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李蘇李忱離開了京城。
半個月後,婉儀郡主大婚。
這一天,大概是江賀文這二十多年來最意氣風發的一天,整個江家上下喜氣洋洋, 張燈結彩, 雖然婚禮不在江家辦, 而是在一街之隔的郡主府辦,可無論如何,江家兒子成了郡馬,這都是江家滿門的榮耀。
拜過天地,敬過賓客, 江賀文一身酒氣的回到新房。誰知卻在新房門外被攔住了。
“郡馬, 郡主身子不適, 已經歇下了。請郡馬到西廂歇息吧!”雨凝輕聲說道。
江賀文有些不悅, “今日是我和郡主的大婚之夜,哪有新郎新娘不在一處的道理。讓開!”
另一個曾因狗奚落過江賀文的丫鬟, 叫雨菲的, 快人快語的說道,“郡馬,您是不是忘了,這裡是郡主府,郡主說的話,就是道理。”
“你!”江賀文看著這一軟一硬兩個丫鬟的反應,忽然像是被一道涼水迎頭潑下, 他意識到,自己未來的婚姻生活,和自己設限的大概完全不一樣。
江賀文很想發火,很想大吼大叫,很想質問婉儀郡主,把他當成什麼了。可是看著那些身強力壯、虎視眈眈的侍衛,江賀文不敢。
江賀文也想一氣之下,一走了之,可他也知道,郡主府的人是不會放他走的。他一走,他和康王府就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權衡之下,江賀文隻能帶著屈辱,去了西廂。一夜無眠。
好容易熬到天亮,直等到日上三杆,婉儀郡主也還沒起來。
江賀文等的不耐煩了,新婚第二日,新媳婦要拜見公婆和兄弟妯娌的,爹娘哥嫂肯定還在等著呢。雖說是郡主,可也有不少郡主賢良淑德,婚後第二日主動去拜見公婆的。婉儀她就這麼猖狂,連裝都不肯裝一下嗎?
“你去問問,郡主到底什麼時候起床?”江賀文忍不住指著個丫鬟說道。
丫鬟看了他一眼,卻不為所動,依舊站在那裡。
江賀文剛要發火,門被打開了,“郡主起床了,請郡馬一起用早膳呢。”
江賀文隻好忍氣吞聲的進去了。
飯桌上,江賀文看著婉儀郡主姣好的麵龐,心中的那股氣卻怎麼也壓不下,“郡主,早膳後是不是回江家一趟,爹娘兄嫂還等著咱們呢!”
婉儀郡主看都不看他一眼,“郡馬若想家了,就搬回江家住吧!我這邊有事,會宣召郡馬的。雨凝,替郡馬收拾一下。”
江賀文沒想到婉儀郡主連裝都不肯裝一下,大婚第二天就要將自己攆出郡主府!他忍無可忍,猛地放下筷子,站了起來,怒道,“郡主,你這樣未免太過分了吧?我到底哪裡得罪了郡主,郡主要這麼羞辱我?”
婉儀郡主卻自在的吃著自己的飯,根本不把江賀文當回事。
不光是婉儀郡主,就連旁邊伺候的丫鬟侍女,都十分雲淡風輕,根本沒人在乎江賀文的感受和態度。
這樣的感覺是江賀文從未體驗過的。以前他和李蘇議親的時候,將軍府的人看到他,都十分客氣熱情。
江賀文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
“郡主!”
婉儀郡主終於抬起頭了,“你既要麵子,不願意回江家,那麼就在西邊給郡馬收拾個院子出來,讓郡馬住進去。你們好生伺候郡馬,彆做出什麼醜事來,臟了我的眼。我可不似衡陽長公主那般好性子。”
江賀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但不肯履行妻子的義務,還不許自己碰彆的女人!這世上哪有這麼霸道的女人!
“你太過分了,我要去找太後、皇上,我要去找王爺世子,我要,我要······”江賀文氣的口不擇言。
“去啊,你若有那個本事能見到太後皇上,你就去告狀啊。”婉儀郡主冷笑道,“還不快將郡馬帶走!彆在這惡心人!”
立馬過來幾個侍衛,將江賀文拖了出去。在院門口,江賀文看到了幾個男人,穿著打扮和其他人不一樣,個個相貌英俊。
江賀文立刻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胸口一陣劇烈的翻湧,最後眼一翻,生生氣暈了過去。
等到江賀文醒來後,已經被關在一個院子裡,門口站著幾個身形高大的漢子,牆高八尺,屋子裡倒是什麼都有,還有兩個丫鬟伺候。一日三餐都有人送來,夥食還不錯。
可江賀文卻感到一陣絕望,他要被困在這裡多久?
不會的,肯定不會的,他是個大活人,他有父有母,婉儀郡主困不了他多久的。
等他出去了,他一定要揭穿婉儀的真麵目!他要讓所有人看看,她婉儀郡主是個什麼人!
而江家那邊,江萬德、江王氏和其他人,等了半天,卻始終不見江賀文和婉儀郡主到來。
江萬德等的不耐煩了,讓陳三去郡主府打聽打聽。陳三等人,原本是定於待會和江賀文一起搬去郡主府的。
陳三去了郡主府,卻撲了個空,郡主府的人說郡主和郡馬一大早去了康王府,還未回來。
陳三回來這麼一說,江萬德也沒辦法了,那可是郡主,哪敢真拿郡主當兒媳婦待啊!隻好讓眾人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