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彆的不說, 辦事是真靠譜。
說將兩個孩子帶過來,王姝等了半個時辰,她就真將兩個孩子帶過來了。孩子的身邊除了袁嬤嬤和兩個奶嬤嬤, 還有皇帝身邊伺候的近侍大太監。
這大太監估摸著看出皇帝對兩個孩子態度不一般,看顧得自然是儘心儘力。兩孩子也一點不怕生, 在宮裡這小半月待得如魚得水。若非進了內殿, 突然看到王姝。這兩孩子還想不起來爹娘。小君珩率先看到的王姝, 跟淩空飛來的小錘頭似的,一個猛子衝到王姝的懷裡。
這孩子不愛叫喚,衝過來摟著王姝的大腿就嘿嘿笑。
呦呦比他慢一點,發現哥哥跑了才看到王姝。當下眼睛一亮, 也噠噠噠地衝了過來。
大太監一進興慶宮便被王如意打發去偏殿喝茶了,這會兒倒也沒發現內殿還有彆人在。袁嬤嬤看到王姝心差點沒從嗓子眼飛出來,當下就快步過來。
“娘娘怎麼進宮了?”
“來看看孩子。”王姝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孩子, “這段時日在宮裡還好?”
提到這個, 袁嬤嬤麵色有幾分古怪。說實話, 她也沒想到那般憎惡殿下的皇帝, 竟然好似真的挺喜歡兩個孩子的。時常抱著,還耐心地陪孩子作畫。
這好似尋常人家祖父的姿態, 弄得袁嬤嬤心裡七上八下的。
袁嬤嬤也沒有虛言,雖然疑惑皇帝奇怪的態度, 卻還是實事求是地將這段時日兩個孩子在宮裡的情況給說給王姝聽了。說完,見王姝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當下沒忍住冒了一句:“娘娘你這般也未免太衝動了。宮裡有殿下在,孩子不會有事的。”
說著,意識到聲音太大,怕驚動了偏殿吃茶的大太監。忙又將嗓音按壓下來, 急急道:“你這般貿然地進宮來,若是被壞人拿來做筏子,那就不美了。”
她這話說的輕巧,卻低估了一個母親的心。平日裡雖甚少陪孩子,但王姝對孩子的愛是真心實意的。不知消息心裡慌,自然要親自進宮來看一眼。
王姝抬眸看了她一眼,袁嬤嬤自知此話過了界。這話雖沒大錯,但聽著倒像是在教訓主子。袁嬤嬤也是關心則亂,王姝對蕭衍行對天下百姓有多重要,是等閒不能出事的。說句那大逆不道的話,便是小世子都沒有王姝重要。這般冒昧的進宮來,確實太危險。
宮裡人可不是外頭人,這裡頭的人都是將腦袋掛在褲腰帶上活著,人人都長了八百個心眼兒。
但這些話袁嬤嬤沒敢當麵絮叨,隻任由王姝陪兩個孩子說話。
小君珩抱著親娘的脖子許久,後知後覺的覺得委屈了。往日雖說娘親很忙,經常早出晚歸不見人影。但每日夜裡都回來,坐在地上會陪他們玩半個時辰。這麼長時日沒見親娘,兩孩子終於開始想她了。小君珩還在癟嘴,呦呦就更直接,撲過來窩在王姝的懷裡就哭起來。
兩孩子很少哭,突然哭得這麼傷心,王姝的心都疼了。
抱著哄了好久,兩孩子愣是哭累了,窩在她懷裡睡著。王姝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奶嬤嬤想過來搭把手,被王姝拒絕了。她一個人抱著兩個孩子放到後頭的軟榻上。
結果剛一放下去,王姝就注意到小君珩的衣裳裡頭掉下來一個東西。
她一愣,拿過來看。發現是一個雕刻著蝙蝠的金令牌。
王姝忙去呦呦的身上摸。小姑娘身上倒是沒摸出什麼令牌,脖子上多了一串鏈子。鏈子本身沒什麼新奇,金子材質的。新奇的是這鏈子的墜子上掛了個小龍。
這是古代,可不是後世。龍代表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呦呦這條鏈子是哪裡來的?”王姝將令牌收起來,轉頭問兩個奶嬤嬤。
奶嬤嬤哪裡知曉,今兒一下午她們都沒敢進內殿,隻敢在外殿候著。
袁嬤嬤看了一眼,心口猛地一跳,“估摸著是陛下給的。”
這段時日,皇帝從私庫裡拿了不少東西出來,給兩個孩子把玩。十分慷慨。這些好東西孩子玩完以後隨手一丟,皇帝也沒收回去。能塞在孩子衣裳裡頭的,應該是皇帝給兩個孩子的。
王姝沒說話,擰眉思索了片刻,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至於令牌,王姝也沒拿出來問奶嬤嬤。看這架勢,估計跟呦呦的情況是一樣的。
除了皇帝會給,彆人不可能有這種東西給到他們倆。王姝舉著令牌看了許久,不太清楚這東西是乾什麼用的。上麵猙獰的蝙蝠臉,瞧著倒像是什麼機構的隨身令牌。根據王姝在後世電視劇的經驗,令牌這種東西絕對不可能沒用處。就是不知這是什麼令牌了。
想想,她於是將東西又塞回了小孩子的衣裳裡。命袁嬤嬤好生地看著,千萬彆弄丟了。
袁嬤嬤知曉輕重,這東西不管是不是皇帝給的都不能弄丟。
坐在床邊看兩個孩子睡著,等到時辰差不多,王姝又悄無聲息地離了宮。
回到住處,懸了半個月的心是放下了。
王姝這才驚覺自己已經好些天沒好好睡一覺,鬆懈下來,渾身都是酸軟的。不過想到那兩樣奇怪的東西,王姝還是覺得不同尋常。這當今皇帝當真是個奇怪的神經病,做事隨心所欲,叫人摸不著套路。靠著極強的記憶力,王姝將那兩樣東西畫下來,命人遞給蕭衍行辨認。
蕭衍行收到王姝的消息時已經是幾日之後。
這段時日,他為了收拾爛攤子,已經許久沒有休息過。每日隻睡不到兩個時辰,無時無刻不在開超會。一睜眼案台上就有數不完的奏章,許多事情十分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