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的看了會兒老師臉。
然後掏出手機,拍了唯一一張,此後七年一直藏在手機文件夾最隱秘的位置,兩千多個日夜無數次拿出來看的,老師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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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島江崎禁食禁水整整兩天!
4時!
他長大後就沒受過這種虐待,嗅著金發黑皮帶來的魚湯,熱氣騰騰,舀進碗裡奶白奶白的,好像連魚刺和碎肉都過濾掉了,不爭氣的淚水差點從嘴角滑落!
當然,從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頂多就是目光有些呆。
金發男生笑道,“之前還說讓老師嘗嘗我的手藝,沒想到被hiro搶先了。不過他做飯真的很好吃,連我的烹飪技術也是他教的呢。”
川島江崎下意識舔了舔唇,坐在床上看他動作。
寬大的病服空蕩蕩的。
“我可以喝嗎?”
“當然,就是給你準備的啊。醫生說今天可以吃一些流食,hiro不知道去哪借的鍋,一大早就熬好讓伊達航班長騎摩托送來。”
川島才不會管五人組為了這鍋魚湯,付出了怎樣的努力。
他是個很冷也很自私的人,一切都以自己為重,很少會說感謝的話。有時候就算說了,也不會走心。
老實講,這種性格的人一般很難相處。
會讓對方在他理所應當的索求下變得很累,尤其是付出後,發現他對
誰都保持著同樣的距離時。
但如果遇到遊離於人群之外,一直被外界不容、一直被迫分彆的降穀零呢?
老師一視同仁的索求隻會他感到安心。
他享受這種被需要。
他們是最契合的。
“好喝嗎?”
降穀零坐在椅子上,看青年捧著碗,一邊吹碗裡的湯,一邊小口小口的啜。
“你也餓兩天試試。”
川島江崎白他一眼,打從心眼裡覺得這碗湯是無上的美味,連帶著,對製作者的好感度都高了很多。
粉色的唇被湯汁沁潤,他隨口問,“hiro為什麼沒來?”
降穀零聽他喊hiro,臉上的笑容微僵,“他有事。”
“哦。”
過了一會兒。
“……你希望來的是他嗎?”
川島江崎:“?”
怎麼感覺有點酸?是想霸占老師的小學生嗎?
雖然心裡想的是“都可以”、“無所謂”、“hiro是四個人裡哪一個來著”,但川島是成熟的大人了,不會做出這種沒情商的事。
“沒有。”他說。
青年身體前傾,清冷的麵容湊近,似乎在認真打量對方俊朗帥氣的臉,“隨口一問罷了,其實我比較欣賞你這樣的。”
指臉。
降穀喉結滾動,藍紫灰的眼瞳牢牢捕捉老師濃墨似的眼睛。
“開玩笑?”
“不,認真的。”
拋下被自己一句話,激的耳朵尖都紅了的警校生,他又低下頭繼續喝湯了。
終於挨到第四天,川島江崎滿血複活。
重新回校後,拖欠的課程也要儘快趕回來,川島江崎急於虐待學生找到快樂,一改往日的憊懶,把幾十個A班尖子生訓的團團轉,睜眼閉眼都是訓練單。
A班遍地哀嚎,背後偷偷給他起了個“美人蛇”的外號。
早起睡覺的問候都是,“美人蛇明天有課沒?”
“什麼!有課?”
“謝謝,我死了,我死的一點也不安詳,被燒的時候哀嚎聲響了三天三夜,一直在罵老師太心狠。”
“……”
三四月的中午已經很熱了。
靶場上很空曠,陽光毫無遮擋的投射下來,照的人身上又熱又燙。學生們已經維持近兩小時持槍伏趴瞄準的姿勢,汗水從額頭滑進眼睛裡,刺的眼睛生疼,衣服也濕透黏在身上,非常難熬。
“鬆田。”
清冷的老師吐出兩個字,把卷毛小狗嚇得一激靈,“是!”
老師蹲在他身邊,影子替他分擔了陽光。
“肩膀不要抬那麼高,手放這裡。”他點了點搶把的位置。
“好,”鬆田陣平默默往下沉了沉。
他還想川島老師要是能在他身邊多待一會兒就好了,那麼大的人,也幫忙擋點陽光啊喂!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鬆田陣平總覺得老師身上涼涼的。
結果他一沉肩的功夫,青年二話沒說又溜溜達達走遠了。
“??”
鬆田挪開目光,心裡莫名有點不平衡。
哼,偏心鬼。
明明他也幫忙養貓了啊,下巴還被抓傷了。
為什麼老師出院回來隻叫諸伏一個人hiro?不叫他jinpei就算了,陽光也不給擋。
對吧zero,剛剛看你也往這邊看了眼。
可惡,諸伏那小子真會討人喜歡啊啊啊!
鬆田注定沒辦法跟降穀零同一陣營了。
因為後者完全沒有不平衡,他垂著眼調整狙擊鏡,心裡想的是:老師說過,他比較欣賞他。