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懷瑜轉身看著,心裡那口怨,仿佛呼出去大半。餘光一暗,宋時瑾向著她伸手,“我帶你離開。”
“好。”顧懷瑜將手放了上去,“去哪裡?”
“回家。”有我的地方。
午門口早已聚集了大批觀刑的人,高高的刑台上架起了十字柱,林修睿被拖捆上去的瞬間,有黃濁的液體順著囚服留下。
劊子手將泛著寒光的短刃噴了一口酒,放在火上烤了烤,向著林修睿走去。
割開衣料,剜下胸前第一刀祭天肉,皮肉高高拋起,落下的瞬間,周圍人群叫好,林修睿嘶啞慘叫;第二刀遮眼罩,頭皮撕裂,他渾身已經開始顫抖……每十刀一停,直到他斷了氣。
京中人繪聲繪色描述著當日情形,一直到了月底才算消停,將話題轉到了天災上。
伴隨著林織窈出嫁,次日臨州發生地動,所幸貪官已斬,新上任的劉大人又是一心為民的清官,又加上早有一部分人逃離,所以災情並不如上一世那麼嚴重。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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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轉眼滑到了十月,距離婚期隻有半個月時間了,靖王府一改往日沉悶,早早便開始布置起來,護衛們暗中湊著份子錢,心意十足。
瞧著眾人那架勢,若是手邊有個鑼,都恨不得跑到街上去宣傳,我們王爺要結婚了。
孟青才從宋時瑾院子裡退出來,便看見孫神醫帶著人抬了一個大箱子過來。
宋時瑾身份揭露後,高黎自然也是瞞不住了,雖重新認回了高正遠,可大多數時間他還是住在靖王府。
“老爺。”孟青喚了聲,看著下人手中那沉沉的箱子,問道:“您這是?”
孫神醫笑了一下,正神道:“正巧你在,把這箱書給王爺送進去。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孟青看著他飛快溜走的背影,撓了撓頭:“這都到了門口了,怎麼又走了……”
整個房間被孟青帶著人重新裝飾過,少了冷硬,多了些柔和溫馨,宋時瑾瞧著,這些大多都是顧懷瑜喜歡的顏色,遂也就隨了他布置。
他坐在鋪了粉色錦幔的桌案前,正提筆寫著喜帖,剛走出去的孟青又轉身進來:“主子,老爺送來了一箱子書,叫您務必細細觀摩。”
宋時瑾嗯了聲,寫得差不多了才擱下筆,起身打開箱子,厚厚的書冊包裹著藍色的封皮,上麵寫著小小的一行《春宮秘戲圖》。
孟青老臉一紅,磕磕巴巴道:“那……屬下先退下了。”出門時,還頗為體貼的將門給帶上。
蓋上箱子,宋時瑾重新坐回桌前,剛提起筆心念又亂了起來。情到濃時不必人教,這些事情自會無師自通,隻是……夢裡演練千百回,實打實的經曆,他卻沒有。
若是傷了她,怎麼辦?
左思右想,思慮許久,他還是無奈地起身,拿起一本隨意翻了兩眼……
然後猛地闔上。
當夜,便連書帶箱一起燒了,孫神醫第二日出現時,書冊連灰都沒有留下。
同樣的境遇,也在林府發生了。
臨近結婚的日子,也到了時候讓人教導顧懷瑜。她沒有娘,老夫人年歲大恐顧懷瑜害羞,又或許隔著輩自己不好意思開口,便將這事交給了江氏去辦。
江氏頗為爽快,一口便應了下來。
當天,晚霞一點點消失後,江氏熟門熟路進了素馨院,前頭才與林織窈囑咐過,這些話再重複說一次便是。
從夫妻相處之道,到新婚那天該如何去做,江氏細細叮囑一番下來,顧懷瑜已是緊張得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江氏拉著她的手拍了拍:“若不嫌棄,嬸嬸便拿你當女兒,這些話你牢牢記著,也不用害羞,從閨閣女子至□□,每個女孩都要經曆這麼一遭。”
顧懷瑜點了點頭:“我省的了,謝謝嬸嬸。”
江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小木盒塞到她手中:“一會你先看看,彆害怕。”
顧懷瑜摳著盒子邊緣,再一次點頭。
“早點歇息,這兩日養好精神,才能美美的出嫁。”
待江氏走後,顧懷瑜將盒子放到一旁,從枕頭下將那塊重新修好的玉扣拿了出來。
噩魘消散,剩下的隻有滿心歡喜,不止宋時瑾,她也等了這一日好久。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