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之前給川島江崎檢查身體的醫生沒有跟著一起走，看起來像有話要說。
他的目光在降穀零、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哦，還有探頭探腦的石田佑樹臉上越過。
挑選了一下，對看起來最溫柔會照顧人的諸伏景光說。
“他大概得住幾天院，這幾天最好有人陪床，處理事情順便照顧他，你要是沒彆的事就跟著一起吧。”
諸伏景光倒是沒什麼意見，剛想答應。
卻發現身側的男生身體肌肉好像有點僵硬。
他跟zero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在親眼目睹父母被手臂上有高腳杯紋身的男人殺害之後，諸伏景光就得了失憶症和失語症，又被東京的親戚領養。
zero是他在東京交到的朋友。
他們從小一起長到大，如果沒有zero，他的失憶症和失語症都不會好。
因為對彼此太熟悉了，以至於隻是一點點細微的肢體反應，諸伏景光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到降穀零的情緒。
——大概連zero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抗拒自己以外的人，跟川島老師有過多接觸。
“不好意思，我這幾天剛好有很要緊的事，所以可能沒辦法去醫院陪床。”
“那——”醫生轉而去看萩原研二。
二選一選拔賽，降穀零還是落選了。
沒辦法嘛！
畢竟降穀零的金發黑皮的樣子就跟大家很不一樣啊，醫生當然更傾向於找一個樣貌熟悉的。
萩原研二還沒來得及說話，諸伏景光笑著打斷。
“讓zero去吧，他照顧人很有一套哦。”
於是，事情就這樣敲定下來了。
降穀零在川島老師房裡簡單收拾了點東西，背著包打車去醫院。
其他人沒事了，各自回寢室休息。
明天還有任務繁重的訓練呢。
喧鬨的走廊安靜下來，重新歸於寂靜。
【啊啊啊啊啊啊！！腰！腰精！】
【青山○○你怎麼回事？不是卡住了說要休刊嗎？突然更新想殺的爺措手不及是吧！】
【你們快去看，更新的是透子警校時期的事，我差點沒被笑死，原來警校也會有特彆邋遢不修邊幅的老師嗎？還被學生破門而入，這下好不容易維持的老師尊嚴全沒了呀！】
【看完回來了，怎麼說呢，又是一個沒有畫臉的角色，這世上難道還有尊貴的VIP都不能看的東西？】
【三隻貓好可愛哦，像騎士一樣守在主人身邊。】
【老師滴頭發亂糟糟的，好像很好rua的樣子，在家邋遢一點也很可愛嘛，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白月光前輩，戰鬥在一線還西裝革履的，累不累呀。】
【樓上，你說話就說話，拉踩乾嘛？！漫畫彩蛋上都說了，是為、了、釣、魚、執、法，故意引誘有便太想法的殺人犯現身！不需要的眼睛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謝謝。】
川島江崎躺在病床上，手搭在病床床邊。
他骨相很美的指節微曲，玉器似的手背上插著針，液體流入血管，氤氳出一點青色。
藥水裡大概混入了止疼藥，胃部的疼痛被遏製在人體可以接受的範圍，青年陷入充滿消毒氣味的床褥上，蹙著眉有些昏昏欲睡。
彈幕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沒有上一次加粗加大還用的鮮紅色字體，這次小小的白色字，敷衍工作似的，輕飄飄就劃過去了。
係統看他麵色蒼白，丟了半條命的慘狀，好像又有點後悔。
“寶，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先說哦，隨機懲罰不是我想抽什麼就能抽到的，跟我沒多大關
係，怪來怪去還是隻能怪你自己。”
“誰讓你不肯好好做任務，運氣又太背。”
第一次就碰到這種等級的懲罰已經很倒黴了，川島江崎還正好吃完變態辣，直接把本來中等傷害的A卡變異成傷害爆表的SSS卡！
他作為係統都看呆了好嘛！！
川島江崎心態倒是蠻平和。
穿著藍白條病人服躺在床上，病歪歪又溫聲細語的樣子，誰看了不牛子梆硬說一聲病弱美人yyds。
“我感覺還好，就是想殺人。”
“好捏~還好我不是人，”係統在川島江崎腦子裡是論壇吉祥物形象，有點像擬人化的獨角獸，籃球大小，撲騰肉乎乎的小翅膀打著圈兒飛。
“今天你又有戲份啦。”
“嗯。”川島江崎表示知道。
他不光知道，還清楚這次戲份依舊不多，並且又雙叒叕沒露臉。
大概是表麵高冷牛批精英前輩，和有很多小毛病的成年幼稚邋遢鬼完全不是一個畫風的，論壇裡竟然沒人懷疑他們是同一個角色。
“哎，”係統歎了口氣。
“本來人氣就不多，還被分化了。”
他看了眼時間，都已經淩晨三點了，明明是很希望川島江崎屈服，努力接近人氣角色，好好做任務的，可嘴上又忍不住道：“你好好休息吧，‘胃痛卡’就三天，三天之後你又是吃嘛嘛香的一條好漢。”
隻是這次的事情把那幾個警校生嚇得不輕，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讓川島江崎吃些刺激的東西了。
青年沒說話。
吊著水，嗅著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金發黑皮的男生繳完費、辦理好住院回來，拿著病曆的護士小姐剛好巡查到這一層。
“他還有兩瓶水，你看著點，吊完叫我。”
“好。”
男生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往裡麵看了眼。
老師已經睡著了。
降穀零神情柔和下來，輕手輕腳打開門進入。
病房裡有陪護睡的單人小床，對於身高一米八的警校生來說可能會有點小，但勉強也能休息。
不過小床沒有等來休息的人，那人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