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前後都要行蹲踞禮,以此來表達友誼第一,比賽第二的武士道精神。
但白鳥夕彌似乎不這麼認為。
周圍一時間出現了一陣嘈雜的討論聲,白鳥夕彌都不用細聽,就知道又是在批判自己目中無人了。
“嗶!!”
隻是,仲野徹也似乎是認同了他的說法,一陣尖銳的哨聲在空氣之中響起。
站在對麵那魁梧的男生雙手持著竹劍,沒有進行小心地試探,反而當哨聲還在空氣中盤旋的那一刻,便立刻躍動著腳步衝了上去。
和大部分人預想不到的,即使是他那高大的身軀,行動起來也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意思,甚至速度比一部分輕量級的選手還要快上一分。
古屋秀典一早就看白鳥夕彌不爽了,這點和大橋一政的立場無關,雖說後者也暗地裡說過挑撥離間的話語,可自己根本不是那家夥的朋友。
在他看來,白鳥夕彌和大橋一政同樣可惡,後者是個陰險小人這點自然不用多說,他心裡當然清楚。
而白鳥夕彌這個人,當他口出狂言的那天開始,古屋秀典就有些厭惡了。
自己可是從初中一年級開始就接觸劍道,大拇指和虎口上磨出的繭就連刀也不好戳破。
憑什麼就在他的口中顯得什麼也不是?
一個月就能夠超越自己多年的努力的話,那麼自己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以下克上這樣的劇本自然誰都希望看到,但是如果自己成為了劇本中被克製的一方,他絕對無法接受。
‘必須要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儘管大橋一政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這句話說的對。
所以自己才自願在第一個位置,為的就是讓白鳥夕彌認清現實。
自己是他無法跨越的一道大山。
……
麵對眼前向自己奔襲而來的男人,白鳥夕彌握著手上的劍,身形微微偏移了一點,腳步沒有動,目光緊緊地盯著對方。
而在眾人眼中看來,這明顯是一副被嚇傻了的樣子。
‘哈!’
一陣怒喝聲在空氣中響起時,古屋秀典手中的竹劍早已先一步劃過空氣,一陣除了兩人以外,彆人都無法聽到劍鳴聲在耳邊響起。
電光火石之間,白鳥夕彌腳上的動作向旁邊偏移開來,整個人如同泥鰍一般一下子就滑到了另一邊。
古屋秀典手中的劍還在半空之中,卻早已注定了偏了一寸。
‘糟了。’
他的臉一下子繃了起來,用力驅動雙臂,讓原本劈下的竹劍轉為橫砍。
‘唰!’
竹劍幾乎是被甩出了殘影,整個劍身都變形,朝著白鳥夕彌狠狠地抽擊過來。
這一擊,幾乎是必中。
一瞬間,古屋秀典就已經做出了判斷,這樣的場景他早已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次,除非對方有能力格擋下來。
但那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這麼快……
‘嘭!’
念頭剛一觸及至此,忽然,一陣強烈的震感從劍身傳遞到指尖,隨後是虎口,手臂……
當還來不及感受麻痛感時,一道爆裂尖銳的聲音在空氣中炸開。
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某一刻,古屋秀典忽然感覺到自己額頭之上出現了一道震感。
那是熟悉的感覺,從練習劍道第三天開始,他就經曆過了。
至今為止被擊中的次數其實也早就已經數不清了。
“砰!”
白鳥夕彌手上的竹劍精準地砍在古屋秀典的麵具上,劍鋒上的力量幾乎凝成實質,即使隔著鋼盔也能夠感受到幾分強烈的震感。
身形呆滯地停在了原地,手上的劍也忘記了抬起。
“麵。”
少年輕飄飄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緊接著他的身形向後躍著,表示殘心。
等到古屋秀典再抬起頭時,白鳥夕彌的身形已經退了幾步遠。
‘嗶!’
哨聲隔了幾秒之後響起,似乎是裁判也驚訝於他精彩絕倫的反擊。
三麵紅旗在空中揚起,和白鳥夕彌身後的紅色布條相對應,宣示著他的勝利。
看著宣判的結果,全場嘩然,並不是喝彩的聲音,而是一道道驚訝彼此忍不住交談的聲浪。
“騙人的吧?”
“你看到了沒有,他好快!”
“就像閃電一樣!”
“輸的那個是誰啊,也好強啊,看起來也不弱啊。”
“聽說是古屋秀典來著。”
“那家夥,不是練習劍道好幾年了嗎,也會輸嗎?感覺我上我也行……”
“你彆說風涼話了,是你的話估計根本沒有出手的空間吧?”
“你上你也行?你手腳並用都不行!”
“今天果然有好戲看!你們說他能撐到第幾個人?”
“……”
然而,白鳥夕彌此刻並沒有在意觀眾席的反應,反而默不作聲地劍收起,似乎是在等待著下一位上場。
古屋秀典伸手解開頭盔的繩子,在原地停頓了幾秒目光緊緊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心裡滿是複雜的情緒,最終還是被人提醒著,才精神恍惚地下了場。
“那麼,下一位。”
站在一邊的劍道社成員,伸手讓下一位排隊的人上場。
隻是,下一刻,白鳥夕彌的聲音卻在空氣中浮現:
“麻煩等一下,讓我看看……”
他抬起手虛空指著對麵剩下的人,似乎是在數著數量,隨後又開口道:
“一位位的還是太麻煩了,還有剛好四十個人,不如一次直接上來五個好了。”
“這樣的話,大家都方便。”
“……”
囂張且傲慢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由於整個場地相對空曠,靠的近的人自然也都能夠聽到他說的話。
此刻,台上橫幅後麵的位置,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少女卻忍不住地咬著嘴唇,手掌緊緊地攥了起來,眼眸中閃過驚異的神色。
他瘋了吧?
白鳥夕彌,你到底……
想要乾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