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第九十九章 你打劫一個孕婦你喪良心……(1 / 2)

要管, 果然是得管。王姝這丫頭怪招兒一套一套的,不看嚴實點,確實防不住她。

“爺, 我是真的餓……”王姝可憐巴巴地看著被收走的零食罐子,十分的懊悔。早知道就忍一下了,那裡麵全是她最喜歡的五香牛肉乾。

“我是真的餓,你看我這胳膊, 這腿……”

蕭衍行低頭看了看她的四肢, 確實纖細。

雖說沒怎麼見過孕婦,卻知曉旁人家生養過子嗣的婦人都會圓潤一圈。王姝還這麼瘦, 肯定是喂的好東西還不夠。低頭看看一大罐子牛肉,瞧著模樣十分喜人。聞著氣味兒香得人直流口水。他這不餓的人聞了都得餓了,何況某個饞嘴的姑娘還懷了孕。

猶豫了一下, 蕭衍行蹙起眉頭。吃一點應該沒事。

王姝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鬆動了,立即給他科普道:“爺, 你知道嗎?四五月份的小孩兒隻有拳頭那麼大,根本就沒長好。彆人家孕婦都是七八月管住嘴,我四五月份就開始克扣零嘴兒也太離譜了吧。真不是我嘴饞, 是孩子餓啊……你不給吃, 他就餓著,往後還怎麼長大?”

蕭衍行雖然博覽群書, 但於婦科一道上是真的沒了解。這麼一聽,神情更加鬆動。

“爺你千萬彆信!小君晚上吃的可不少,她裝的!”門外喜鵲耳朵賊尖,扯著嗓子喊,“孫師傅給她準備了補身子的藥膳,她嫌味兒不好不愛吃, 天天就想吃大魚大肉!”

“喜鵲你閉嘴!”

蕭衍行扭過頭,一雙眼睛眯了起來。

王姝立馬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她瞎說。”

蓋子啪嗒一聲塞上,某身高體長的蕭某人扭頭看了看隻到他肩膀的王姝。四目相對,他抬手把罐子架到了櫃子的頂頭。

以這個高度,王姝除非站在凳子上夠,不然絕對夠不著。

王姝:“……”

……要不是哭不出來,她恨不得當場給他表演一個淚濕衣襟。

冷酷無情的人完全不理會她的激情表演,慢條斯理地拍拍手,拿起麵前的茶壺給她斟了一杯水:“喝這個。”

王姝:“……我吃一點點?”

“不行。”

“哦。”

默默拿起蜜水漱了漱口,感覺還能再吃億口,甜鹹永動機真不是蓋的。

洗漱完,也很晚了。

門外風雪交加,呼嘯而過的北風吹得燈籠搖擺不定。一絲寒風透過縫隙吹進屋子,拂動的燈火也搖搖晃晃。蕭衍行垂眸看著王姝一個人坐書桌旁默默地散發著怨氣,嘴角翹了翹。心軟是絕對不能心軟的,該怎麼樣還得怎麼樣。

他於是彎腰輕輕一攬,將人給攔腰抱起。拖到床榻上就放下了帳子:“睡了,明日再吃。”

王姝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為了點吃的心裡難受,回頭想想又覺得挺莫名其妙。扭頭看了眼閉上眼睛的蕭衍行,熟悉的氣息從他身上彌散開,她這口氣又很快消散了。

算了,她還有彆的……

燈火被紗帳氤氳得昏沉,紗帳中閉著眼的蕭衍行嘴角微微翹著。神情安寧,濃密的眼睫在眼瞼下方留下青黑的影子,將他睜眼時候淩厲的氣息削弱了不少。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饞。就是彆人越是不給她吃,她越是想偷吃。主打就是一個叛逆。

閉上眼睛,王姝乾脆也閉上眼睛睡覺。

昏暗中,懷裡人的氣息漸漸平緩下來。平和的呼吸蕭衍行緩緩睜開了眼睛,黑暗中他一雙眸子十分清亮。瞥了一眼懷裡睡熟的王姝,眼角微微的彎了彎。而後也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王宅這邊溫馨安寧,蕭宅此時卻翻了天。

大半夜,蕭宅燈火通明。主屋裡幾個丫頭婆子亂成一團,跟無頭蒼蠅似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屋子裡彌漫著藥劑苦澀的味道,陪房的媽媽丫頭們抹著眼淚哭。大丫頭攥著手在屋裡轉悠了好幾圈,頂著風雪不斷地在院子外頭張望:“大夫呢?大夫怎麼還不過來!”

正屋裡頭,床榻上的花氏大口地嘔出了鮮血。被褥上墊著厚厚的布墊,全是鮮紅的血跡。

若先前說花氏自幼體弱多病,常年吃藥,卻從未嚴重到這般地步。她的病症是自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大毛病其實是沒有的,就隻是身體孱弱。換句話說,隻要養得好,上等的補藥日日吃著,她是能再活個一二十年的。吐血這麼嚴重的症狀,還是頭一次。

大夫哪裡能這麼快趕到?

大雪天兒的,又是半夜,大夫能願意過來都算是醫者父母心了。

等了許久,大夫才攜一身冰雪氣息從門外匆匆跨進來。身上裹著厚厚的大麾,褲腿上也都是泥點子。若是平常,以花氏身邊人的性子,是絕不會讓人這麼邋遢地進來。此時所有人都顧不上這些,讓這老大夫鞋子外衫都沒脫便一腳泥水的進去給花氏診脈。

這還是幸運,這回請來的大夫並非往日給花氏抓藥的那個。

花氏身邊的丫頭去了常抓藥的醫館敲門,把門打碎了也沒見人出來。情況緊急,叫不出來這大夫,隻能投向了彆處的大夫。大夫一聽有人大口吐血,危在旦夕,背上藥箱就上了蕭宅的馬車。

情況自然是不好的。花氏無事還能生個頭疼腦熱的病,何況這大雪天的亂吃藥。

果不然,隻一摸脈象,大夫的臉色就沉了。

下麵人嚇得要命,連忙詢問花氏的病症嚴不嚴重。

大夫一張口就是斥責,指責她們不通藥理,彆給花氏瞎吃藥。亂吃藥比不吃藥還傷,如今這是要將花氏本就孱弱的身體少乾。床榻上的花氏早已昏昏沉沉,但事關自己的命她還是掙紮地睜開了眼睛。這一眼,嚇得滿屋子人全跪了下去。

大夫也不管此時屋子裡丫頭婆子們戰戰兢兢,張口讓她們將藥方拿過來。

守著花氏的陪房媽媽哪裡敢耽擱,立馬進裡屋去找藥方:“在這,在這,這藥方子在這,你瞧瞧。”

大夫拿過去瞧了一眼,沒說話。臉色不大好看,轉頭又問:“煎藥的藥渣可還在?”

藥渣自然是倒了。平日裡自家主子吃藥跟吃飯一樣,總不能都留著藥渣,不然從小到大吃了那麼多藥這屋裡都擺不下。不過見大夫臉色十分難看,她們忙絞儘腦汁想去哪裡還能找著藥渣。

給花氏煎藥的是自小伺候花氏的丫頭,到藥渣也是她去的。當下也顧不上外頭黑燈瞎火,忙就去找。

不一會兒,藥渣找來。

大夫撚著藥渣看,又聞了聞,臉色就更難看了。

其他人也不傻,這會兒都看出來自家主子之所以出這麼大的事兒,就是吃的藥出了問題。陪房媽媽立即想起前些時候袁嬤嬤偷摸換她主子藥的事兒,當下恨得咬牙:“就是那個老虔婆!那老虔婆記恨咱們主子跟她不對付,偷摸地換咱主子的藥!也不知是不是她換得藥惹出來的,害得咱主子受這麼大的苦!主子啊,你的命好苦啊!這要是在贛州,老爺太太知曉了,定會扒了那老虔婆的皮!”

說著,陪房媽媽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一邊哭一邊罵。

大夫能醫病卻管不著人家家事。再來,富庶的人家後宅裡頭毛病多,他也算是見識過。不過這婆子哭的時候邊哭邊唱,聲調兒拉得老長,吵得慌。

他於是連忙讓這婆子安靜下來,“換過的要可還有?”

這一句話讓這婆子靜下來。她忙擦了眼淚:“有的有的!我偷偷留了一份!”

說著,也去屋裡找。

等拿過來給大夫,大夫稍稍撚了撚藥材就歎了口氣:“這藥材是對的。下的準,能治病。”

這一句話,噎得那罵罵咧咧的婆子瞠目結舌的:“要是對的?”

“嗯。”大夫心想這都是什麼事兒,“你們主子身子骨孱弱是娘胎裡帶出來的弱症。平日裡有個頭疼腦熱很正常。她身體承受能力跟一般人不一樣,用藥自然不一樣。她的身子骨經不住那等烈性的藥,隻能溫養。你給的這個藥方確實能治病,但那是對一般人。對你們主子的身子,這樣的藥方不治病還害命。你手裡拿的藥渣用量和藥材是下的剛剛好,正經滋養身子的良方……”

後頭的話大夫說什麼,婆子丫頭們都不敢聽了。

他們先前可是信誓旦旦袁嬤嬤要害他們家主子,義憤填膺地背地裡戳袁嬤嬤的脊梁骨。日日罵上兩句不說,還偷摸地換了袁嬤嬤給的藥材。她們還自以為天衣無縫,做得好,做的精明急了。如今方知自作聰明差點害了主子的命,她們誰還敢說話?

一個個腦袋快縮進衣領裡,不敢看床榻上花氏灰白的臉。

囁嚅了半天,陪房媽媽小心地詢問大夫可還有得治,主子吐了這麼多血還救得回來麼?

“你們主子身體太孱弱了,身體驟然衰敗成這樣,老朽自認沒這本事下藥。”

大夫雖說能摸出脈,卻沒法子精準下藥。他沒好意思說花氏身體破爛的隨便下點藥都能要死不活,隻能連連搖頭,“老朽給你們開個方子拖一拖,最多半個月,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完,大夫背上藥箱就打算走了。

大夫走了,他們哪裡還能找得著大夫?這破地方窮鄉僻壤的,根本就找不著那等醫術高明的大夫!

大夫一走,哭聲一片。

可大夫都說自己治不了,留下來也沒用。床榻上的花氏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丫頭婆子們慌成一團,正不知該如何是好時。袁嬤嬤帶著一個紅鼻頭的老頭兒快步地趕了過來。

“快,廖先生!”花氏如今還不能死,袁嬤嬤真是要被這群自作主張的蠢貨氣死,“這邊!”

……

且不說蕭宅這邊亂了套,王家這邊確實一夜好眠。

蕭衍行從西北趕回來,怕遇上大雪封路回不來,一路上都沒怎麼歇過。接連著幾日趕路,鐵打的人也會累。何況此時嗅著王姝身上暖香的味道,自然一覺睡得很沉。

次日天色大亮,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懷裡王姝還在睡。

懷孕以後嗜睡的毛病一直有,一日不睡夠五個時辰是不會起的。宅子裡其他人知曉這情況,院子裡安靜得很。他緩緩地動了動胳膊,一條胳膊已經被人壓麻了。自打有過肌膚之親,蕭衍行便對抱著王姝睡覺這件事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再熱的天也中喜歡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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