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一百一十七章 這一夜久違的熱鬨……(1 / 2)

辣椒已經過了季, 但若是以試種的方式種在屋內少量盆栽式育種,應該也能存活。

她真的好想吃辣椒啊!兩輩子沒有碰辣椒了!

王姝心裡盤算著先用盆栽種十幾棵辣椒,命人先撚了一小把種子浸水泡上。到時候弄一個室內可移動的種植環境, 看能不能結出果來。她所掌握的園藝方麵知識僅限於,幼年時曾跟著祖父母在鄉下菜園種過菜。也不知這東西能不能養得活。

盼著不久的將來有辣椒可以吃, 王姝給綾人羽回信都流暢了許多。

雖然不清楚綾人羽對她莫名其妙的好感來源於哪裡,也許是他看中了王姝對蕭衍行的特殊地位, 覺得這其中有可操作的空間。王姝思索再三,決定接受他的提議,將綾人羽納入到王家名下。

綾人家的冤屈已經洗清, 綾人羽也不執著於江南了。如今知曉她的身份,卻還是敢有意無意地引誘她,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自信。信寄出去,王姝才想起許久不曾收到京城的來信。如今隻有王家鏢局在持續地給主家彙報京城的形勢。無論是呂黎還是王如意, 都好似銷聲匿跡了一般。

王姝思索了片刻,其實也能猜到這般是為何。

扯開了嘴角笑了笑, 這世上最異變的就是人心。當初王家能控製呂黎, 靠的就是綾人羽。如今呂黎失去綾人羽的消息,自然就不會再聽從她的指示。王如意又在年中時誕下一位公主, 如今盛寵在身, 且短短兩年已經爬上了高位。身份變了,心態自然也會變。

不過王如意若是聰慧的話, 應該不會輕易舍棄王家這個靠山。雖說她有小公主作底牌, 但一個未長成的公主還不足以庇護她一輩子。想在後宮高枕無憂,是需要家族供奉的。王如意早就被溫家逐出族譜……當然,這話也不絕對。

若王如意選擇跟有血緣關係的溫家重修舊好,溫家看到了王如意身上的價值予以支持, 她確實有可能會冷落王家。但王如意想撇開王家不可能。

除非她是不想要命了,畢竟王姝的手裡掌握著她太多的把柄。

“嘶……”王姝皺起了眉頭,“任何事,都得做好兩手的準備。”

她爹王程錦就有過一次前車之鑒,王姝可不能跟父親一樣。不管什麼事,還是莫要想的太樂觀。

思來想去,王姝輕聲喚了一聲:“來人,叫魏三過來一趟。”

喜鵲聽到屋內的動靜,立即出去傳喚。

魏三來的很快,不到一刻鐘就到了院子外頭。

說來,魏三這麼厲害的人物,蕭衍行給了她後就沒有再要回去。好似從此就跟著王姝了。不僅魏三,魏青以及他們手下的那一批人,似乎就這麼安置在王家。魏三處理完江南織造局的事情就回了涼州,如今被安排在鏢局裡,幫王姝料理京城分鏢局的事情。

“主子。”這人武藝很高,走路腳步跟貓似的輕盈,落地無聲。

王姝思來想去,讓魏三派人再去江南一趟。把王如意參與選秀整個過程中所有的人證物證搜集起來。

並非是王姝小人之心,而是人心隔肚皮。王如意為善還是為惡,全靠她的良知。這太危險了,王姝不可能把王家的身家安全托付給旁人的良知。全家上下的命握在她手裡,這些證據自幼握在王姝的手上才會比較安全。畢竟王如意將來若是有彆的想法,也會因此而投鼠忌器。

當然,王如意沒有彆的想法,王姝刺激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保了她。畢竟若被旁人知曉她曾是蕭衍行的妾室,那可就不得了。相信皇帝再喜愛她,也會對她有不同的看法。

“是,主子。”魏三應諾下去了。

天色早已黑沉,八月的夜裡也依舊熱的厲害。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月光如薄紗披灑下來。星辰很少,但到處被月色映照得十分明亮。

窗外的灌木叢中,蟲鳴聲不停。廊下有下人提著燈籠輕手輕腳地穿行。

雲雀進屋來掌了燈,燈火搖曳,四處亮如白晝。

王姝忙到這會兒都沒用晚膳,回過神來才驚覺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肚子,心道怪不得後世成功人士都多多少少有胃病。她自打操持家裡的事情,時常會忘記吃東西。心裡正嘀咕,喜鵲端了晚膳進來,“主子,用點吃食墊墊肚子?”

“端去外頭的涼亭吧。”屋裡實在是熱,動一下都汗流浹背,“我在外頭用。”

巧了,王姝才換了身薄衫出來,王玄之難得過來尋她。

“?”說起來,自打蕭衍行讓兩位先生改了對王玄之的培養方向,這孩子的學業是一日比一日重。明明住在一處,王姝都覺得自己好久沒瞧見他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

“姐。”王玄之這一年拔高得特彆多,如今個頭都快高出王姝半顆腦袋了。身形修長,眉眼也慢慢長開了。狹長的鳳眸,如朱墨暈染的薄唇,疏朗俊逸的眉眼。王姝有時候懷疑,這小子再長開一些,估計比他們倆的爹還要俊美,“我有個事想與你商議。”

王玄之今年已經十四歲了,前幾日好似進入了變聲期,粗嘎的嗓子說話跟公鴨叫似的。他自個兒估摸也覺得難聽,如今甚少開口說話。也隻有在王姝跟前話會多一些。

“吃晚飯了麼?”王姝拉著他去涼亭坐下。

“吃了。”這小子跟飯桶似的,一天四頓都不夠他消化。咧嘴一笑,“但還能陪姐你在吃一頓。”

家裡不能短他一口吃的,自然是讓喜鵲再送一份過來。

“什麼事?”

王姝看他眼饞,先分了他一小碗的麵。

王玄之吃的很快,幾口就吃完了:“姐,我想試試明年的童試。先生說我如今的基礎打得足夠牢,縣試和府試是沒有問題的。求穩,就再等一年。但我不想等了。”

王姝是知曉他近來在學習,兩位先生一起教,課業安排得十分緊湊。以前王姝還能考教考教他,漸漸的就跟不上了。不過這孩子雖然讀的深,但王姝記得旁人讀書都是六七歲啟蒙,十八.九歲才開始童試。真正下場也是十年的寒窗。王玄之滿打滿算,也才讀四年的書。

“你有這個心性能承受得了結果,我是不攔著你去試試的。”王姝雖然認同王玄之走仕途,卻不代表會逼迫他一定成功。他能走得了仕途就走仕途,走不了,王家的庶務正好能讓他分擔一下。

王玄之眼睛噌地一亮。他本以為王姝會反對,沒想到她輕易就鬆口了。

“姐姐你相信我?”

“那可不?”王姝笑起來,“我不相信你,誰相信你?”

王玄之緊擰的眉頭鬆開了,頓時笑起來。

王家走到這個地步,王玄之越長大越清楚暗處的危機。尤其是王姝生了蕭衍行的孩子後,王玄之心裡的想法就完全地轉換了過來。將來姐姐侄子侄女不可能依靠彆人,隻能靠他。他若是身份太低,根本護不住家裡人,自幼當了官才能庇護家裡人。

為了這個目標,王玄之其實一直在逼迫自己快點成長起來。

“那行,我會努力讀書的。”這句話很早以前他就對王姝說過,如今還會說,“姐姐你等著我。”

王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姐弟倆用了一頓晚膳,王玄之就回屋苦讀了。

王姝在院子裡轉了轉,消消食,去了偏房看看兩個孩子。

龍鳳胎長得飛快,明明出生時小的跟小老鼠似的,如今已經長得圓鼓鼓白嫩嫩的。褪去了嬰兒紅,兩人的膚色都繼承了他們倆的爹。雪白的比套在兩娃娃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玉佩都白。

龍鳳胎長得不大一樣,才幾個月就已經看出了差彆。

哥哥的皮相集成了父母的所有優點,漂亮得有些過了分。性情也約莫能看出一點,看似愛笑,其實蔫著壞。小小年紀就慣會裝聾作啞,聲東擊西、圍魏救趙這等小把戲,他好似天生就會。小東西長了顆蜂窩煤的心眼。妹妹比起哥哥就坦率很多,坦率得霸道。五官上沒一點像王姝,像極了她爹。明明還不能做太多表情,卻叫人總能看出她睥睨來。喜歡的東西,除非她玩膩了,不然誰哄都不鬆手。

“性子這麼霸道可怎麼行?”王姝時常為女兒憂心,這小姑娘如此霸道,將來不知會不會被人打。

“我的女兒誰敢打?”蕭衍行不知何時回來的,嗓音輕飄飄地從背後冒出來。

他伸出胳膊,從王姝的懷裡抱起了女兒。女兒習慣了他懷裡清冽的氣息,一窩進去就伸出兩隻胖胖的胳膊抱住了她爹的脖子,哼哼唧唧的。

蕭衍行疏淡的眉眼如冰雪化開,殷紅的嘴角翹起來:“想爹了?”

小家夥也不知聽不聽得懂,愛嬌的繼續哼唧。

王姝瞥了一眼,轉頭看向坐在搖籃裡歪著腦袋看著父母的大兒子。這小子的一雙眼睛黑黝黝的,神情沉靜地凝視著你的時候,瞧著有一種在思考的感覺。王姝莫名有一種這小子聽得懂也看得懂的錯覺。伸手將小娃娃抱起來,王姝拍了拍他的屁股。

小娃娃胖胳膊抱著自己娘親的脖子,咧開無齒的嘴,笑了。

他一笑,就跟花開了似的,王姝的心都跟著化了。忍不住捏了捏他屁股蛋兒:“你倒是會討人喜歡。”

小家夥咯咯地笑,將臉埋到了王姝的脖子裡。

“你想在江南建書院?”兩人一人抱著一個孩子,蕭衍行扭頭問起了王姝。

果然,王家一有點兒風吹草動都逃不過蕭衍行的眼睛。王姝早知道他會問,倒也絲毫不慌地承認了。小胖墩才六個月大,分量卻是一點都不輕。抱一會兒就手酸了,她將小胖墩又放回了搖籃裡:“既然已經走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我當然要做一點準備。”

蕭衍行伸手將小胖墩撈回來,一隻胳膊抱一個,輕輕鬆鬆:“還以為你不上心呢。”

“?”王姝一愣,“什麼不上心?”

……自然是對孩子不上心。王姝不似其他生產過的婦人那般整日念著孩子,她一天隻抽一刻鐘看看孩子。這份冷淡,總讓蕭衍行感覺到難受。

“想要什麼樣的先生?”蕭衍行不是沒感覺到王姝態度的轉變。從他們爭執那一日起,兩人之間就跟隔了一層什麼似的,再不複往日的親密。蕭衍行想過許多辦法讓王姝恢複熱情。但他所能給的東西,都沒辦法讓王姝高興。她怠惰的態度讓人灰心,更讓他心中不安。

見王姝看過來,他笑了笑:“安心,我不會插手。隻是你想請的名師,我倒是可以引薦一二。至於能不能請得動,還得看你王家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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