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第一百零九章 有些東西他早就準備好了……(2 / 2)

“靈妃,你以為陛下是真心寵愛你的麼?你以為憑你這五分相似的皮相就真的能拿捏住他麼?”葉慧瓊爬起來,拖著步子其他往呂黎跟前走。但隻走了一步就被人攔下來。

葉慧瓊臉上閃過惱怒,卻也拿他們沒辦法。

冷哼一聲,她又道:“陛下才不是那麼好糊弄的人。通過廝殺坐上皇位的人,有幾個是傻子?莫要以為你那些小手段他不知,他心裡清楚的很。之所以不動聲色,不過是你不在他眼中罷了。贗品終究是贗品,永遠彆妄想跟正品一較高下……”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呂黎的宮婢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臉上。

呂黎的臉上敷了一層寒冰,雖然沒開口,但她身後的一眾宮人臉上都露出了惱怒之色。呂黎當然清楚這些,她一點都不在乎!她隻要拿的到手,捏在手心裡的,切切實實的好處!

“這用不著你來操心!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

呂黎本是為了韓靈素來找葉慧瓊的,她想知道韓皇後的一切。然而葉慧瓊看樣子,根本不會告訴她:“你都已經不是貴妃了,還在高傲什麼?莫不是以為你那幾個孩子能救你出去?彆做夢了!”

葉慧瓊冷冷地瞪向呂黎,呸地吐了一口痰。

也不知她是怎麼吐得那麼精準,那口痰恰恰落到了呂黎的裙擺上。呂黎這一口惡氣直衝頭頂,“來人,給我狠狠地打!”

呂黎在冷宮教訓葉慧瓊一事,外頭人聽得分明。隻有沒把人打死,他們是絕對不會管的。

進了冷宮,不管你曾經是皇後是貴妃還是誰,命比地上的螞蟻都薄。這葉氏得虧還有四個孩子在外頭,皇帝雖厭惡了他們,卻斬不斷血緣。這幾個孩子跟廢太子不同,算是皇帝親眼看著長大的。再是如何憎惡他們的母親,自小到大培養出來的父子情卻不是假的。

孩子還在,葉氏就有保命的底牌。

呂黎這邊教訓了葉慧瓊一頓,隋家老爺子也掐準了時機提起了讓廢太子恢複身份的話。

隋老王爺挑了個最佳的時機提,且隋老爺子深諳語言的藝術。站在為皇帝考慮的立場和維護大慶國本的角度提起這件事,恢複蕭衍行身份一事便變得沒那麼難以接受了。畢竟跟蕭承煥相比,蕭衍行可要省心省事的多。且再讓朝臣這麼參奏下去,也確實影響到京城的穩定。

從隋老爺子進京,到皇帝同意恢複蕭衍行中宮嫡子身份,隻用了半個月。

皇帝能答應的隻有中宮嫡子的身份,太子之位是絕對不可能。太子既然已經廢除,不可能再立。至於現太子蕭承煥,皇帝早早寫好了一封廢黜的詔書。苦於先前維護現太子維護的太堅決,如今不好突然同意廢黜。隻等拖上一段時日,再做定論。

且不說恢複蕭衍行中宮嫡子身份的詔書剛下,消息已經抵達了涼州府。這邊的官府勢必要將抄沒蕭衍行的所有財物歸還。

不僅要歸還原先的府邸,家財,奴仆,還得下放朝廷誤判的補償。

一般來說,大慶律令規定地方官府抄沒家財充公,是落到官府的庫房中。蕭衍行的身份特殊,所用的物件那是皇家專用,外頭絕對不敢流通的稀罕東西。當初抄沒的家產絕大部分是運送進京了,少量的被當地官府吞了。

當然,其中不乏抄沒官兵的順手牽羊之舉,但這些東西追回來論起來就話就長了。但不管如何,要歸還的必須歸還。否則一個偷盜私藏皇長子私人財物,論罪也是要命的。

在涼州的府邸是第一個歸還的。

畢竟皇子府,誰敢住?當初被查封以後,一直就沒人住進去過。至於臨安縣的府宅,倒是被臨安縣縣令給吞了。而後又被縣令轉贈給女兒當嫁妝,如今那裡頭住著劉氏和她後來嫁的夫婿。這宅子要還,可差點沒把劉縣令給嚇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當場撅了過去。

他當初敢衝到蕭宅跟前鬨事,敢把曾為太子妾室的女兒再嫁,暗中給蕭衍行使絆子,就是打著蕭衍行永世不能翻身的主意。如今陡然聽到他恢複中宮嫡子身份,可不是要命了?

劉縣令當天就命人將女兒女婿趕出了那棟宅子,親自衝到如今的梨花巷子的蕭宅門前告罪。

不停地磕頭,請求蕭衍行饒他一命。

蕭衍行這時候哪裡有空理會他這等小魚小蝦?

身份恢複以後,他要麵對的人多的數不勝數。無論是涼州的、西北邊境的、江南的、巴蜀的、還是京城遠道而來的,曾經隻能隱藏在暗中的人,身份需要得到承認。一些沉冤昭雪的下屬也勢必要重新回到陽光下。他手頭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如浪湧一般多。

不過這些早在他的預料之中,倒也沒有乾擾到他。袁嬤嬤便能將這些小魚小蝦驅逐乾淨。

蕭衍行每日忙得腳不沾地,隻能在三更半夜去王宅。他如今還沒有搬回過去的宅子,下麵人在操持。他自個兒倒是很喜歡王姝的小院,無論多晚都會回來抱著王姝睡。

王姝要不是睡眠質量好,早晚被他煩死。

兩人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後,莫名進入了一種默契的都不提的狀態。王姝也不提什麼走不走的話了,因為知曉說了沒用。次次說都是一個結果,她嫌浪費口水。

蕭衍行見她不提,心裡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總是跟王姝爭吵這些,吵的多了,他倆的感情都會受影響。

姝兒聰慧歸聰慧,性情是有些天真的。許是王程錦保護的好,讓她不曾見識過這個世道上人心險惡,也不曾遇見過世道上的不平事。不曾見過齷齪事,才會以為她講道理,所有人都是講道理的人。以為她願意給彆人體麵,旁人也會投桃報李。

事實上,世道上像她繼母毛氏那般的小人才多,不講仁義才是常態。

蕭衍行知道嘴上說這些沒有意義,他隻能多做一些事。盼著王姝有朝一日能懂他的心。

王姝以前確實是天真,若非天真也不會被一個毛氏拿捏。但經過毛氏那一遭,她早明白了人心險惡。之所以會跟蕭衍行拉扯,就是知道蕭衍行這個人跟普通男子不一樣。王姝總是覺得,蕭衍行的身上有克服這個時代弊端的膽氣和魄力。

區彆在於他想不想,和他願不願意。

不過現在不管懂不蕭衍行的心,王姝出了月子,第一件事又是去搗鼓試驗田。

雖然身體還虛弱,但試驗田裡的重活不需要她親自去乾。她主要是親自到現場,根據測交計劃、回交計劃、定向培育雜交實驗計劃,將所有的田地劃分出合適的區域來。六個稻種的對照實驗組,按照地理位置區彆開。防止實驗出現乾擾,規劃必須科學。

再來,小麥的實驗計劃重新實施,也需要一次現場的勘察。去歲實驗不成功,不乏現場條件沒弄清楚的原因。

小麥跟水稻的成熟期不一致,揚花期也有很大的差彆,短的需要嚴格把控。為了能精準地控製實驗程序,王姝需要在物質條件上提前為後續操作留出充足的空間門。

另外,去歲鈴蘭發現的那一株小麥的變異種也留了一小戳的種下來。今年可以試著育秧,進行性狀測試。

不得不說,去歲小麥實驗的失敗成了王姝心中一根刺,打破了她對實驗活動高度自律的要求。王姝心裡覺得愧疚,所以今年必須彌補過錯。

她身體一恢複就跑去農田那邊,蕭衍行是委實沒想到的。正常婦人在出月子的頭一件事,不是好好的跟孩子親近親近麼?怎地姝兒這般與眾不同?

他懷抱著已經褪去了紅皮變得雪白的女兒呦呦,小孩兒經過這一個月,好看太多。

呦呦是王姝給女兒取的名字。這姑娘估摸著身上全是反骨,他給兩孩子取了名不夠,王姝自己又給兩孩子取了彆的名。大的叫王眠野,小的叫王鹿呦。

野鹿眠山草,山猿戲野花。王眠野,王鹿呦,可見這丫頭司馬昭之心。

心裡冷哼,蕭衍行卻沒有阻止王姝。他答應過會給她一定的自由,這句話從來不是虛言。不過王姝對種地的這份執著也確實驚到了他,這已經是王姝無數次身體力行地表明對種地的熱愛。

“……到底在種什麼東西?”蕭衍行將孩子放回了搖籃裡,轉身離開了偏房。

他每日隻抽得出一刻鐘出來看一看孩子。兩個孩子自然都十分稀罕,但女兒出世便比兒子瘦弱太多,蕭衍行難免要給出更多的憐愛,所以每回過來親自抱的都是女兒。

奶娘們見他次次都抱女兒不抱兒子,心裡免不了嘀咕,這家男主子真怪,竟然稀罕女兒多過兒子……

下人的想法,影響不了上麵人。

大慶的規矩,一般正妻新喪,夫婿是要為妻子守節一年的。但蕭衍行並非一般男子,皇子是不必為皇子妃守節的。何況花氏算什麼皇子妃?她死的時候,蕭衍行身份還沒恢複。花氏新喪,蕭衍行不受乾擾,便是私下與人議親都不礙事。

但蕭衍行還是以妻子新喪,暫時閉門不見客為由,將與隋家女的婚事拖至了一年後。

隋家雖然心急,卻也不急這一會兒。非常知禮地表示了願意等。

這次的勸解皇帝鬆口,雖說隋老爺子起了重要作用,但究其根本,還是蕭衍行自己出手動搖了皇帝的心智。皇帝的心智一旦被動搖,被勸動也隻是早晚的事。隋家清楚這一點,所以格外的沒底氣,自然不敢居功。不過蕭衍行答應了會與隋家聯姻,自然不會反悔。

事實上,蕭衍行去隋家那一趟,並非是為了請隋老王爺出麵勸說皇帝。讓隋家老爺子出手勸皇帝隻不過是順帶,真正的目的是將隋家的勢力和人脈收入囊中。

畢竟隋家後代子孫資質平庸,早晚要跟皇族聯姻。若蕭衍行拒絕了,他們極有可能會倒向蕭承煥。蕭衍行不允許這種意外。

蕭衍行太清楚,皇帝便是退了一步也不會讓他好受的。想要恢複往日榮光,不可能一蹴而就。他需要籌碼和旁人絕對撼動不了的勢力。彆看隋家如今漸漸有了日薄西山的架勢,但長達百年形成的勢力沒那麼容易消散。隋家的地位依舊尊崇,一般世家貴族難以與其相提並論。

除此之外,隋家的姑娘是最有資格替他鎮住那些蠢蠢欲動的人。

這次翻案,不少人為蕭衍行付出了心血,其中楊家、柳家和梅家更是不遺餘力。付出了自然就要有回報。楊家的女兒和柳家的嫡長女都在後院。

古往今來,除非在後宮,否則妾室不能扶正。既然他們的女兒與正妃無緣,最直接的好處自然是謀得上玉蝶的側妃之位。畢竟在皇室,無論正側,將來隻要蕭衍行榮登大寶,都有立後的可能。而皇子一共有一正兩側三個妃位,僧多粥少,根本不夠分。

這側妃之位其中一個,蕭衍行早就為王姝準備好了。

有些事情,則需要正妃來做。

詔書抵達涼州府臨安縣的當日,巴蜀那邊也寄來了一封出自隋家姑娘的親筆書信。隋暖枝在信中表示,若是方便,她希望能單獨與蕭衍行見上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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