耐心等上一等,”江南的事情已經拖了許久,是該儘快解決。蕭衍行抬手捏了捏有些酸脹的眉心,垂下眼簾道,“估摸著不出半年,江南的事情便會徹底結束。”

去歲的恩科,今年四月中旬出殿試結果。如今也該放榜了。

蕭承煥作為太子,自然不能不露麵。此次恩科本就皇帝為太子特設,他自當著急回去籠絡新人。他人一走,江南這邊的戒嚴便有了喘息之機。蕭衍行的人等了許久,自然不會放過。如今該搜集的證據已經搜集的差不多,人證物證都有。唯一的問題便是失蹤的程明思,人不知在何方。

若是能找到程明思,讓他親自出麵狀告太子,許多事就更方便些。江南水患的真相和賑災款的去向,都能得到有利的支撐。

“證據都搜羅齊了?”王姝雖然不清楚蕭衍行在外具體做了什麼,但還是聽說了他在找什麼人。她不由想起蘇州府這段時日,有個男子時常來找她,請王家鏢局護送些東西回京,“……爺,我這裡有個人。若是你的身體支撐得住,不如見上一見?”

蕭衍行抬起頭:“?”

“一個約莫過了花甲之年的老頭兒。”王姝沒看到畫像,但王家深入災區,也聽過一些風言風語,“年歲上有些出入,但我總覺得他怪怪的。當初王家鏢隊趕往江南,他在車隊還沒進入蘇州城內前便自己找上來。要求王家替他押鏢進京。被我拒絕後,便死皮賴臉地賴在我王家隊伍中。如今藏在我王家鏢隊的鏢師之中,等閒不露麵。這次來隨州,他主動跟來了。”

蕭衍行眼神一瞬間犀利起來,“何時找上你的?藏多久了?”

“月初便找上來。”王姝眨了眨眼睛,“我在江南呆了多久,他便藏了多久。”

說著,王姝伸手去懷裡掏了掏。

忽地臉色一紅,麻溜地跳下床,去地上找。

地上的衣物還散亂在一旁,莫遂沒敢進來,地上淩亂的衣物自然沒人收拾。王姝赤著腳在地上翻找,總算把那個荷包找到。

蕭衍行不知她找什麼,也跟著下來。

“那老頭兒囑咐我往後再打開。”王姝是個不聽勸的,她現在就打開了。

裡頭是一小疊紙和一個玉印。玉印刻的是一種變了形的鳥雀,要麼就是小篆。王姝不認得。但這些紙張打開,卻包含了很多東西。其中有一份名冊,上麵記錄了很多人的名字。還有一份關於水利方麵的,施工草圖。王姝想了想,把東西交到了蕭衍行的手上,“爺,你看。”

蕭衍行一看這名單,臉色瞬間變了:“莫遂,把人都叫去書房。”

莫遂就在屋外候著,聽到屋內傳喚立即應諾。

蕭衍行的傷勢還沒有好全,衣裳容易蹭到傷口。王姝難得充當了一回貼身丫鬟,翻了一遍他的衣櫃。終於找到一件寬鬆的僧袍,替他套上去。

蕭衍行低頭看著替他係帶子的人,腦海中驀地想起楊媽媽的一句沒根據的玩笑話。王姝旺他。

王姝被他盯得奇怪,皺著眉頭仰臉看他。

蕭衍行笑了一聲,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轉身出去了。

王姝:“……”什麼鬼?

蕭衍行到了書房,所有人已經到齊。那個姓孫的老頭兒也在,見到蕭衍行便跪了下來。

與此同時,京城的瓊林宴也才將將結束。

此次新科甲出乎意料的竟然都是年輕人,叫當今聖上好一番驚喜。聽說當庭大聲讚賞,少年出英才。那力壓眾人奪得狀元之名的榜首年歲最小,如今才將將十八。乃西北偏遠之地寒門出身,生的一副清俊領秀的相貌不說,才思敏捷,觸類旁通。

榜眼雖稍遜一籌,卻也不到而立之年的年歲。將將一十有四。生得不如狀元一表人才,但任誰見了都要讚一句儒雅端方。探花郎就更不必說,一十有的年歲。麵若冠玉,樣貌極盛。若非相貌上極為出眾,也不會當庭被聖上一眼欽點探花郎。

榜單一張布,位少年俊才騎馬遊金街,很是引起了一番轟動。

這一日,世家貴女都可不必顧慮矜持,去湊一湊熱鬨。整條街的廂房都爆滿。在發現新科甲如斯容貌後,一陣又一陣的歡呼,無數的絹花帕子從兩邊飄下來。

顧斐騎馬走在第一個位置,胸前已經被擲滿了花。

他仿佛不受其擾,目光遙遙地與玉滿樓一樓一處洞開的窗子裡一個溫婉動人的女子相對了。那女子似乎也發現了他看到她,臉上羞紅一片。四周的喧鬨並不能入耳,他靜靜地凝視著那女子嬌羞的容顏,平靜的麵容下儘是暗湧的波瀾。

對於這個上輩子相伴到老的妻子,若說沒有情分,那是絕不可能的。

顧斐敬重她,也感激她為他生兒育女、操持家裡。柳家為他做的一切,他自然也不否認。但這些都無法叫他釋懷一件事——柳如妍毒殺了他的姝兒。

顧斐平靜地移開了視線,沒有再看過去。

這輩子重來,他可以護她一生順遂,卻不會再娶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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